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当代隐身术: 我宣布,我(被)失踪了

作者:飞地编辑 丛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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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大门 Red Door  l  刘勃麟,2010. 

为了控制和使用人,经过古典时代,对细节的仔细观察和对小事的政治敏感同时出现了,与之伴随的是一整套技术,一整套方法、知识、描述、方案和数据。而且,毫无疑问,正是从这些细枝末节中产生了现代人道主义意义上的人。——福柯 《规训与惩罚》

在《规训与惩罚》一书中,法国思想家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指出:在现代社会中,一种新的权力“微观物理学”诞生了。它意图通过对人体的各种因素、姿势和行为的精心而细微的操纵,来使人体变得更有用、更顺从。在这一机制中,权力既是可见的,它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渗透在复杂庞大的政治体系中,时时刻刻监视着社会中的每一个体;同时,它又是无法确知的,隐匿于支撑其管控的一整套精密技术、方法和数据的背后。随着21世纪信息时代的到来,这一作用于人体的“微观权力”得以不断地强化和扩张,个体的生存空间亦面临着被侵占和挤压的威胁。

面对愈发严格的权力监控,现当代的艺术家们着力通过其风格迥异的作品探讨逃离这一恒定而紧密的“凝视”的可能性。他们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隐身之道,或表达不能挣脱之无力感,或讽刺与批判个体权利的被剥夺,或展现现代社会中个体的“多余”之感。当然,其中亦不乏勇者试图通过更为激进彻底的方式打碎这一精密的权力机制,以期夺回属于自身的主体性。

|| 刘勃麟:“多余者”的游戏 ||

刘勃麟(Liu Bolin),1973年生于山东,中国现当代画家、雕塑家、摄影家。1995年获得山东艺术学院美术学士学位,2001年获得北京中央美术学院硕士学位。刘勃麟从上个世纪90年代后期开始创作,最著名的作品为其于2005年作为表演艺术的摄影作品《隐身在城市里(Hiding In the City)》系列照片。其作品多着眼于艺术家的精神与物质生活境况之间的冲突,关注与展现人与环境之间的不协调,表达个体面对社会的无力感与多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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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 Bolin Before Merging Into The Background  l  Jorge Silva/Reuters, 2013.  

“在研究生毕业以后我经历了一段没有工作,没有家庭,没有关爱,没有收入,没有感情的四年,在这几年里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多余的人一样,在环境里可有可无。” 刘勃麟在2011年的一次采访中如此阐明自己的创作动机。那段时间正是北京索家村艺术营被政府强制拆迁的2005年11月,在对索家村被毁灭的情感驱使下,刘勃麟决定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艺术作品进行无声抗议,以期唤起政府对中国艺术家的保护缺失的注意。由此,他开始了其最著名的作品《隐身在城市里》的系列创作:在自己身上涂满与索家村各处场景一致的颜料,将自己融于背景之中,成为其不可分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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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家村 Modern China l  刘勃麟,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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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emolition  l  刘勃麟,2005. 


然而,刘勃麟并没有将自己的作品局限于索家村内,而是将自己画进北京甚至世界的各处景点之中。他的创作动机也由最初的抗议、愤怒与质问逐渐变为反思、表达和询问。相较之以往对艺术家这一特定群体的关注和保护,刘勃麟的后期作品更侧重于探讨人作为个体与社会环境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他之前所经历的挫折与“多余”之感,“不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而是因为在环境中,一直没能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位置。” 在一次次将自己隐身于不同社会场景的实践创作中,刘勃麟一方面表现出将自己嵌刻进社会的运作体系并成为其合群的一分子的努力,而另一方面,他又从未真正地、完全地融入——无论隐藏得多么好,观众总能够在他的摄影作品中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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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欢迎你 Beijing Welcomes You  l  刘勃麟,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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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One World One Dream  l  刘勃麟,2008.

在这些摄影作品中,刘勃麟一直站在背景之外,站在一个“不适合自己的位置”,充当着一个“碍眼”的存在。 在2013年 TED 演讲中,他这样解释自己的创作理念:“人是单个的人,同时也是脆弱的个体。... 人作为个体很容易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在我的作品里所呈现出的人的无助感,或者说疏离感,其实都是一个人不能独立思考和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所带来的。” 而这种对自己命运的不确知,在他看来,是环境驾驭个人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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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化需要更多 New Culture Needs More  l  刘勃麟,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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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站 Bus Stop  l  刘勃麟,2010.

此外,刘勃麟也格外关注伴随中国经济迅速发展所产生的各种社会问题,使其成为他图片评论的关键。在作品中,他以作为社会教育工具的宣传口号为对象,指出人们对于这些口号所传达的信息的被动接受与麻木。通过将自己融入这些口号之中,刘勃麟迫使观众识别这些信息,并在此过程中重新反思并理清它们对自己的意识形态与生活境况的影响。

紫禁城 Forbidden City  l  刘勃麟,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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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坛 Temple of Heaven  l  刘勃麟,2010.

隐没于这些颇具有象征意味的历史建筑前,刘勃麟延续了其一贯以来的社会评论风格。在这些支撑着国家历史与政治发展的庞大体系面前,他摄影作品中的个体只能够被动地消解与失踪。他想要通过这样的个体表现形式来“展现了现代人他们心中的恐惧,他们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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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神 Three Goddesses  l  刘勃麟,2011. 

除了社会与政治批评外,刘勃麟也同样放眼于全球生态环境危机与商业物质文化对个体所造成的冲击。他与超市中贩售的膨化零食、娱乐杂志、速食泡面等融为一体,揭露快消文化对个体精神空间的侵蚀。同时,堆积如山的商品由大量的塑料、木头等材料制成,表达了他对如今商业发展所造成的资源浪费与环境威胁的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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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leagues Apply the Final Dabs of Paint as Liu Bolin Becomes Part of A Shelf of Soft Drinks  l  Photographer: Anonymous/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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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地利杂志 Austria Magazine  l  刘勃麟,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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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 Supermarket  l  刘勃麟,2008.

通过对商品的大量的、重复的呈现,刘勃麟的隐身意在让观众探讨和质疑人类和环境的相互作用,似乎在暗示着:人类终将为自己制造出的东西所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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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D盒子 LED Box  l  刘勃麟,2011.

在刘勃麟长达6年(2005-2011)的摄影创作中,他始终在与其作品的观众进行着一个“多余者”的捉迷藏游戏。但是,这个“游戏”的开端并不快乐,而是源自“无处可藏”的痛苦、“自己是否多余”的怀疑,以及对个体在社会中所经历的“纠结”的思考。在游戏背后,刘勃麟试图对现代经济发展、政治社会、历史背景、消费文化与个体之间的关系给出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回答,希望能够表达出人们在应对这些转变时所难以言表的东西。“每个人都选择了他们与外界接触的方式。我决定和环境融合。” 然而,他的融合“绝不是妥协”,他说,“我,就是要和你抗争一下”。

|| 黑特 : 向“真实”开枪吧! ||

黑特 · 史德耶尔(Hito Steyerl),当代德籍日裔艺术家、媒介理论家,电影制作人。她擅长运用影像对语汇的双关义进行关联性阐释,多关注媒介、影像的交流与传播对当下社会的影响,探讨人处于这一环境中的意识形态与生存状态。主要作品有:《十一月》(November,影像,2004),《红色警报》(Red Alert, 装置,2007),《如何不被看见:一个X蛋的教育视频》(How Not to Be Seen: A Fucking Didactic Educational Mov. File, 影像,2013 ),《免税艺术》(Duty-Free Art, 论文集,2015)等。其中,《如何不被看见:一个X蛋的教育视频》着力于揭露媒介与监控、暴力的关系,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展出后获得广泛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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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特出现在其影像作品《如何不被看见:一个X蛋的教育视频》中并宣布:“我是完全无法被看见的。”


在时长约14分钟的影像作品《如何不被看见:一个X蛋的教育视频》中,黑特提出了五个关于隐身的方案指导:“如何在镜头中隐身”,“如何在众目睽睽下隐身”,“如何通过成为一幅画而隐身”,“如何通过消失而隐身”,以及“如何通过融入图像的世界而隐身”。正如艺术史学家大卫· 尤瑟利特(David Joselit)所言:数码科技与媒介传播的发展在拓展人们接触信息的渠道的同时也加强了对人们的监视与控制,黑特在该作品中也试图揭露现代影像媒介的迅速渗透扩张与信息监控之间的关系。在她看来,《如何不被看见》是给那些对大数据时代(Big Data)抱有怀疑与警觉态度的人所提供的一份隐身策略清单。前三个主题针对个体的逃离与摆脱,而后两个更多探讨生态和社会层面的“被”失踪与“被”隐藏。

该作品的第一个镜头中出现了一个黑白相间的木板,黑特将其放置在绿色的演播厅背景中,通过画外音介绍这是一个常用的摄影工具:摄影机分辨率校正板(Resolution Target)。随后,镜头切换到沙漠中的一大片空地,地面上画着与摄影机分辨率校正板类似的黑白条纹。作品的配音说道,这是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空军在加州荒漠中建起的一块实景航拍校正板,目的是让美国空军队能够更精准地调整航拍分辨率,从而更好瞄准射击目标进行空战。由此,黑特再次运用了她以往作品中常出现的技巧与形式,即对语汇双关义的关联性阐释:英文中的“shoot”和“target”,不仅意指摄影中的“拍摄”和“校正测试”,也具有“开枪射击”和“目标”的多重含义。通过对摄影机与空军航拍校正板的意象以及两个英文词汇双关义的结合,黑特点明了影像与暴力的紧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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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被看见》中的摄影机分辨率校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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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50-60年代美国空军建在加州荒漠的实景航拍校正板

在黑特看来,影像与暴力之间联系的紧密程度远超人们的想象,渗透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之中。在其作品后记中,黑特强调,摄影机作为媒介工具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影像技术的发展与信息的迅速传播,更指涉着一种新的权力模式。在这一权力模式中,摄影机及其衍生品(如“谷歌地图”等虚拟3D全景科技产品)取代了古典时期上帝的位置与视角,成为了人们划定现实、稳定、安全的唯一依据与权威,建立起一个前所未有的“3D政权”。借助日益完善的大数据科技与媒介信息体系,它比单凭宗教信仰而存在的上帝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对个体的操控和监视也更为细致和严密。

为了应对这一无所遁形的处境,黑特提出了71种具体的解决方案。在该作品的前三节中,她通过诸如“假装自己不存在”、“离开摄影机镜头”、“遮挡”、“躲藏”、“缩小至小于一像素”、“剪切”、“变色”等方法将自己隐身,以期逃离摄影机投射的“凝视”。有趣的是,在展示和解说隐身方法的同时,她都相应地演示出人们日常使用智能手机时的触屏动作。这两者的结合一方面体现了信息时代中个体与数码媒介之间不可分割的关系,另一方面也似乎暗示着个体即便想要从影像信息所构建的3D政权中隐身,也不得不诉诸于重归并融于这个庞大而复杂的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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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被看见》,第一节第一幕

第一节“如何在镜头中隐身”中的第一个方法:遮挡。在黑特的作品中,镜头占据着上帝的视角,通过遮挡镜头、隐藏校正板这一直接果决的行为,黑特表达了对镜头充满着监视意味的“凝视”的拒绝与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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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被看见》,第二节第一幕

黑特在其第二节“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隐身”中,提出了第一个方法:假装自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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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被看见》,第二节第五幕

第二节中的第五个隐身方法:缩小。在这里,黑特做出了使用触屏手机时常用的指令缩小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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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被看见》,第二节第六幕

在第二节的结尾,黑特在摄影机镜头前举起了一部苹果手机,作出对镜头拍照的姿势。这一个动作在镜头与镜头之间创造了一种“反馈环路”(Feedback Loop),使两个镜头产生了记录与被记录、监视与被监视的互相依存而又彼此对抗的关系。同时,黑特用手机将自己的眼睛遮住,使观众无法确知她目光投射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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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被看见》,第三节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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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被看见》,第三节第三幕

在第三节中,黑特或在身上涂满与图像相同的颜料,或使用投影仪将影像投射在自己身上,从而融于背景得以隐身。这不禁令人发问,是否隐身和逃离的最终归宿只能是重回其所要摆脱的环境之中?

相比于前三节关注个体的隐身策略,作品的后两节则放眼于社会这一整体层面,对个体在社会大环境中的“消解”与“不可见”进行了深度的思考与探索。在这两节中,黑特将镜头从演播厅这一局限的空间中抽离,不再对照着校正测试板,而是投向了社会的公共场景之中:街道、住宅小区、商场、博物馆、旅游景点等等,都成为了黑特镜头的焦点对象。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些利用VR技术建构出的场景中,每一个个体都以模糊、近乎透明的形式出现。对比起周围建筑环境的立体与生动,他们的身形扁平,面目无法被辨别,仿佛在磨砂纸上剪出的人形一般。这些镜头中出现的人不仅被剥夺了属于个体的特性与实存,更被粗暴地“符号化”,变成了空洞的、能被光线所穿透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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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被看见》,第四节第一幕

在第四节“如何通过消失而隐身”的第一幕中,高级轿车行驶进入环境优美的高档居民区。由此,黑特提出了又一个隐身方法:进入一个安全而封闭的住宅小区。与花草的栩栩如生相比,车旁站着的行人或被树枝遮挡,或被停车场的道闸线切割,几乎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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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被看见》,第四节第三幕

该节第三幕中的场景为购物商场,人与商店基本融为一体,从而再次达到了隐身的效果。通过这一设置,黑特似乎在暗示现代消费文化对人的精神形态的侵蚀与存在状态的消解。

在该作品的最后一节中,黑特不再传授隐身方法,而是针对当今权力监控强化、个体消解的现实提出了抗争与反击。她从镜头和演播厅中走出,带着摄影机的分辨率校正板站在了美国空军的实景航拍校正地上。讽刺的是,她的身旁就竖立着前三节中在演播厅中出现的背景幕板。通过镜头对这一绿色幕板的近远景切换,黑特试图打破演播厅与实景之间的界限,揭露了摄影镜头中所记录的“现实”的虚构性。由此,她呼吁大家,要对媒介信息、数码虚拟科技所呈现的“现实”保持怀疑和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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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被看见》,第五节第一幕。黑特站在绿色幕板和摄影机分辨率校正板的中间,摄影背景则是上世纪美国空军所使用的实景航拍校正地。

而后,黑特又将第四节中所建构出的虚拟现实场景投射到绿色幕板上,再次强调现代社会中虚拟与现实之间愈发模糊、不确定的分界。与第四节中空洞的、近乎透明的影子不同,这块幕板上所映射的公园场景中出现了三个实在的、独立的、有着个体特征的人。她们手舞足蹈,唱着上世纪八十年代英国乐队Brother Beyond的When Will I See You Again(《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与歌名相呼应,这些人被看见,被感知,被肯定,体现了黑特试图改变个体在信息媒介环境中被消解、被失踪的境况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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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被看见》,第五节第二幕。三个女人在公园中唱歌跳舞。

在第四幕中,“快乐”、“充满爱的世界”、“充满希望的世界”等字样出现在幕板上,旁边是黑特充满讽刺的评注:开枪射击这“真实”的背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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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被看见》,第五节第四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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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被看见》,第五节最后一幕

然而,在黑特看来,仿佛对这虚构的“真实”开枪射击还远远不够。在作品的最后一幕中,她让两个与幕板同样颜色的半透明人影对着摄影机分辨率校正板不断地踢、打、踩、撞。他们大幅度挥动着自己的身体,一方面似乎在奋力挣脱现代社会中媒介与信息投射在他们身上的“凝视”与“被”失踪的强力,另一方面又试图通过剧烈的破坏性动作将摄影机校正板所指涉的“3D政权”逐步击破、摧毁。

由此,黑特的《如何不被看见:一个X蛋的教育视频》尽管以“不被看见”为题,实则想要通过阐述71种隐身策略让每一个个体夺回属于自身的、能够决定自我生存状态的主动权。她似乎在告诉我们,在当今信息时代中,个体必须要有这样的使命感:即通过不断地努力和抗争以求摆脱“被”失踪、“被”消解的命运。

# 飞地编辑 丛琪 / 撰文


| 行文参考资料 |

1. Sparks, Kaegan. “To Cut and To Swipe: Understanding Hito Steyerl Through 'HOW NOT TO BE SEEN'”.  Features, May 12, 2015. 

2. MOMA Learning on Hito Steyerl, 

https://www.moma.org/learn/moma_learning/hito-steyerl-how-not-to-be-seen-a-fucking-didactic-educational-mov-file-2013

3. Morinis, Leora. "Hito Steyerl's HOW NOT TO BE SEEN: A F**king Didactic Educational . MOV File". Inside Out, June 18, 2014. 

4. Liu Bolin Art Studio: https://liubolinstudio.com/

5. Liu Bolin TED Talk,  "Liu Bolin: The invisible Man" ,2013: https://www.ted.com/talks/liu_bolin_the_invisible_man?language=zh-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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