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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出租过去,路上李乾不停地看着我想要说些什么,我没有理他,掏出包里随身带的小本子记录了案发地点。
“小倩,你别过去。”
下了车后,我们往死亡现场奔赴,快到了的时候,李乾却伸手把我挡住。
我很疑惑地小声问他:“为什么?”
李乾不说话,环视着周围的环境,眉头一会紧皱一会松开,我有些不耐烦,准备走过去。他又将我挡住:“你他妈不要命了?你现在能看见鬼的,那死了的人找上你怎么办?”
听完这话,我微微一愣,本以为我是只能看见李乾,他这么一说,意思是我现在能看到所有的鬼?这下好了,我可以改行当灵媒了。
“不行,这是我的工作。”说完我就快速走到现场去,李乾只是无奈地跟上。
死者是一位男性,年龄约在20-25之间,口边有白色液体,身上没有任何殴打的痕迹,也排除了自残行为,莫非是有什么疾病而猝死的?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就准备给编辑回电说明。李乾走到我身边说:“你先别打,听听他怎么说。”
“他?”我突然的一个疑问,把在场的警察和医生吓了一跳。
我抱歉地笑了笑,立刻转身离开了他们。
李乾现在真的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挑战着我的理智,说的话总是想把我往死里吓。
案发现场在街上,更让我觉得只是普通的身体有疾病才死掉的。我站在死者死亡那条街的对面,看向那条街。
“李乾⋯⋯他死掉的这条街,是你喝酒在的酒吧那条吧?”
盯着看了好一会,我才突然发现这件事的偶然性。有点懵又觉得知道了什么似的。
李乾沉默了一会,轻声说:“小倩,我们先听他怎么说。”我回头看着李乾,疑惑地皱了皱眉。他轻笑道:“你别害怕,有我在。”
我像是那种害怕的人吗。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句话,那个死者就朝我走了过来,我张开嘴就想喊,李乾把我嘴捂住,我才意识到夜晚这里的空旷,不然那些警察和医生又得被我吓到,然后嫌我捣乱把我赶走。于是我只好压抑着恐惧,靠得离李乾很近,看着那位鬼魂向我走来。李乾也轻轻地把身体挡在我身前。
“小姐,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能看到我的对吗?”那个鬼好像有些激动,特别兴奋地看着我,李乾又往前走了些护住了我,却没有说话。“我的死,太冤了⋯⋯小姐,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就这样死掉,帮帮我,我想报仇。”
报仇?为什么都找我报仇?我很无语啊。我又没欠你们两个什么。看着那个鬼和李乾,我却有些哭笑不得。
刚想开口,李乾突然说:“你是不是认识赵启文?”我愣愣地看了一眼李乾,又盯着那个鬼。赵启文,是阿蚊的名字。
那鬼无奈地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地说:“赵启文那王八蛋,给我介绍了一妹子,挺漂亮的,结果他妈是一酒托!我刚进去那酒吧没多久就把身上钱弄没了。没钱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那女的就说,这酒吧有种酒劲儿特别大,我喝光了就跟我去开房⋯⋯结果我喝完了,过了会就没意识了,现在我就成了个死人。”
我听着他说话,越来越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泥潭,想抽身发现已经晚了。酒吧,酒托,酒,两个死者,这不是我一个小小的记者能掌控的事情了,我这时很恨自己,当初为什么答应了李乾。越想我越害怕越后悔,身子止不住的轻轻颤抖。李乾握住我的肩膀,我抬头与他对视,问道:“你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他点了点头,又轻笑着说:“没有酒托,只是单纯的喝酒。”说罢他又问那个鬼:“你那个酒托的联系方式,有没有?”
记录了那酒托的联系方式,我看着警察在翻死者身上东西,转念一想跑了过去。
“警察同志,你看你拿出来的那东西里,有张前面那家酒吧的名片。”我看着那张泛着金光的名片,越发觉得那闪闪的金光是淋漓的鲜血,是爪牙的反光。
那警官打量着我,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名片,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跟这个案子很久了。”
我顿时惊愕,案子?真的如我所料,这是个泥潭,深不可测,充满着未知的危险。
“小姐,方便把你联系方式给我吗?”那警官站起来冲我笑了笑,突然觉得他很亲切。我便立刻把名片递给了他。“崇明日报⋯⋯”他念了句,就道了谢继续工作。
那鬼看着我,又看了看李乾,给我们告了别,他说要去看看那酒托,现在是不是在骗别人钱。李乾说了句别闹出人命,就给我一个眼神让我回家睡觉。
回去的路上李乾似乎很不高兴,我以为是因为他死亡的地点又多了一条人命,他才有些难过。不一会,我就发现我是错的——
“你他妈为什么那么快就把联系方式给那个警察了啊?”
到家之后,他站在大门那里看我,我瘫在沙发上,累得浑身酸痛。听了这话,我却有些好笑,故意逗他,反问道:“你是我爹还是我男朋友啊?管得那么宽。”
他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语气淡淡地回答:“我是你爹,你妈死了。”
我腾地就坐起来,扔给他一个靠垫,大声骂他:“操你妈的,骂人不带父母!”
他笑着挑衅道:“你刚要操我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于是无言,我憋着气去洗了澡睡觉,躺在床上裹着毯子就睡了。还有点意识的时候,感觉到我的头发被人抚摸着,太困了,所以没有醒来。大概是李乾脑子有泡,过来玩玩我的头发。我也丝毫不怀疑他可以盯着我看一晚上,或者通宵一晚上打lol,反正他又不用睡觉。
困意席卷着我的意识,等闹钟响后十分钟我才懒懒地从桌上爬起来。洗漱完准备去厨房冰箱里拿瓶果汁,发现餐桌上竟有一份早餐已经等候着我。我租的房子里,除了李乾没有别鬼了,更不指望我梦游去厨房做了顿饭。虽然很感动,但是一想到厨房里锅碗瓢盆自己动起来的场面我还是不寒而栗。
到报社后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负责我们社会新闻这一栏的编辑,他却一副觉得我多管闲事的表情。
“不是,文姐,这个酒吧上个月就出了条人命,这两件事肯定有关系的。”我极力地劝说她让我继续跟着这个事件,她却不以为然地打断我:“任倩,你记住你是一个记者,并不是警察好吗?”
“可是这个案子⋯⋯”
“够了,别再说了,你去把这个事件经过整理一下,好好写。”她指着手机上前十分钟传过来的政府新增的社会设施建设,抚了抚我的头发。
我深感郁闷,只得乖乖从命。
无奈地坐在我的座位上,不一会我的手机响了。
“喂,你好,请问是⋯⋯崇明日报的任倩小姐吗?”
是那个警察!我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想知道您对那个酒吧的事情是否了解一些?”
一听到那酒吧,我的血液仿佛在往头顶上涌。约定了一家咖啡店,我下班后便直奔目的地。
那警察到的比我早,我自认守时,他这样却莫名地让我感动。
“你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昊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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