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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六,午觉过后,神清气爽。老白,楚楚和老应去买羊肉片,调料,香菜,皮皮虾也整了一堆。
楚楚骑上自行车去接她们。
宿舍门口有个胖阿姨看着,楚楚找人传话进去。过了半天,她们才出来。
疯子,苏眉儿,宁小倩出来了。
糖糖不在,说去见一个老乡去了。
楚楚对苏眉儿说,自行车还你吧,广告现在不送了,我这学期的生活费也攒够了。
苏眉儿说,你骑着吧,没事,我平时也不怎么用,要的时候就去找你。
楚楚说,我不在寝室就在教学楼230号,最靠边的一间,很好找。我们现在有自己的专用教室了。
疯子说,自行车不坐一个人也是浪费,谁坐上去啊?
小倩说,肯定是你不想走路了,你坐吧,我陪苏姐慢慢走。
疯子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些天编排舞蹈,腿酸的很。
然后叫,欧阳大哥,我们开路。
楚楚带着疯子骑出了学校,前面有段在修路,车子扭来扭去的。
楚楚说,“路不平哦”。
疯子听成了“搂紧我”,迟疑了一下,一下子搂住了楚楚的腰。
楚楚身子一颤,不好说什么,怪自己的普通话不够标准。
快到秦燕大学时,有段陡坡,楚楚骑得费力,就说,疯子,你下来推一把吧,大哥骑不动了。
疯子信以为真,跳下来拼命地推,楚楚越骑越快,疯子追不上,知道上当了。
“欧阳大哥,你太坏了!”疯子跺着脚,大呼,“就知道欺负我!”
楚楚慢了下来,疯子又坐了上去,胸口起伏着。
“我是看看,秦皇岛的丫头到底坏不坏?”楚楚笑道。
“再坏,也不会对你坏”。疯子又搂紧了楚楚的腰,车子一摇一晃。
楚楚问,你觉得应大哥怎么样?
疯子不知道什么意思,什么怎么样?
楚楚说,当我没问过。
苏眉儿和小倩晚到了一步。半仙和老白已经忙开了。
小钿见有客人,说我去整点啤酒,帮你们招待贵宾。
妈的,老白说,这小子无利不起早,好事都让他赶上了。
楚楚去食堂买了一堆馒头。
不一会儿,水开了,滋滋响,火锅底料,羊肉片涮进去了,一个楼道都能闻到羊膻味,连楼下的有志都闻到了,上来吃了几口。
疯子见楚楚剥皮皮虾费劲,就说欧阳大哥看好了,剥虾是有窍门的。
她示范了一下。
楚楚看她先把尾部最外面两个小脚拧断,然后捏着尾部轻轻往上一折,再扭掉。
然后用根筷子从尾部贴着虾壳插到头附近。
再用左手把壳折开,右手按筷子,两手同时反方向用力。
背部整个壳就掀开了。
疯子把虾肉给了楚楚。
楚楚说,你太神了。
哼,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疯子不屑。
半仙说,谁以后娶到你,就太有福气了。
疯子不高兴了,嘟着嘴说,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楚端起酒杯说,今天是个伟大的日子,我们联谊寝室正式大会师,让我们的友谊万古长青!
大家干杯。
小倩从包里掏出好多照片,分发给大家。
有一张是楚楚和苏眉儿在一起下棋的,小倩看了半天。
“我有一个重大发现。苏姐和欧阳大哥有夫妻相!” 小倩说。
众人抢过去,端详一番。还真是,两人都是卷发,眉宇之间有种说不清的联系。
苏眉儿脸红得厉害,打了小倩一下。
“你不要瞎说!人家可是大才子!”
楚楚哭笑不得。这时候,你越是在乎,就越是扯不清。
任他风吹雨打 我自岿然不动。
小倩说,我想去下1舍。
苏眉儿和疯子说也想去。
小钿说,干嘛去那里?那是女生宿舍。
小倩说,正因为是女生宿舍,我们才要去。
楚楚说,不要说了。
这样,我看水房里有没有人,把住门口,你们进去就行了,1舍好远的。
几个人出了寝室。楚楚进水房检查了一下说,你们去吧,我给你们守着。
小钿明白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说还是老班会体贴人。
酒足饭饱,半仙提议今晚不跳舞了,校门口新开了一家录像厅,正半价优惠,大家看录像去。
众人说好,披上外套就走。
有个乐亭老乡来找老白,老白只好说声失陪,走了。
过去时,天已经黑了。
录像厅门口靠着一块小黑板,上面红色粉笔字写着,“循环场,《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和《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
掀开门帘,里面黑压压的,三三两两的坐满了人了。
大家分散开找位子。
苏眉儿和楚楚挤到了一起。
原来是周星驰拍的喜剧片,里面情节乱哄哄的,一会儿五百年前,一会儿五百年后,楚楚看得云里雾里。
苏眉儿眼睛盯着屏幕,脸上各种颜色的光反射着,一会儿红,一会儿青。
楚楚心神不定,什么也看不进去。
乱哄哄的。
楚楚环顾四周,找了半天,看见疯子和小倩在一起,后面是半仙。
忽然,他的右手碰到了一只小手,电光火石之间,触电般的缩回去了。
楚楚觉得口干舌燥,可能是酒喝多了,手上发烫,像炭火在烧一样。
二当家的在踢土匪头子身上的火,大家哄堂大笑。
楚楚觉得那团火烧在自己身上,浑身难受。
他的手在游荡,一点一点的向右靠近,像是在冒险,有一颗地雷在那里等着他去挖掘。
伸过去又缩回来,几个来回。
好多人在笑,他的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又一次伸过去的时候,他碰到了一只手,好像沙漠里的人遇到了一眼泉水,他一把逮住了。
那只手想缩回去,楚楚抓得更紧了。他不能松开,一旦松开,他觉得自己会燃烧掉。
那只手在暗暗使劲,要缩回去。楚楚抓得更紧,厮杀了几个回合,那只手放弃了战斗,任凭楚楚一把抓在手里,他忽然有点要哭的感觉。
现在,只有这只手可以让他平息和平静下来,他觉得自己的热量正一点一点地输送出去,心里逐渐清凉下来。
屏幕上,紫霞仙子在至尊宝心里留下了一滴眼泪,晶莹剔透。
楚楚觉得身子变轻,像片羽毛在空中飘浮。录像厅里灯光闪烁,而他,就在忽明忽暗的光中穿行。
楚楚一只抓着那只手,摩挲着,揉捏着。20年了,他感到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知足过。
好像沸腾的岩浆冲进了大海,渐次冷却,楚楚慢慢平息了下来,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愉悦。
苏眉儿任由他这么抓着,眼睛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牛魔王打死了紫霞,悟空抓不住紫霞仙子,眼望着她飘走,消失在天际。
头上的金刚圈收紧,悟空强忍住痛苦,打死了牛魔王。
最后在城墙上,夕阳武士和紫霞亲了一口。
夕阳武士:看来我不应该来。
紫霞仙子:现在才知道太晚了。
夕阳武士:留下点回忆行不行啊?
紫霞仙子:我不要回忆,要的话留下你的人。
夕阳武士:这样子只是得到我的肉体,并不能得到我的灵魂。我已经有爱人了,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让我走吧。
紫霞仙子:好,我让你走,不过临走前你要亲我一下。
夕阳武士:怎么说我也是夕阳武士,你叫我亲我就亲,那我的形象不是全毁了。
紫霞仙子:你说谎,你不敢亲我,是因为你还爱我。我告诉你,如果你这次拒绝的,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夕阳武士:后悔我也不会亲,只能怪相逢恨晚,造化弄人
直到电影散场,小倩叫他们,楚楚才松开了手,上面都是汗水,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