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你是誰》第三章 父親（1） 磨心齋.練字第39天 與書法無關 歡迎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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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水晶2019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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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如同一位垂暮老人，步履蹒跚着向前挪了好久，实际上并没有走出多远。我反复核对日历，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实习生活仅仅过去了半个月，可是，日子在煎熬中被扯得如此之漫长。

        山水市有一种传统面食，一小疙瘩面团被精于此道的面点师傅扯得薄如蝉翼，长若锦带，仅仅一根就能盛满一大碗，只消撒上些许盐巴、香醋、葱花和辣面，再浇上一勺烧得滚烫的热油，“滋滋啦啦”间香味四溢，馋得人满嘴流涎。我也是服了自己，居然能从时间联想到爱吃的面食。吃面条我很在行，驾驭时间却相当蹩脚。这小子揪住我的弱点不放，一日日地变本加厉地施展淫威，让我在屈辱中愈加焦灼。也曾和母亲商量看能否早点结束实习，不过，谁都清楚这不过是发发牢骚、过过嘴瘾而已，我们彼此都很明白：自个儿对父亲的影响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无聊中盘点了我的实习战况，发现缀有“本报记者赵若水 实习生王子山”字样的稿件共有十七篇，随手翻看着我体会到了农夫环顾码在田边高耸的麦垛时发自内心的喜悦。只是，当和其他实习生一比较，我的幸福感便顿时布满了裂纹，不影响自个儿的收入还能落个顺水人情，她又何苦斤斤计较——赵若水固执地只给我付出劳动的稿件署名。我不需要报社的期满实习鉴定，只要父亲认可我的改造成果就算万事大吉。即便如此，我还是打心底里鄙视她，这妮子既冷漠又傲慢还小家子气，把手里那点小权力看得太重。

      我一向认为，新闻报道简陋生硬，缺乏美感，就像干瘪的文字木乃伊般徒有其形却无肌肉更乏活力，以至中学生都能轻松搞定。现在却越来越感觉新闻报道中不乏技术含量，甚至令我难以琢磨。赵若水说准确是新闻的生命，可是，她又说有些准确的废话也不能叫新闻。如何在晦涩冗长的领导讲话中提炼出值得报道的东西，需要职业素养。报道中某些提法需要拿捏，有些字句、标点得讲究，而标题更是得反复揣摩。什么是新闻眼，领导想说什么报纸需要什么，而读者又想看什么……捧着一沓沓会议材料，我常常大脑里一片空白，如同一只笨拙的鸭子自不量力地扑腾着想上树。

      从稿件数量上讲，这妮子比不上一个叫田园的记者。然而，赵若水的稿子似乎耐读些，新闻切入点和别人不大一样，文字也读起来更灵动些。作为仅仅比普通读者多“写”了几篇本报讯的我，所能表达的感触也就这些了。总之，给赵若水当徒弟没有让我觉得脸上无光。

      那天在楼道里和杨社长迎面相遇，他问我感觉如何，说署名稿子到是发得不少，是不是都是自个儿动笔写的，还忠告我要向既优秀也勤奋的赵老师学习云云。我明白无误地接收到了其中的真诚，惊诧之余，深入了解赵若水的欲念便越发强烈起来。只是，之前的惨痛教训让我对读心术心有余悸，不敢轻易尝试。

      小时候，读心术漠视我的需求，挑衅我的抗拒，带给我无法言说的烦恼，我却无可奈何，任由它兴风作浪。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任性顽皮总是不请自到的它有了一定的掌控力，也找到了一个规律只要凝神于对方眼睛的某个点，就像收音机调频一样找准频率，就能进入他人的内心。我的经验是老人、孩子、性格柔弱或身体疲惫的人容易侵入，若是强入我会感到极度疲惫，甚至会陷入难以脱身的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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