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与规模

Hacker News 曾经是我每天都要读的网站，然而最近的阅读频率直线下降。究其原因，每次上去只能看到很多自己并不是很感兴趣的东西。而再深究一下，我想是因为现在在上面贡献内容的人太多了。跟 Y Combinator 自己的投资 portfolio 的感觉一样。YC 曾经投出过 dropbox, stripe, reddit, airbnb 这些超级明星企业，然而它最近投出的公司虽然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无聊。

我想这都是精致和规模的问题。

在我的理念中，大部分情况下，一个人或者团队的精力是极其有限的，有限到在一段时间内只足够把一件事情做到精致。具体到互联网，这就已经包含了全部的产品设计和开发、团队管理和激励、后勤行政的保障等等。这要求团队中的每个人都要了解产品的全部：产品的目的、设计的原则、开发的进度、测试的级别、上线的频率，不一而足。换句话说，每个人都要是产品、开发、测试，最少也要懂得这些工作的基本原理。这些在小团队里很容易实现，在产品很小的时候也很容易实现。但是问题来了，100%的老板、99%的产品经理、98%的技术人员都希望规模化。

老板希望通过规模化赚钱，产品渴望规模化带来的数据（虽然80%的数据并没有什么卵用）以及爆棚的满足感，技术憧憬成为有 XX 级互联网产品的经历和经验（虽然，again，并没有什么卵用）以及爆棚的满足感。

但是规模化的要求是什么？三个字，标准化。

实体行业做到标准化相对简单，比如造肥皂，那其实是原料配比和生产线调配的问题。这是一次性成本，并且不仅不会损失精致度，反而会提高。互联网则不同，产品和技术都是创造力支撑的工作（如果您认为技术不是创造性工作，那就没必要读下去了），创造性的行为是不可能标准化的。打个 geeky 比方，你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模拟出 星空 Style ，但会有人认为这跟星空本尊是一个事情吗 - BTW，做出模拟这件事情本身却是技术的创造性。

所以我们并不能标准化创意，也就不能在保证精致度的同时实现规模化。然而凡事都有个除非：1）这个团队实行独裁制度，2）规模化只是用户量的增长而不是产品自身的增长。做到这两条的产品我只见过一个，那就是微信。

而微信收获到最多的评价，就是「有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