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同性恋者——读《纽约客》

《纽约客》封面

《纽约客》是由六篇短篇小说（《谪仙记》《谪仙怨》《夜曲》《骨灰》、Danny Boy 、Tea for Two），加上部分对白先勇小说的研究篇章组成，如果不做探讨研究，后面的文章大可不读。

读完这些故事，会对两个群体留下特别深的印象，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同性恋者。今次就来说说这几个故事中的女人和同性恋者。

不得不说，白先勇对女性的描写很有独特之处。《谪仙记》中的李彤、《谪仙怨》中的黄凤仪，在国内，她们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是被捧作“公主”的。可是，从上海，从台北，到纽约，她们就如从天上掉落人间，成了“谪仙”。在天上，她们是毋庸置疑的主人，而到了人间，她们只是一介为生存而苦苦挣扎的小民。迫于国内政治形势的影响，她们失去了金钱的来源，失去生活的支柱，李彤在自暴自弃中走向了死亡，黄凤仪自甘堕落抛弃学业沉沦风月。

白先勇的描写方式很特别，开篇就以第三者视角来引出李彤在纽约的生活，一开始，她就是四个女性中最得意的，有着很好的职位，拿着不低的薪水。然而，她依然对她上司不满，频繁换工作，沉迷牌局，沉迷赌局，换男人犹如换衣服。她的精神匮乏空虚，急需在物质上补充，最后终于自杀而亡。（作者就连她的死亡都是通过第三者视角传达，从不正视她的精神状态，就如她不正视自身生命一般。）

《谪仙怨》以一封写给妈妈的信开端，一个久不同母亲联系的女儿同母亲会说的事——过去及现下生活、情感——无非就是这些。她放弃学业，日日混迹酒吧间，为了生存而陪笑。她遭遇精神的挫折，男友司徒英和一个护士发生关系，抛弃了她。她说：不过初恋那种玩意儿就像出天花一样，出过一次，一辈子再也不会发了。所以，她可以为了生活而喝着“血色玛丽”同中年男人说笑。即使身处闹处，但好像纽约的热闹同她无关。

来说说同性恋者。

其实，在看Danny Boy 的时候，很震惊，因为很久没有接触过这一话题的文字了。这篇小说涉及“教师道德”、“同性恋”、“艾滋病”等话语，云哥本是一名模范的中学教师，在十几年的教学中深受学生爱戴。然而，在看似光鲜的背后，他却忍受着极大地痛苦，因为他是个同性恋者，在当下的社会里，在情感上他是不被接受的存在。他关注那些孤僻的、遭冷落的孩子。在多年的隐忍后，终于有了“吴老师精神失常了”的事件发生，于是，他被逼远走他乡。在纽约的街头，他终于没有了身份、道德的束缚，投身于欲望的海洋。他得了艾滋病。他在医院遇见了他的Danny boy。他把最后所剩的对生命所有的热爱都投入照看这个男孩中，直到死神降临。

刚刚搜了下，Danny boy 原是一曲爱尔兰民谣，是一位父亲写给即将出征的儿子的歌，是一首原本写父子之情的歌，后来又加上第四节后演变成也歌情人间的歌曲了。旋律略忧伤凄婉，风行欧美，听说经常作为葬礼上表达亲人哀思的曲目。

第二篇写同性恋者的是Tea for Two, 这里有五对同性恋者，其中一对是女孩，他们有自己的活动“基地”，就是Tea for Two。罗大哥在美国毕业，谋得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放弃继承家族企业留在了美国。安弟则是一个有着满族贵族血统的二代移民，他的母亲也很开明地同意他们同居。可是不久，安弟不幸被地铁撞死了，罗一个人远走爱荷华州，躲在山沟沟里五年时间。待他会纽约时，一切物是人非，Tea for Two已经不复存在，东尼也已中风奄奄一息，好几个人已经不在了，在的也忍受病痛（艾滋病）和分离的折磨。他们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瘟疫，东尼和大伟这对走过五十多年的伴侣最终都没能逃得过，只不过，他们比较幸运，他们能一起走过那么长时间，走过那么多地方，然后安然去往天堂。

同性恋者应该算是白先勇笔下出现最频繁、最丰富生动的人物形象系列之一。作者以他细腻的笔端，刻画了这一特殊群体的生活现状，以及备受煎熬的精神世界。

关于纽约客就说到这，当然除了这四篇小说，还有另外两篇同样关于“纽约客”的小说同样值得阅读。

2017/07/16 于湛江 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