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 灵魂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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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那里来的哭丧棒

昨晚，刘晓天睡在猪圈旁的小屋里。

近来，有风言风语，村里有人想对他家的猪下手。话传进谢红的耳中，她感到了恐惧。对于她來说，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人打她家猪的主意。那可是收入的来源。

和刘晓天结婚，转眼已过去十多年。两个人种了十四五亩地，加上这每年几百头猪的收入，改变了他家的面貌。上下两层楼房，以前土墙的边房与过道(盖在正屋前边，前后正中间留有一样宽度的门的砖砌房屋，与边屋，围墙正好组成一个院子)全部变成清水墙的房屋。现在手中大钱没有，零用还是从不犯愁的。谢红心中有个目标，明年准备规模再扩大，并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其它项目可上马。她就希望刘晓天和自已一道去谋发展，这样两人又不分开，一家子在一起平平安安，其乐融融多好！可是，事与愿违。刘晓天好象越来越脱离她的轨道了。

与胡二虎、胡中云、二邪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虽然表面上都还不错，但是这些人是什么货色，谢红还是一清二楚的，你以后就与他们讨神吧！为此，她已不止一次与刘晓天谈过话了。可是，他从来在你面前都是唯唯诺诺，你就着不了力。

现在好了，有人放风，要打他家猪的主意。谢红的心是忐忑不安的。吃饭时，她讲了自已的担心。

刘舜成对她建议:在猪圈旁盖个小屋，他住在小屋里，可照应着猪。谢红觉得主意不错，同刘晓天一商量，二话没说，小屋砌成了。一向不怎么喜欢狗的谢红，又抱来了两条狗，这两条狗晚上就趴在小屋门前，因为高大威武，所以，谢红就更放心了。

昨天，老爹的舅舅去逝了，老爹去出礼末归，刘晓天便在小屋里睡着。

谢红有早起的习惯，她从来不喜欢睡懒觉，即便是深秋与初冬要互相交接的这个季节，她也如此。小子正熟睡中，她穿好衣服走进院中。

院子里又满满地落了一地枯叶，这是个最恼人的时节，你这里刚扫完，那里又落了一层子。邻里院中总听得埋怨声音，谢红却从不抱怨，只见她麻利地用扫帚地枯叶扫拢，从灶间拿来竹篓子，把枯叶全装进篓子里，送到灶后留作烧火草。这个令别人恼羞成怒的时节里，谢红从没去草堆扯过草。

一切理落过后，她才边梳头儿，边去开过道前门。她拽开门栓子，拉开门。这一拉不要紧，三四哭丧棒齐齐倒进门空，吓了谢红一大跳。我的妈呀，那来这个东西呢？

她楞了一会儿神，便直冲门外，向坡下小屋去喊刘晓天了:晓天，晓天。恁是强作镇定，但是那恐慌的声音还是一下子把刘晓天从梦中喊醒。他掀开被子，纵身而起:哎!我在呢。

这他妈的，那个捉狭鬼，把哭丧棒戗在过道门上，谢红散着头发，神色有些紧张唉。

刘晓安闻言，衣服也没有穿，就向门前跑去。门空里，那四根哭丧棒还在当空，他没有言语，用手拢起，夹在两掌间，把它们送到岔路口去。

路上有早起晨练的人，一见这种情形便问:那来的这种东西。

不知是谁，把它戗在我家门空的，刘晓天面露愠色，可以肯定的是，他要晓得是谁干的话，对方一定会见到他雷霆之怒。他不会有丝毫的迟疑，虽不至于弄死对方，但皮开肉绽是肯定跑不了的。

抓不到、捞不着。这是最令人伤神劳心的事，他一句话也没有。他也没去听晨炼人的同情与对见不得阳光人的诅咒！他又跑回门前，看谢红正梳着头呢。

他一句话也不说，怔怔地看了看谢红，当见她气色还算和缓时便问:怕吗?

谢红摇了摇头:现在不怕了，就是刚开门时，头儿有些发炸。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其实，没有什么可怕的，刘晓天安慰道。

你说，这事是谁干的呢？

我也不知道。

晓天，这分明是与你过节的人干的。你想想看，和你有过心结的人不就那几个么?

可是，我没有抓住人家把柄。明知是那人干的，没有证据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不是要你去报复人家，而是让你长个心眼，人吗？他明的斗不过你，暗地打你点子。我们也不能天天防着人家。那样也太累，我们为什么而生活呢？你说对不对！

我记住你的话了。刘晓天嘴上这么讲着，心里却下了决心，二邪、胡二虎、胡中云、胡中来，不会出你这四个人。就不是你们亲自动手，也与你们脱不了干系，我会关注你们的。

晓天，事情过去就过去，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做这事的人无非是给你警告，让你不要去与他争胜。我看也就算了去，做什么干部，一不拿钱，二也恼人。还不如两个人做点正经事，在一起互相照应一辈子，和庄邻乡亲的和和气气。有篇文章里有句话，你还记得吗?

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俩都是凡人，普通人，我们永远够不到达的境地。凡人不看自已的生活，却去关注社会事务，的确是病了的人。

大概记得，刘晓天知道谢红要讲什么话，所以，他要给她安全感，给她希望的那种向往，他不忍心用他灵魂深处的狼嗥，去扼杀她对两个人，一家子那种美好的希望。他对她要隐瞒真正的內心，为的是不让她对他的伤心。这是一种危险的心态，它正一点一点浸蚀着谢红的心，这是一种小步快走式的浸蚀，等到最后，她彻底地伤了心，一切都以铸就。不满、失望、灰心瞬间爆发。而他一回首，也才觉不值。这都是后话。亲爱的读者，我们还是回到今早这个时刻。

谢红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这笑容如同今早这太阳，上来就是万道霞光，透过林间，驱赶着深秋这薄雾，照射到麦野的白霜。

这门前麦野的景致，使两个人把刚才那不快一扫而去:算了，这件事，我们也不要去声张了，就当没有这回事。你看呢?

刘晓天点点头，表示同意。然而在多大程度上呼应了她，就请向下再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