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镇委书记》:十一、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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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春

十一、较

十一月初的时候,林地清查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了。经过努力,清查工作组共清查出毁林种参面积近500亩。按照工作组的清查结果,李方达安排工作组将清查出的地块和人员名单一同上报给了县林业局和县森林公安局,恳请他们立案调查。

同时,他安排镇办参场场长通知了名单上的人,让他们半个月内到镇政府上缴林地损失赔偿金,不交的待林业执法部门调查处理结束后,准备聘请律师向人民法院依法提起诉讼,追索经济损失。

赔偿金的收取仍旧依照前任制定的每亩一万五千元的标准执行,尽管一些参户反映说赔偿金的收取标准有些高,可因为地块类型不一样,人参产量也不一样,根本就没法区分不同情况制定不同价格,所以就只能按照原来的价格执行。最后,经过不断地催缴也还是有人主动交了。

但直到截止的日期,上缴的资金总额度也不过才100多万而已。很多人起完参直接就没了影儿,连找他们催缴竟然成为了不可能。

而这种单独由镇政府主导的林地清查工作也丝毫得不到林业执法部门的支持和配合,参户们料定镇政府证据不够充分,即便向法院提起诉讼法院也不会受理,所以根本不拿政府的催缴通告当回事儿!

事实也的确如此,当镇政府聘请律师拿着准备好的30多人的毁林种参人员名单、毁林种参面积向法院提交诉讼时,法院果然就没有受理。不受理的原因很简单,一是不能以民事审判代替刑事处罚,因为按照法律规定,这些人中如有面积超过10亩或林木蓄积量达到2立方米以上的,就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需要追究其刑事责任;二是单位内部有规定,凡是涉林案件都要“谨慎受理”,避免出现群体上访和引发社会动荡;三是即便受理,也要先由林业执法部门处罚完结,有他们的行政处罚决定书,才能认定其违法行为。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毁坏,自己居然连主张权利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事儿,搁谁身上恐怕都是一种难言的屈辱与苦痛!

律师颇为无奈地劝慰李方达尽快去找县领导报告,解脱自己不作为的责任,免得以后遭人算计。李方达感激地点了点头,说会尽快去找领导汇报。

还没等他汇报,因为林地被毁严重,省里就决定今年起不再给县里下达参地指标,至于后续指标要看县里的严打整治情况再定。作为人参主产区,没有参地指标,可就意味着主导产业的衰落和大量参农的无地可种,而且会更加助长毁林种参行为的蔓延。形势就那么急切地摆在了县委、县政府的面前,开展严打毁林犯罪就成了没有其他选项的必然选择。

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严打毁林种参行动在全县范围内展开。因为李方达这项工作开展的早,清查的面积大,得罪的人也多,在一些势力的操纵下,县里、市里均把桦树镇作为了严打毁林犯罪的重灾区。

“怎么这么干还被弄成了反面典型?!”很多人,包括徐步成都不解地问李方达。

“这表明了县委、县政府对我们的充分信任!有什么好奇怪的?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只有咱们自己心里无愧于历史,无愧于内心,无愧于子孙后代就行了!”李方达坚定而无奈地说。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不就是提前干了,动了个林业站站长,动静儿折腾的大了一些吗?可这不也都是为了不让森林植被继续遭到肆意的破坏吗?这也有错?

对与错交给历史去评判吧,先跟县主要领导汇报了再说。

就这样,李方达主动去跟县主要领导和分管林业工作的副县长任庆娟作了汇报,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和肯定。李方达觉得这下儿心里有了底,不至于以后被人推到枪口上去。

可是,还没等他放宽了心,他就接到了徐步成打来的电话,说自己接到了市中级人民法院送来的诉状,有人因为林地起诉了镇政府。

“啊?什么林地?你好好说,怎么回事儿?”李方达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原告是外省的,以前在我们镇办集体林里买过林子,镇办参场开参地的时候开到了人家的林地里去了,一共是84亩地!现在人家索要赔偿二百多万,这是包含林木、人参在内的所有损失。十天以后在市法院开庭,怎么办?”徐步成问。

“怎么还能开到人家的林地里去呢?”李方达诧异不解地问。

“肯定是当时林业站调设的事儿呗,瞎鸡巴干,要不怎么能干到人家地里?”徐步成气愤地爆了粗口。

“这帮王八犊子,净给咱们添乱子!”李方达怒不可遏地骂道。

“骂也没用了,这都是多少年的事儿了!咱们还能追谁啊?我估计跟这次清查有关系,他的林地面积比实际合同超了不少,得需要划回来,他觉得吃亏了,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我问了,他跟检察院、法院的人关系都很硬,就是故意给我们使绊子,要不就没有这么办事儿的!也不跟我们协商,直接就干到法院去了!”徐步成说。

“还用说?一个外省的,没有门子能在咱们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买一块地?!行了,我先跟县里汇报一下,看看能不能帮着咱们想想办法。”已经取好了东西坐进车里想要回单位的李方达无奈地挂掉电话,让司机开车直接去了县政府。

他知道这事儿不能麻烦主要领导,就得直接汇报给主管林业的县长任庆娟,让她帮着给想想办法。

他先来到了秘书科,问任庆娟的秘书小李:“任县长那儿有人吗?”

“任县长去省里开会了!刚走,得后天下午才能回来。您有事儿直接打她电话吧!”小李说。

“啊?真是太不巧了!那我给她打电话吧!”李方达说。

“行!”

李方达转身下了楼,坐进了车里,掏出电话打给了任庆娟。

“任县长,您好,我是李方达,有这么个事儿想跟您汇报一下。您方便?”

“哦,李书记啊,什么事儿,你说吧!”

“我们因为林地的事儿被人告到了市中院,对方索要赔偿二百多万,我们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我寻思您要是方便的话没能不能帮我们在市中院找人协调协调少拿一点儿?”李方达问。

“对方告你们的理由是什么呀?”任庆娟问。

“很多年前我们的镇办参场开参地开到了人家买的地块里去了,占了84亩,这是当时林业站调设的时候不负责任造成的。我们清查林地的时候,发现他的地块面积多了不少,准备划回来,他就弄了这么一下。可这赔偿也太高了!”李方达说。

“那你们有错在先啊!这二百多万是怎么算出来的呢?”任庆娟问。

“说是林木损失费、人参销售收入什么的!”

“被告找你们协商过吗?”

“没有啊!直接就告到市中院了!”

“我问问中院的熟人吧,这么看对方来头不小,你做好应诉准备吧!哪个庭负责?”任庆娟说。

“行,让您费心了!民事二庭!”

“没事儿,你等我电话。”

“好,好!”

挂掉电话,李方达直接坐车回了单位。

路上,他接到了任庆娟打来的电话:“李书记,我给你问了,人家不同意调解,就是要法院给判。这就没办法了,你快找律师应诉吧!”

“好,知道了,谢谢您任县长。”

“不用!”

回到单位,李方达找来徐步成和镇办参场场长李元江,又详细看了诉状文本并询问了相关情况,然后带着两人立即奔赴市中院,想要找到负责案件审判的庭长,寻求庭外和解,尽量降低赔偿数额。

在去中院的路上,李方达托朋友要来了负责这个案子的审判庭的庭长的电话。准备到了以后,给他打电话约好了面谈。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市中院的门口以后,他打电话给那个庭长,还没等说完情况人家直接就说没空把电话给挂了。他焦急起来,可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

没办法,大楼是进不去的,因为门口有保安把着不让进。就在他焦急地想要在再找人帮忙的时候,他突然看见门口竖着的院长接访日的牌子。

“有了!”他灵机一动,连忙走上前去,在接访登记本上登了记,领了号,静等着人家喊他。

一直等到了下班以后,才轮到他。有人把他领到了接访室里,他如愿见到了院长。而后,他一五一十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和意愿,恳请院长帮忙给协调。院长帮他联系了庭长,然后又给他写了条,让他去找。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但,第二天当他见到庭长的时候,庭长的话让他的心里一下子就凉透了。

见面是在会客室进行的,他把院长给写的条子递给了庭长,庭长接过来看也不看就装进了兜里。

庭长说:“就这个案子来说,你们铁定就是个输!人家之所以不同意跟你们和解,就是因为觉得你们是政府,嘴大。我告诉你,这是个法制的时代,政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你就等着庭审就行了,来找我干什么呀?我能帮你什么?你们光想着自己的利益,人家呢?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样当官儿的,老是仗着自己的权力欺负平头老百姓!”

“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我们就从来没做过欺负老百姓的事儿!事实就摆在那儿,能和解更好,和解不了我们也不在乎!在我看来,赔偿的计算是存在严重过失的,林木损失从何计算而来?林木蓄积量、树种、树龄、密度该如何认定?人参产量、产值如何估算?是否合理?有没有专业部门的鉴定?我们不是想要耍赖,我们就是想要一个对双方来说都比较公平的宣判。”李方达压着火儿不软不硬地回敬道。

“怎么认定我们自然有标准,有程序,我审的每一个案子都能经得起推敲,这个不用你来教!”庭长瞪着李方达说道。

还没等李方达再说什么,他就气哼哼地自己走了,把李方达一个人晾在了会客室。

“什么人这是?!”李方达愤怒地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低吼着说。

实在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了,就只能应诉了。

开庭前他咨询了律师,律师说这个官司的确没有胜算,还是认吧。

开庭的时候,李方达亲自去了,事情果然如同律师说的,法庭上无论他对对方提供的数据怎么提出异议,也都无济于事。最终法院还是宣判桦树镇政府输了,并按照市价赔付原告林地面积254亩。

这个判决让李方达、徐步成和李元江大为恼火,可却一点儿辙都没有,只能乖乖地回去安排林业站去划地给人家。

“政府倒成了弱势群体了!只要一和个人有争执,都是个人占便宜!这是怎么了?政府就得该死?就得无原则地退让?”回去的路上,几个人心情都很沉重,徐步成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

“没办法,谁叫咱们是政府呢?政府不得为老百姓服务啊!哪天你去买一块地,轮到政府修路要占用了,你不往死里要赔偿金啊?都一样的道理!这个事儿错就错在林业站身上,这人都换了好几茬儿了,你能追谁?认吧!”李方达边抽烟边说。

他稳了稳情绪,把这个消息电话告知了副县长任庆娟。因为是预料中的事儿,所以任庆娟倒也不觉得惊讶,只是安慰他不要上火,然后就挂了电话。

按照县里严打毁林种参专项行动的要求,副县长任庆娟从省里开完会回来以后,带队挨个乡镇督导严打毁林犯罪工作,陪同督导的部门是政府办督查室和林业局、森林公安局的领导及科室负责人。

在桦树镇听取了李方达的汇报后,任庆娟对工作成绩给予了肯定,要求继续加大力度,巩固工作成果,认真研究办法,采取有效措施,一定要确保不出现新增毁林种参面积。已经种植上人参的,要限期移除并还林;还没有种的,要进行药物处理后还林;超限期使用参地的要限期移除并药物处理后还林。处置的过程中,要有应急预案,避免参农因为情绪激动而出现意外事故。

任庆娟的发言结束后,她让各个部门也都一一说说工作上的想法。

“你们收这个赔偿金啊,我觉得不合适,这不是变相的以罚代批吗?这不更让老百姓觉得我只要交了钱就可以继续开吗?”森林公安局的局长高峰说。

“呵呵,以罚代批的有,不是我们!有人收了罚金就不管不问了,随便人家怎么种!这个我不说在座的各位也会知道。至于我们收取的赔偿金,那就是我们收取的林地损失的赔偿。镇办林地属国有财产,如果对于国有财产损失我们都不闻不问,那就是失职、渎职!我们镇政府作为实际持有人不去主张权利,难道还有人帮我们主张吗?再者说了,哪一条法律规定了我们不可以收取这笔损失赔偿?”李方达一字一句的说。

“可是也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你们可以收取啊?”高峰仍不死心,继续追问。

“法无禁止即可行!这个道理我相信你们比我还懂!镇政府没有执法权,眼睁睁看着人家在那儿砍树,去说了也没人肯听。还说执法部门已经罚过款了!人参现在这么值钱,老百姓都跟疯了一样,你们带枪的都制止不了,我们拿什么管?”李方达不紧不慢地回敬道。

“没办法,你们有属地管理的责任!”林业局局长康大友说。

“责任多了去了!反正每个部门都往下压,我也不在乎了,大不了就是个免职回家!可是,有些行业主管部门可就得好好想想了,自己工作职责内的事儿做不好,还硬往外推,到时候可就不好解释喽!哎,对了,我们报给你们两个单位的案子该有眉目了吧?我们可是还等着移交给法院追索赔偿呢!”李方达吐了一口烟盯着康大友说。

康大友的脸刷的红了,他看了看高峰,还想再说什么。

啪的一声!任庆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愤怒地拍了桌子。

“行了,都这个时候了,还你推我我推你的有意思吗?我跟你们说,真要追责,这个事儿咱们在座的人谁都逃不了!不抱起膀子来一块儿干,谁也没有好!”见副县长发了火,几个人都不再言语了。

任庆娟继续说:“政府督查室记着,在这项工作的推进过程中,哪个部门出现推诿扯皮,要如实向我汇报,我会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跟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汇报。对于不尽职尽守的,我会建议县委、县政府严肃处理,大不了就是个同归于尽,我认了!要是没这个决心,这个工作也肯定是干不好!

大家想一想,要是我们现在就把子孙后代的资源给吃了,以后他们怎么办?再者说,都还不容易熬到现在的位置,想一想一旦自己因为这个事儿被追责,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

国家要展开公益诉讼,森林植被被破坏,这就是最大的环保问题!大家要是都不尽责,就只有等着上法院进监狱了!我不是吓唬谁,你们自己看看外省的那些案例就知道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都自己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分内的事儿干好,形成合力,齐抓共管,尽快刹住这股歪风才是正道。走,去下一个乡镇!”

说罢,任庆娟推开椅子站起身来,直接往门外就走。

李方达赶忙站起身来追上去,其他人也跟着相继站起。凳子拖地的声音响成一片。

“任县长,这都中午了,就搁这儿吃完饭再走吧?”李方达紧跟两步追上任庆娟问。

“不吃了!不饿!你好好干,遇到部门不配合的时候就找我,我给你协调!这帮人太不像话了!”任庆娟边走边低声说。

“好,谢谢领导!”李方达感激不已地说。

“今天惹您生气了,对不起!在这儿吃吧,就当是我给机会给您赔礼道歉了!”李方达很是诚恳地说。

“不了!走到哪儿就在哪儿吃吧!你忙吧,我没生你的气!”任庆娟说着走到了车前。

李方达为她拉开了车门,任庆娟坐进了车里:“我走了!有事儿电话联系!”

“好,好,您慢走!”李方达为她关好了车门,朝她挥了挥手。

隔着车窗,任庆娟跟李方达挥了挥手,车子慢慢开出了政府大门,其他随从的车辆也一个跟着一个的开了出去。这些人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跟李方达打。

李方达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彻底的把人给得罪光了,不过也没办法,他不能任由别人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而且这弄不好是身家性命的事儿,就更不行了!他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事儿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坚决不行!

鉴于桦树镇是全市、全县毁林种参的重灾区,县里安排森林公安局、林业局稽查大队专门到镇里蹲点协同作战。这样一来,可是忙坏了李方达他们。一方面要安排人员吃住,另一方面要安排镇办参场和各村搞好协同配合。

其实,工作倒还不怎么让他们发愁,真正让他们发愁的是安排吃住。林业稽查大队倒很低调,什么也不用镇里管,自己解决了吃住的问题,工作地点安排在了林业工作站里。森林公安就不一样了,他们主动跟李方达提出来,让他帮忙解决吃和住的问题,还说费用自己负担。可是李方达明白,那也只是一句客套话而已,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儿,就没见他们付过账。

为了工作方便,李方达把他们安排在了镇里的招待所,吃饭就在机关食堂,和李方达他们一起吃。对于这样的安排,森林公安的人倒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可是仅仅吃了一顿晚饭和一顿早饭之后,他们领队的就跑到大街上大肆宣扬,说镇里对他们就像打发要饭花子一样,吃的不好不说,住的也差。就这样还怎么破案?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李方达那里,李方达气愤不已地说:“我们又不是故意地,我们自己也是那么吃,怎么就打发要饭花子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装什么大爷?嘚瑟吧,早晚有一天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话虽这样说,可是也不能真的就不管不问,关键是案子还得靠他们呢!再说,这些人常年的当大爷,老是被人敬着的惯了,也不过就是钱遭点儿罪,没必要叫他们出去四处败坏自己。

于是,他叫徐步成去给他们安排了镇里条件最好的一家旅饭店,让他们住在那里,自己点餐。

这帮人也真是不客气,去了以后真是想吃什么点什么。而且,饭后烟、饮料什么的也都是想拿就拿,拿完直接就让记在镇政府账上。弄得饭店老板也觉得不堪其烦,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找镇里反映。

对此,李方达也很无奈。只能告诉饭店老板一定要记好账,镇里认了。

月底的时候,县检察院派了三个人到镇里了解严打毁林种参的情况,准备提起公益诉讼。李方达外出学习不在家,李文海和徐步成接待的他们。

在听取和翻阅了镇里严打毁林种参专项行动的工作情况以后,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语气也变得和气了,当场决定不再提起公益诉讼了,但是却把镇里拟好的诉状全部复印带走了,并在回去以后下达了督促起诉意见书。

“简直就莫名其妙!我们都跟他们说了,镇里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了,法院不予受理。现在正等林业执法部门处理完毕后再行起诉,怎么还给下了督促起诉意见书了呢!”李文海接到督促起诉意见书之后不由地恼火道。

牢骚归牢骚,该办的事儿还得办,李文海亲自拟好了回复函,再度说明了案件推进情况,以及案件陷于停滞的原因。并将拟好的材料和县检察院督促起诉意见书传给了李方达,请他做出决断。

李方达看了李文海起草的回复意见,觉得没什么不妥,就让李文海给检察院行文回复了。

可是,他自己的心里却始终无法理解,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这么干也还是不能获得肯定和理解?为什么这些部门这么针对自己?是什么力量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难道真的就是邪不胜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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