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的自由——外篇

引言

前两天，在微博上看到@左耳朵耗子 转了一段话：“越来越多人放弃网站迁到微信公众号了，从一个自己搭建、可以被搜索引擎索引、互相友链的开放生态圈，转向一个受到严格监管、版式单一的封闭平台。刚才在邮件列表里看到某LUG都开公众号了，真不通曾经自己搭建Postfix和named的人怎么能忍受这样一个封闭圈？”

然后，@Fenng 评论并转发说：“有读者，有流量才是王道。说封闭的都是傻逼。”

我也发表了一点自己的看法：“对很多人而言，名利之下，自由并不重要。”

然后@Tinyfool 也参与了一句：“庄兄此言差矣，窃以为，我们喜欢哪个平台用那个平台，才是我们的自由。至于我是追求名利，还是什么，这不更是我们的自由么？”

于是，我也想来聊聊这个话题。

一个悲伤的故事

熟悉我的朋友也许知道，我是一个起点资深高V。更加熟悉我的朋友也许还知道，我阅读网络文学的口味非常广，几乎不限门类，不限作者，不限男频、女频，无书不读。

有一本曾经我追过的书，名叫《妇科麻醉师》，书中有一些非常神奇的设定，以及匪夷所思的情节。因为这本书，我甚至理解了冯唐（曾经的妇科医师）的内心肿胀的心理状态。这本书事实上非常小众，作者竟然靠这个养活自己，在写作的过程中，为了躲避监管，不断的修饰文字、修改作品。但是，最终还是在一场网络严打过程中，被彻底删除了。

其实，这并不是最悲伤的部分。后来，作者又回到了起点，开了新书。这一次，他选择了时下最热门的“丧尸类”主题，并且小心翼翼的回避着各种敏感词。因为设定新颖，情节有吸引力，这本书的成绩，比他之前的任何一本书都好得多。他也兴高采烈的不时加更、求月票、求推荐。似乎一切又变得美好起来。

然后，起点开始搞新的促销活动了，所有的读者，每天签到就能够领到赠送的起点币，然后，我们又一次听到了这个作者的哀号：“不要用赠币订阅和打赏了，你们这样，我们这些作者一分钱收入都没有的，跪求了…”，其实，无非就是起点为了犒赏读者，慷作者之慨，拿那些起点写手辛辛苦苦的写作成果免费送给每天签到的读者。

最悲伤的部分在于作者们哀号一片，却没见哪个作者暴起、怒吼，老子不在你这里写了！为啥？因为，起点已经被腾讯收购了，整个中国网络文学界，现在只有一家店了。作者们根本没有选择！

也许有人会问：“既然这样，为何不转行？为何非要当这种网络写手？”

还记得前两天公诉人是怎么质问快播的吗？——你们为什么不转型呢？

写字并不可耻，通过写网络小说养活自己，并不可耻。但是，在一个垄断的环境中，写手们并无自由！他们只能继续在起点努力码字，哀号求告！恳请有同情心的读者，不要用赠币订阅，另外再多投些月票和推荐票！

什么是写字的自由？

如果你写了字，却被人删除。你就丧失了自由！

如果你写了字，却被人改成肉X的X望，或者断成肉_体的_欲望这样的格式。你就丧失了自由！

如果你在写字的过程中，主动思考如何写作才能不被删除，你就丧失了自由！

如果你对于敏感词掌握的越来越熟练，甚至开始自己主动断字，你就丧失了自由！

即使如此，你依然不会离开那个平台，无论是为了月票、推荐票、打赏，还是为了点赞，转发和阅读量，你还是在努力适应那个平台的规则，你就彻底丧失了自由！

所以，当@Fenng 说：“有读者，有流量才是王道。说封闭的都是傻逼。”时，我是非常震惊的。

结语

这篇文章，我在用Typora这个软件、Markdown格式写的。写完之后，我会同时发到我的Github Pages以及上。这就是我所追求的写字的自由。

当然，还好我另有一技之长，不必靠写字谋生。这是我能保有自己的自由的基础——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