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突然记起一次闲谈,内涉一位女子及一段故事。说来有点伤风化,她是一位做了十年的小三。读书的时候,那位有家有业的男人在宾馆里开好了房间,点好了蜡烛,说要给她过生日。

室友都不是傻子,知道她这一去,定会发生什么——堵在门口,拽住她,不准她去。她还是冲破层层拦阻,义无反顾地赴约。那一沦陷,已近十年。

在这十年里,她为这男人打过5次胎,导致不能生育;在这十年里,她仍然住着出租的房子,没房没车;在这十年里,男人甚至怕她影响自己的声誉,要求她在公司里辞职,另择职业……

朋友们劝她:“人家也有做小三的,没你有文化有颜值,结果房车有了,自己父母还得到了照顾。你呢?连生孩子的权力都没了!”

连男人的正室都看不过去了,打电话给她:“傻姑娘,离开他吧!他是不可能离婚的,我们有孩子有公司……”

这边声泪俱下:“我真不图他什么,只是我跟他十年了,十年了!”

那边默然无语,只得把电话挂下。

我把这个故事讲给老公听,问:“有这样的傻姑娘么?”

老公笑而不语。

据闻,那女孩父母对此也是漠不关心,倒是老师劝了她几句,奈何不听。莫非,从小不得爱的女子,只为了那一瞬间的温暖,便如扑火的飞蛾,至死无悔?

今天读的是严蕊的《卜算子》,同是才情佳人,却骨格完全不同: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严蕊,名妓也,由台州知府唐仲友落籍(从良之意)。后唐仲友陷党派之争,由敌对方朱熹以风化之罪诬之,为落实罪名,力拷严蕊,鞭打几死。然宁死不招:“身为贱妓,纵合与太守有滥,科亦不至死;然是非真伪,岂可妄言以污士大夫,虽死不可诬也。”

此气节惊动朝廷,上达宋孝宗,乃换刑台岳霖主审,释放之时,岳问其归宿,作此答。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这一句我总疑心见过,“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将己喻为无可奈何之花,一个“赖”字虽委婉,却暗藏乞求之意,教人怜悯。

“去也终须去”,“去”乃从良,“终须”表坚定之意。“住也如何住”,“住”指继续做娼妓,“如何”一语表明多么不情愿,虽然以严蕊的才情,亦可结交达官贵人,过上富裕的生活。我最喜欢最后一句“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这样一种朴实无华,归于平淡的向往,多么令人动容?

有人说:“笑贫不笑娼”,严蕊的这首词便是极有力的回击。才情俱得虽佳人,但有风骨更妩媚!唉,忆前一事,终归“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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