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性不二 方便有多门

谈起玄妙之门，缺少的是魏晋的人物和风骨。

前几日出门远行到武汉，闲暇之余造访归元寺。到某一地，我习惯寻得博物馆或是寺庙观宇实地探访。而此行归元寺是其中的行程之一。在龟山一侧有供奉丘处机的长春观，在隔江的蛇山之后不远，即是归元寺的所在。

在烟霾之下横跨长江大桥，现时段是枯水期，就想起何伟在《江城》中所记述的涪陵，我想如若再见崔颢之所见的长江怕是已无可能。至归元寺处，还是要花些费用方得入门，此寺名归汉地四大丛林之首，大门处的建筑确实可爱的紧要，入得内廷，已经听不到僧众的呢喃念经之声，倒是十五元一次的钟声时不时从钟楼处传来，一声暗闷，一声悠长。

倒是大雄宝殿上有匾额“归元古刹”为中华民国四年黎元洪手书，此匾额细看之下到有些古意。各门殿一一探访，一些年长居士在此盘踞，功德箱与祈福券招呼得让人有些不安，唯恐错过对各路菩萨的善意。在此也要入乡随俗合什顶礼，有关钱财在此处也就换了随缘的面目，用将起来更为虔诚些许。

至罗汉堂，五百罗汉倒是面目生动，封在玻璃箱中供人观瞻，不过热门的倒是数罗汉的乐趣，在门前有清晰的解释和指引，此指引倒是寺里唯一一处有清晰说明的标牌。在各处的墙上，也有多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口号和标语，想必佛国也是要高举红旗方能寻得容身之处。这些在佛教的历史上也是方便法门。想想日后有一日，《金刚经》中“如是我闻”句后出现“社会主义乐土”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罗汉堂左手边有一空旷之地，远处立有双面观音立像，面目慈悲，在我所见到的佛像中，唯有观音像最为和善。在观音像侧边一隅，有财神殿，进的殿内供奉有五尊财神，在台座之前，锦旗挂满，其内容多有“有求必应”四字，可谓是灵验的实证，我想此殿应该是当下最为虔心处，按照概率的计算，有求必应果然是灵验无比的。

循指示出，必经游客中心，也是售卖开光之物集中之地，各种佛光普照之信物精致可爱，用工精细，也算是我见到的较为用心的作品，只是在其他殿内随处可见钱币散落，也就断了念想，想着佛陀开悟即是不着一物，也就不必将满心的念佛之声记挂于珠串把玩之上了。

出得门来，见一小花园，中有古松几棵，天气晴好，清晨的阳光穿过枝杈，落在绿茵草地上，上有小狗三只在此安卧，静听佛旨，伴着暮鼓晨钟悠闲度日，倒是这里让挺下来，看那三只狗儿在草地上撒欢耍泼，甚是惬意。此场景倒是深得闹市中禅院的安静。

在大门处观瞻门廊时，时不时有人过来，耳边时时响起一句话：送你两句话。我亦知道这些都是寺院周边讨生活之人，也属不易。靠山吃山也是需要一二本事才可。

周边走走，在这闹市之中，唯独留有这样一处安心之处，何况据称有六百年之久，也是难能可贵。想这汉阳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前文所述之小花园有题碑背面，为同治四年的记述，上有裂痕和涂抹处为兵祸的遗留。

我对佛教无甚研究，也凭的读了几页《六祖坛经》能说些玄妙之言罢了。不过眼见这佛陀之地渐为财神之居所，也就不足为奇了。佛法的深奥岂是我辈浊眼所能目见，不二之性，方便法门也是有无穷的参透，各种变现不过是佛陀测试人心的法门。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

记述到这里，不由的想起了杭州灵隐寺和南普陀寺，杭州灵隐寺的隐秀之美不知现在可曾安好，二十年前的寻幽探访已是热闹非凡，我不知现在在西湖边上喝杯清茶，是否还能对着淼淼水色听钟声震荡？在访南普陀寺时，为平生第一次过黄海，但见海水黄浆翻滚，在普陀山曾见“燃指供佛”的场地，当时心生敬畏，也曾偷偷比划着自己的手指，想想那血肉化成点点烛光的情景，心中一凛，赶紧返身疾走。怕是诚心不足，如今将此旧事重提，也是心想过往菩萨宽恕则个。

前思后想，新景旧事一一闪现，心神出定时已是回到大桥之上，江声浩荡之声自不会从桥边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