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公交车后,他们到达离目的地很近的地方。走过一段路以后,雾指着头顶说,好像是上面这条道。这是要上天吗?阿里无语。仔细研究了地图以后,除了往前面走别无选择。这条道似乎会慢慢走到尽头。这是一块偏僻的菜市场,俩老爷子在路边喝茶。望着他们这大包小包的,说前面没路了。阿里走在前面,雾说了好多句才叫住了他。“他们说前面没路了。”“他们根本不知道。”阿里说着继续往前走。
然后,他们看到一个驾校科目二的练习场地,周围都是高架桥。阿里径直走了进去,雾遮着脸跟上去。横穿过后,有人从教练车里伸出脑袋,
这边,这边。
之间一小段土路阶梯。雾相信这就是要上天了。就算是上天了也有天兵天将把守,好不容易上了高速路,却被交警拦了下来,
这里危险,不许拦车。你们要去那边拦车。
你就让我们在这里拦车吧。
雾跟阿里解释。可是阿里根本不听,还要往前走。这是雾最恨的过程。应该也是很多从事翻译工作的人的共同难题,夹在两个打不成交易的两个人中间。
你们是从石羊场过来的吗?
见阿里的势头,交警的语气相对温和了些。
是呀,你看我们从这么远的地方走过来,你就通融一下,这个位置不能搭车,你就让我们往前走吧!
你们要走着去?
是的。
高速路上车速这么快,不可能让你们上去的,你们到那前面去,那个地方我看到以前有人搭车过。
雾顺着他的手势望过去,怎么可能呢,这摆明了是忽悠。可是没辙,两人只能往回走,可是这里有个交警站,就算有人看见他们,想过来帮他们,也会因为交警怕麻烦而不停下来的。几率小,总不至于没有。大城市可能入容易,逃离却不一定会容易。等了10分钟左右,雾将目标停在偶尔有车停下来的位置。每当有车子停下来,雾就会跑过去问是不是可以搭他们。终于在第三辆的时候成功了,很小的一小段。阿里说足够了,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第二辆车是多次进藏且多次有帮助过别人的军人,对于徒步背包的旅行者,是见怪不怪,能帮则帮。第三辆车是一辆货车,目的地是丽江,今天晚上的落脚点是西昌。他们是两个人分别开着两辆车。如果雾愿意,也可以一路跟过去。可是他们的目的地是康定,且不打算更改。中途司机提议了一起吃午餐,AA,实惠。然后桌子上出现了3菜1汤。当服务员不停上菜的时候,阿里都惊呆了,这么多菜。回锅肉,韭菜炒肉丝,炒豌豆尖,青菜豆腐汤。结算账单的时候,人均15. 阿里是赞不绝口,便宜又美味,还可以尝到很多种不同的菜品。
下车的位置是雅安,这里是雾原先计划停留的地点,大致是雅女,雅鱼,雅雨,具体有些什么可供参观的地方,雾并不清楚,只知道这里是大家从成都出发318的第一站吧。一看时间,运气好的话,他们今天可以去到康定,可是如果运气不好就不一定了。阿里乐观的说,
我们运气一直都很好的嘛。
他们在货车司机推荐的位置等到了第四辆车。
车子停下来后,一黑脸大哥主动打开了车门。
去哪?
康定
上车。大哥一挥手。瞧见不,藏族大哥的豪爽。
车子下了高速就停在了路边,等一个朋友一起。得知阿里是意大利人后,藏族大哥笑起来
意大利黑手党啊。
雾对意大利黑手党是没有耳闻,见识短嘛,莫要见怪。阿里解释说黑手党是因为去了美国以后才开始出名的。大家又分别说笑了,雾喜欢这样豪爽的交流。
等到大哥朋友到了的时候,虽然雾跟阿里已经吃过午饭,可大哥还是很热情的邀请,说又不用他们花钱,并且还有很远才会到目的地。
大哥朋友开着另外一辆车,另一个藏族男士跟一位漂亮的藏族女士。男士有些疲倦,女士则彬彬有礼,帮大家清洗餐具。
超级大盘的豆腐鱼,加魔芋烧鸭,青菜汤。米饭是两个土瓦小碗口对叠在一起蒸出来的。一掰为二,便可以开吃,蛮有特色。雾虽然没饿,可还是吃了很多魔芋,这是她很喜欢的菜。餐厅上的茶是雾跟阿里的最爱,苦荞麦。比他们包里的要香。雾连着喝了好几杯。这里的菜味道很好,就是服务质量不好,服务员自顾自的在打麻将,对客人都爱理不理的。
雾用餐完毕,去刷牙,发现没有水,便用了苦荞茶,这回是要唇词留香了。回来后发现藏族大哥吃过好几碗米饭后还叫了一碗。阿里很意外的表情,然后跟雾一起笑了起来。藏族大哥可爱嘛。
雅安通往康定的路走不了,需要从高速上绕道。
大哥的车技很好,素质也很好。只是他需要不停的吸烟。雾表示自己的老爸是个烟鬼,抽烟很厉害,一开始自己也会因为身体原因去反对,后来发现人的爱好也就这么点,几次试图戒掉都不成功,何必让人家受罪呢,开心就好嘛。所以后来雾给老爸的礼物都变成了投其所好的雪茄。所以雾对吸烟的人没有反感,相反,雾自己不吸烟,却喜欢香烟的味道。
男士朋友的车子走在前面,透过玻璃可以看见老有状况。后来他停在了一个服务区,下车走过来,问阿里会不会开车。
会呀,10年驾龄呢。
你来开我的车。
根本就不给阿里回绝的机会。阿里从包里掏出眼镜上了男士的车。这次雾乘坐的车子先行,雾从前视镜里看到阿里的车子缓缓跟了上来。一会儿,男士打来电话,让雾帮忙解释,让阿里车子不要跟得太紧,高速路,怕出事。阿里说明白。
你的朋友都不怕遇着交警吗?这里是高速路,他是来旅游的,可没有驾照哦。
放心吧,这种事他能解决的。
好吧!
不过还别说,这边的警察很多都很坏,欺负本地人。
对呀,欺负本地人,外地人多是游客,他们都客客气气的。
为什么呀?
很多人会去旅游局告啊。
当地人为什么不去告?
一是怕麻烦,而是怕被报复。
报复?
对呀,你去上告,官官相护,你可是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日子长着,怎么弄你都可以。当官的都是汉族人吗?
也不是,汉族藏族都有,反正都一样,一样的腐败。
雾一时竟无言相对。雾当然是希望藏族的所有永远都会是干净的。雾会是不是从前视镜里看阿里是不是还有跟在后面。这个动作很小,大哥却看在了眼里。
他们跟着呢?
车上那位漂亮的藏族女士不会开车么
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
我觉得他很漂亮。
呵呵。
你不觉得么?
还好吧!
那你觉得是藏族女生漂亮还是汉族女生漂亮。
我不知道。
他们同时笑了起来,车里的气氛变得很好。雾开始讲旅行,徒步搭车固然省钱,可是最重要的是遇到各式各样的朋友。当大哥听说他们都是住宿舍,很多陌生人住在一起,并且很多时候是男女混住的时候
这个男女授受不亲么,这这么可以。
大哥说如果没有找到雾找好的青年旅舍,就给他们开两个房间,他出钱。说都遇到他们了,肯定不会丢下他们不管的。对于不抛弃的意思雾很是感动。藏族大哥说以前有一个特别黏他的女朋友,走在大街上,如果大哥看了路上别的女人一眼,就要跟她闹。吵架经常都会要死要活的。她有特别好的工作,可是喜欢赌。其实赌是他们共同的爱好。以前在拉萨大哥有自己的生意,因为赌所以混到最后除了年龄变大了其他什么都没改变。大哥觉得人生不该这么混,便抛开拉萨的一切,离开,重新奋斗。
隧道出来以后,雾留意到阿里没有关远光灯,大哥等了会,然后拨通了朋友的电话
大灯关掉,大灯关掉。
大灯关掉以后,近光灯还开着,雾表示得再打个电话,大哥说没关系,近光灯关系不大。
大哥说巴塘有个叫措木沟的地方,比稻城亚丁还漂亮。稻城亚丁还收门票呢,这个免费,不过明年就要开始收门票了。不过现在这个季节不是特别好了,要是早一点会更加漂亮。还说他们如果要过去,可以顺路一起带他们过去到那边。雾跟阿里讲明情况后,大家决定稍后再给答复。
快下高速的地方,阿里换了回来。雾第一次看见阿里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回到车上,阿里显得很兴奋,大家聊着天,很快天就黑了下来。如果不是遇到藏族大哥,今天雾跟阿里肯定是到不了康定的。
渐渐的一灯火通明涌过来。
没想到,康定这么繁华呀!
当然于省会呀,这里聚集了甘孜州各个地方的美女。
大家停在了一家面馆旁边。一下车,冷风刺骨。康定真冷。这家面很出名。雾一屁股坐下来,再也不敢挪动,手放在兜里不敢动缠。大家叫了一模一样的口味,除了阿里跟雾的面条多加一些辣椒。可是辣椒不辣,看着是辣椒,却是一点辣味都没有。面条却是很劲道。一碗过后,大哥决定再吃一碗。大家在等他的过程中开始打听登巴客栈怎么走,有人指路了。朋友的目标锁定在这旁边的旅店上。
这里不就有一家吗,这里有电话,我打电话问问。
50块,一个房间,两个床,她马上下来,你可以跟她讲价去。
有人走出来,雾便迎来上去。一会会儿,雾便眉开眼笑的走了回来。
40,走,我们住这。
他们决定明天跟着大哥一起,去措木沟。大家留了电话,方便联系。
这是藏式家庭旅舍,一共也就4个房间左右,除了藏族老板娘,没有看到别的家人,也没有看到别的客人。还算安静,有热水,卫生间不是很卫生,两人都不打算洗澡,棉被看着也蛮暖和的,雾懒得去问wifi密码,看了两眼手机,就窝被窝里去了,这完全是被老年人还老年人的生活,现在睡觉时间都可以提前到6点了,雾自己都觉得醉了。电热毯倒是暖和,冬天,被窝里就会睡觉,雾担心这个冬天不止长10斤这么简单了,还是跟吃货旅行。藏族大哥发过来明天出发的地方,并约好了时间。微信中,他问阿里是不是她男朋友。雾说不是,是朋友,一起旅行而已。
早上雾简单的吃了包里的面包,阿里自己在外边买了早餐,两人打包好行李出门,藏族大哥发的定位就在楼下,两人在楼下等的时候,眼睛四处看,却不见藏族大哥的身影,这时候旅馆老板娘走下来,说他们弄坏了插座,需要赔钱,什么插座,雾根本不知道,留阿里看着包,自己跟着老板娘去看过以后,雾回到阿里这里跟他文明事情原由。
那个插座本来就是坏的
昨天我们进去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吗?
不是,可是一插插头进去,那个盖板就自动掉下来了。
不管怎样,该还会原位。
这么简单的事,只需要盖上去就好了
可是她不懂,她不会,你上去吧,恢复到我们去的时候的样子就可以了。
阿里无可奈何,只能不情愿的上楼去,雾在楼下看着包,一边寻找藏族大哥的车子,时间已经8点了。阿里回来后,见还是雾一个人,便催着雾打电话给藏族大哥,可是电话并打不通。这时候老板娘又走了过来,拉着雾要求赔钱。一问阿里才知道,插座是装回去了,可是在他蹲着起身的时候打破了桌子上的花瓶,也是因为老板娘再旁边,所以阿里才会侧身,才会打破花瓶。阿里解释着自己是无辜的,不会赔钱。另一边,老板娘坚持要求赔钱,价格从20块钱降到10块钱。这时候藏族大哥打来电话,说清楚新的见面地址,需要他们打的过去跟他们会面。对于老板娘的不依不饶,雾打算从自己包里掏出10块钱还给他。可是阿里解决不肯。两人言语不通的争执变得激烈起来,雾站在旁边两边都说不通,老板娘从拽着雾的手到拽着雾的包,直到包的带子被扯断也没有放手。阿里在旁边一大堆话。
她这是犯法,她美有权利这样做,雾,你告诉她,我们要报警。
跟她讲,我们要报警。见雾没有反应,再次强调,雾只得翻译过来,
好,那就报警。
她没有什么文化,会认定自己的道理,也就10块钱,我们给他算了,我们耽搁不起,等下会错过藏族大哥的车子。并且这个是藏族地区,是人家的地盘,对我们不利的。
雾试图说服阿里,可是阿里一口否决。
不管怎样,都该讲道理吧,她就是想要钱,昨天打折的10块钱,她要变着戏法把钱要回去。这个钱一定不能给他,给她就是承认我们错了,可是我们并没有错。
争执引来看热闹的人,外国人在此地显得凶神恶煞,是的,阿里开始大声讲起意大利语来,大家又觉得一个外国人来到此地不容易,劝老板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老板娘还是坚持要10块钱。大家又劝雾就给了10块钱,10块钱是小事,雾无力解说,只是指指阿里。大家众说纷纭,雾夹在中间特别为难。后来看戏的人中一位老太太掏出了10块钱给老板娘,事情才得以解决,雾道谢,刚好有出租车过来,雾跟阿里慌忙的上车,准备离去,这时候看戏的群众叫嚷着拿过来阿里忘下的随身小包,里面是电脑护照等重要东西。
车子看过去,远远的雾看到藏族大哥的车,看到藏族大哥打开后备行李箱,心里才觉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