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踪云影录之一:嘉峪关和张掖

别管有多么没心没肺,行走在路上,岁月总会给我们留下一两个值得惦记的陌生人,日后偶尔回顾一度走过的漫长旅途,就此一半涂画了风景,一半绽开了故事。

关山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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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关城

筑城是一个文明成熟和发达的标记,也是一个文明保守和衰落的开始。

10月2日凌晨4点14分,K594次列车抵达嘉峪关市。从车站西行5公里,东经98°17北纬39°47便是巍巍关城。

回溯8个世纪,明洪武5年,公元1372年,征虏大将军冯胜选址于河西走廊中部,于东连酒泉西接玉门北靠黑山南依祁连的嘉峪塬西麓建立关隘以备北元。前后历经168年,直到嘉靖中叶的1540年雄关落成。一道黄土城墙在同一片黄土地上划下了楚河汉界,往南是繁花似锦的中原,北狩是苦寒腥殇的塞外,铁血刀兵构成异族对话唯一的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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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关漫道

时值初秋,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远处的祁连山脉影影绰绰,经年积雪的山峰像少儿的白色童话一般连绵不绝。

山岚雪线以降岩石和泥土和植被交织,颜色渐趋丰富,先是墨绿再是翠绿再是嫩绿,却没有江南地带的生意盎然,在西北风中愣是多了几分冷峻和严酷,映衬在人的眼中色彩稍显呆滞并未荡漾开来,一块一块的凝结成深沉的碧玉,勉强掩饰住了身下土地的贫瘠。

那里曾经铁马冰河,那里曾经血泪如涌,那里少小离家老大回,那里不使人间见白头。

嘉峪关的西长城自那片凝结的绿意丛中顽强突兀挺立,像极了这个民族一度高昂的头颅,峨冠博带白衣轻裘,从刀林剑雨中信步而过,尸山血海难掩那一身诗酒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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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峪关

一眼望过去黄土夯筑的箭垛阵列齐整,手挽着手挺身拱卫三座箭楼和东西两大瓮城,以胸膛为盾,为身后的华夏文明遮风挡雨,书写下嘉峪塬上无数的抗争故事。

600年弹指一挥间,烽火台被点起的狼烟一燃一灭,城头上正撕心裂肺呐喊的脸孔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湮没,终于和当年的血肉白骨一样都化作了烽烟散去,徒留边塞诗人的吟唱犹自萦绕在关城的砖石罅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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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垛和敌楼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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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峪关市

老城风景

10月2日下午14点,D2742次列车停在张掖西站。

位于河西走廊腹地的这座城市南枕祁连山脉,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曾经先后被犬戎、北狄、月氏、匈奴人占据。汉武帝元狩二年,霍去病逐匈奴,后取“断匈奴之臂,张中国之掖”意置郡驻军,命名为张掖。

大佛寺在甘州区民主西路,兴建于公元1098年,由当时的统治者西夏崇宗敕造,并在王朝的存续期内一直立为国寺,党项贵族和草民百姓于烟火缭绕中磕头到地,前者祝愿国运昌隆后者祈祷民生平顺。

佛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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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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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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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国寺

令人唏嘘的是,释迦牟尼的侧卧金身没有佑护元昊的王朝。公元1227年,西夏国灭,燕啄皇孙的历史正剧又一次被蒙古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西北干燥虫害较轻,大佛寺相对其他地方的寺庙保留仍算完好,后世虽也不断山寨,但整体形象不失党项遗风,屡经风沙侵蚀的墙柱檐壁遍历沧桑之后仍难掩大夏强盛期浓墨重彩的光荣。

位于市区北郊的黑河湿地是我在张掖的第二站。祁连山消融的雪水自雪线向山脚流淌,汇成黑河横贯城市而过,河水在洼地沉积,在漫长的时间里冲刷出条条河道,像人体经脉一般蔓延开来而后形成绿洲。

湿地水草丰美,芦苇荡缠绵十里,清风拂过于夕阳的余晖中跳跃嬉闹不已,演奏出一篇塞上江南的新乐府,宫商角徵羽五音动人。

远处风起日暮,城市和游人倒映水中互为镜像。晚鸦掠过天际,天底下波光闪烁,一刹那人在咫尺城在天涯,一刹那城在咫尺人在天涯。�(文/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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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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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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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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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掖市

日暮的张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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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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