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嘀嘀嗒嘀嘀嗒嘀嘀嗒嘀嗒嘀嗒嘀……

嗒嘀嘀嗒嘀嘀嗒嘀嘀嗒嘀嗒嘀嗒嘀……_第1张图片

在朋友圈里看到一篇文章,标题为《一位主席父亲的深情讲述:“我和我39岁智力障碍的女儿”》,说的是中国智力残疾人及亲友协会主席兼秘书长张宝林的智障女儿小春的故事。从文中看出,小春这么长的人生走得很艰辛,她很努力想要活得和健全人一样,但生活的种种难题依然摆在她的面前。

张宝林在文中写道:她的日常活动仍旧很丰富,看书,看电影,逛街,结交新的朋友,做自己的事儿。但眼看着小春即将迈入40岁,我们和所有特殊家庭一样,“双老问题”敲击家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看到此文,想起了朱令,我不知道打出这个名字会不会导致此文被和谐。她在一所著名高校读书时被人下毒,虽然经过抢救保住了生命,但大脑受损生活无法自理。先不谈凶手至今逍遥法外,她的父母七十多岁了一身疾病,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照顾她,她将来的生活谁来照顾?

看电影《嘉年华》,文宴导演的心真大,她不只是想讲一个性侵幼女的故事,她还讲了婚姻破碎家庭里扭曲的母亲,黑户童工,作践肉体的打工女……这个电影不是天马行空的虚构,这些人就生活在我们身边。电影中的小米,她没有身份,13岁就离家出走再也不愿回去,当别的孩子被父母呵护着在学校里读书,她却做着最苦的工作。谁关心过小米的生活?

最近江歌案很火。江歌的妈妈在凶手陈世锋被判二十年之后,彻底疯狂,在微博上向对她表示质疑的人狂飙粗话。这也可以理解。作为一个单亲的失独妈妈,谁能安慰她受伤的心?她晚年的生活谁来保障?

在中新网上找到一篇2015年的文章,说中国大约有100万个失独家庭。多可怕的数字。

下午重温了电影《举自尘土》,甘小二导演的这部电影因为涉及到基督教在中国是禁片。片中女主小丽的丈夫小林是尘肺病,因为没钱只能住在医院走廊里,最后因为付不起医药费只得出院回家,死在回家的路上。

看看袁立的微博你就知道,中国有多少尘肺病病人因为没钱洗肺在家等死。看看史铁生的书,他在书里写着一些尿毒症患者没钱洗肾活活憋死。

在我的朋友圈,时不时有好心人发一些重大疾病患者众筹的消息,都是经过他们本人或他们的关系网确认过的。这些为看不起病的人提供众筹的网站确实是提供了一个好的平台,但是,又有几个人能成功众筹到所需要的医药费?曾经看到过一个众筹,是来过我们教会的一位弟兄,父母早亡,和弟弟相依为命,弟弟是智障,他也没有文化,在地铁口乞讨为生。他的弟弟得了胃癌,没有钱治疗,教会也无法给出那么多的治疗费,只得求助新闻媒体和众筹的网站。这对兄弟的生活谁来帮扶?

我爸在刚刚过去的2017年年底开了个刀,是在南京最好的医院做的最好的机器人手术——想要疗效好就得做这个手术,整个手术自费的部分五万块。五万,那是一个退休的下岗工人两年的收入。他说,在医院里遇见一家从农村来看病的,病人是晚期了,每个月来化疗一次,一个次就是18万,倾家荡产。

梁雨,那个已经不在的孩子,未满20岁就得了白血病。父母在外地打工挣钱给他看病,懂事的他病发了忍不住不说,能捱就捱。他每个月的医疗费用是一笔天文数字。除了教会,没有人给过他金钱的帮助(杯水车薪),没有人给过他心灵的安慰。他苦苦地跪在老家的阁楼上求主耶稣医治。

在公众号上看到一篇文章,中国或将成为首个无现金付款的国家。从老到少都是智能手机,从老到少都学会了群聊和亮出付款码。我走在傍晚的新街口,地铁里人来人往,背着Prada包拿着几大千的手机刷着朋友圈打着王者荣耀。在角落里,是一个流浪汉在楼梯边熟睡,再往前走,是一群流浪汉坐在地上吃别人吃剩的快餐。

城管应该是整顿过了,再见不到抱小孩的妇女和残疾儿童乞讨。如果只是驱逐,没有了乞讨场所的残疾儿童将如何生存下去?无法从事乞讨的妇女会不会遗弃小孩?这一现象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有谁来解决儿童乞讨的根本问题?

想起常在教堂门口乞讨的一对父子,成年的男子坐在安了四个轮子的木板上由父亲拉来乞讨,他是真的四肢残疾,我曾在某个没什么行人的街头见过他们,父亲端着一个饭盒喂他冷饭,也在某个深夜看见他,坐在木板上被父亲拉着走。一旦城管驱逐了他们,假设全中国都不给乞讨,他们的活路又在何方?

高楼大厦,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人潮汹涌。如同海市蜃楼一样美,如同海市蜃楼一样虚幻。多讽刺啊,一袭华美的袍子下面竟爬满了虱子。

夜晚走在中山东路上,路过西祠堂巷8号广播电台。以前喜欢过一个电台DJ,宣扬不婚主义,到如今一直没有结婚。她说她的家人终于不再纠结于她的婚姻问题。我也没有结婚,我却没有像她那样单身到底的底气。倒不是家庭的压力——并没有。那位电台DJ早就离开电台,在某传媒公司做高管,我猜她的收入应该不错。在中国,在养老无所依的中国,如果你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你有什么资本和资格单身?中国太多如同我和我家这样的底层人,拿着最低的工资/养老金,交着最低的社保,连买份商业保险都捉襟见肘,养儿防老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看过电影《桃姐》,老人院中有一个没有人知道身份的老太,没有亲人没有家。桃姐问老人院的工作人员:她的钱谁来给。工作人员说:政府给。很多年前看过一部港剧叫《亲恩情未了》,钟汉良饰演的智障男被狗咬了,香港的社会福利署(忘了是不是这个机构)要求收回他妈妈对他的监护权,由社会福利署来监护。在很多港剧中都可以看到,香港对弱势群体的帮扶做得非常好,医院有社工,你有困难可以去找社工获得帮助。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影视作品的美化。我只知道,全民微信全民支付宝全民网购并不是国家发达与否的衡量标准,旅游景点和不夜天的喧嚣与疯狂亦不是。是否保障了弱势群体的福祉才是国家发达与否的标准。如何保障弱势群体?只是靠民间或者个人自发的微薄的力量吗?难道不该出台政策和法规保障弱势群体的利益吗?

路过被灯光照耀着的中央饭店——一所民国建筑。耳机里正好传来手风琴的声音,周云蓬在唱《永隔一江水》。穿上礼服在中央饭店的宴会厅跳上一支舞,这音乐正适合。纸醉金迷的人生。走过中央饭店,灯光黯淡,一条有盲道的人行道横亘向前,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盲道才真正属于盲人。耳机里一个稚嫩的童音传来:嗒嘀嘀嗒嘀嘀嗒嘀嘀嗒嘀嗒嘀嗒嘀……

PS:嗒嘀嘀嗒嘀嘀嗒嘀嘀嗒嘀嗒嘀嗒嘀……为李志《妈妈》的前奏。

此张照片拍摄者:仰望天堂的格桑。未经本文作者李户勒大授权,不准在任何线上线下媒体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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