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容栖(中)

   我把宴会都推了,我以为君笙会来说我,他没有,我实在不喜欢这些应酬,跟我那天在街头看见的耍猴一样,表现的好,就给了几声称赞。我将更多的时间放在看院子里的兵器上,是不是手痒去舞弄一两招。君笙却叮嘱我要好好琢磨字。

   那个别人的字。

   “这是谁的字?”我有一天忍不住开口问了。

    君笙半响没开口,我以为他会和我以前问的问题一样避而不答。

   “淮倾。”他说了一个人名。

   我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有很多秘密,比如他的房间我从来没进去过,这一方院子里除了我和他,就只剩下一对老公婆打理杂事。

   可是,在我的记忆里,能和淮倾对上号的,只有《国图志》里面提到的异性王爷,苏淮倾。世人对他的评价是“真乃神人也”,这不仅仅是对他模样的形容,还是对他的聪明才智的称赞,什么以一人之力击退千军万马,什么舌战群雄收复武林,传的神乎其神。

   我在练着字的时候,君笙突然要我帮他写一封信,用苏淮倾的字,我愣了愣,不问原因从善如流的在信的结尾落款淮,君笙念,我写,他几次呆愣出神卡壳我也不催他,就静静的等着。

   一封信战战克克的写完,我一副丝毫对信的内容不感兴趣的样子。

   “你知道你写这封信意味着什么吗?”

   我抬头,静静的凝视他,好像是第一次这样认认真真安安静静的看他,他已经收拾好刚刚写信时的狼狈模样,恢复他一直以来温润如玉,嘴角牵着恰到好处的弧度让人觉着亲切,目光沉静。

   “君笙,你要杀人,我就做你的刀罢。”

   刚刚那封信里面写着苏淮倾询问兵器是否准备好,这样的信无非是用来捏造证据,要落苏淮倾一个谋反的实罪。只是苏淮倾这个异性王爷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天子脚下,怕是这封信的分量还不够。

   我继续过自己的日复一日,君笙的事我从不追问,他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期间还用苏淮倾的字写了份奏折,求娶宰相之女,这个宰相在朝中一直以皇权为上,不参与皇党争斗,此番奏折上去,便是把苏淮倾这个备受异议的王爷与宰相绑在了一起,他们绑在一起要做什么呢?这便是皇上去发挥想象了。

   奏折写完几日后,这方小院子就来了个不速之客,我正无聊的喂着池塘里的锦鲤,看见远处亭子里有两个模糊的身影,青色的那个我知道,是君笙一贯穿的颜色,另一个紫色的……

   半响,紫色的身影走出凉亭,我将手里的剩下的鱼食全撒了下去,鱼儿争先恐后的浮水抢食。我慢悠悠的拦在了出去的必经之路,毫不意外的等到了这个紫色的身影。

   “苏王爷。”苏淮倾是真的生的好看,眉宇间隐隐的矜贵,深不见底的眼睛,君笙比他说了分柔和,他比君笙多了分冷冽,其余两个人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我见了苏淮倾才知道,他们是双生子。

   苏淮倾看见我竟然愣住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的苏王爷竟然就呆呆站在这里。

  “你看见了。”君笙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点点头。

   “容栖已经死了。”苏淮倾脸色苍白。

   嗯?死了?那站在他面前的我是个什么?鬼吗?

   “我太想她了。”君笙看着我,用的就是我一直看不明白的那个目光。

   “你疯了!”苏淮倾一把抓过我:“我要把她带走。”

   我还云里雾里,带我走干嘛,写信的事又不是我主动的。

   “你带走有什么用呢,她到底不是。”君笙淡淡的说,这句话满含哀伤。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缓缓的挣脱了苏淮倾的手,站到君笙面前:“君笙,我是谁。”

   君笙眼里浓的化不开的忧郁,欲垂泪,欲希翼:“你是容栖。”

   “容栖是谁。”

   君笙答不上来,只这样看着我。我却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了答案,我是容栖,容栖不是我。

   我脸色不变,将君笙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到头就睡。

   梦里,往日的记忆一遍遍的重演,他说写字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都不知道的习惯,只有从头开始的人去模仿才好,他说十八样兵器只要能耍,但挑两样精练,他说其他女孩子会的你要会,不会的你也要会。

   他说的这些原来都是跟容栖说的,不是跟我说的。

   不知名姓,但为容栖。

   这一梦,放佛过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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