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行记（六）--红场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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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莫斯科的印象，首先跳到眼前的当然是红场，在青少年时代关于苏联革命和文学的记忆离不开红场，苏联和俄罗斯的盛大活动和宣传离不开红场。而更多的印象，是多少次在电视上看到红场大阅兵的画面，其场面之雄壮，相信看过的都会有深刻印象。自十月革命以来，苏联举行的大阅兵近200次，其规模之宏大，场面之震撼，可能没有哪个国家能出其右。既便是在二战时，希特勒的军队已到达莫斯科附近，兵临城下，斯大林依然决定如常举行一年一度的十月革命阅兵，并发表演说。在白雪皑皑中，满面灰尘的士兵接受检阅后，又马不停蹄开赴前线，被人们称为“一个冬天里的奇迹”，充分展示着苏联人的镇定自若、勇敢坚定。自1991年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举行的纪念卫国战争胜利六十周年、六十五周年、七十周年阅兵也是规模非常宏大。也许这个国家，是将阅兵这种国家典礼的意义诠释得最淋离尽致的。

所以，对红场真是非常期待，当真的踏在红场那灰黑色的小块条石的广场地面上，却是非常。这样一个仅有天安门广场面积的五分之一，看起来并不宽广气派，至少比我们的天安门广场规模和气势差了太多。中心地带被临时搭建的演出舞台和音响设备占据，人实在太多，显得逼仄拥挤。这里，难道真的是电视上看到的那个展示苏军先进的重型武器装备，展示威武雄壮之师的红场？它看起来太拥挤、太喧闹、太像一个普通的城市广场。但是不远处的彩色马赛克装饰的常常在红场的画面上看到的圣瓦西里大教堂，左首边列宁墓和克林姆林宫红墙外长长的等着瞻仰列宁遗容的排队的人们，那标志性的列宁墓上的深红色的检阅台，还有地面上划的黄色实线，就是阅兵时受阅部队和军事装备的检阅线路。所有这一切，都确凿无疑地证明，这里就是那个世界闻名的红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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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场是莫斯科最古老的广场，是莫斯科的心脏，十五世纪至今，见证了俄罗斯的历史沧桑，更是俄罗斯人的精神家园。地面上那被磨得光滑且凹凸不平的条石，见证了几百年来在这个广场上发生的风风雨雨。

在俄语中，“红色的”含有“美丽的”意思，红场就是“美丽的广场”。这个紧邻着克林姆林宫红墙的中心广场被年化久远、风格各异的美丽建筑环抱，也的确是非常美。西面是永远排着长长队伍的列宁墓，红色的花岗石和黑色大理石筑起的基地背靠着克林姆林宫的城墙，列宁墓和克林姆林宫红墙之间，是斯大林、勃列日涅夫等十二位领导人的墓碑。长长的红墙，高高耸立的三座红色塔楼，塔楼尖顶直入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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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面通向莫斯科河的方向，矗立着红场的标志性建筑圣瓦西里大教堂，9个用彩色马赛克装饰的洋葱头式穹顶，是红场上最亮丽的色彩，在我看来更像是带着童话色彩，丝毫没有教堂的肃穆。教堂是伊凡大帝为了纪念征服喀山而建。据说教堂建成后，伊凡大帝为了不再有同样漂亮的教堂，残酷地刺瞎了所有建筑师的双眼。圣瓦西里教堂代表了当时建筑艺术的最高成就。教堂用红砖砌成，白色构件装饰，进入教堂内部，墙面和屋顶是精美的壁画，其中有一个小教堂彩色金属制的圣像和壁画装饰满四周墙壁和屋顶，其辉煌炫丽颇为震撼。围绕着中心塔楼的8个小塔楼均与中心教堂相连，层层环绕连通的房间就像是一座迷宫，而外围的走廊又在四周都有楼梯引向室外。从教堂俯瞰红场，红场上游人如织，塔楼绿色的尖顶和北面深红色的历史博物馆格外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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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北侧和克林姆林宫同样深红色的国家历史博物馆，建于十九世纪，不远处立着朱可夫元帅的雕像。斜对面的无名英雄墓燃着熊熊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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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面是莫斯科最大的百货商场古姆商场，欧洲古典建筑风格的花岗石外墙装饰，更像是一座华丽的宫殿，这里也是世界十大商场之一。

这些风格迥异、历经岁月冲刷的古老建筑，构成了红场的亮丽风景，也让红场独具魅力。没有时间在每栋建筑都细细流连，只是花了些时间在圣瓦西里教堂里走迷宫，在红场灰色的条石上沿着阅兵的线路走上一圈，然后在古姆商场的一楼吃一克细滑的牛奶冰淇淋，与红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就匆匆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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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游历实在太走马观花，无法满足从儿时起就堆积起来的满满的期待。于是，第二天，临近黄昏，我又再次来到红场。此时红场的游人已少了很多，列宁墓已过了开放时间，远处克林姆林宫塔楼的绿色尖顶被落日的红霞缠绕，夭空中的那抹红映在红红的宫墙上，映在历史博物馆红红的尖顶和墙身上，整个广场被暖暖的金黄色调笼罩。白天里一群群、一簇簇拥挤的游人，此时换成了三三两两或是成双成对的温馨画面。一对年青的恋人坐在历史博物馆墙角处的台阶上窃窃丝语，两个一脸阳光的俄罗斯美少女在广场上变换着姿势自拍，没有了白天里的拥挤和逼仄，广场开阔了，享受着黄昏悠闲的人们在开阔的广场上自在而舒展，年轻的爸爸带着小宝贝在并不平坦的条石上奔跑着。我举起相机，极力想捕捉这些动人的画面。对恋人热恋相拥，我偷偷举起相机按下快门。不想后面有人拍我肩膀，一个提着长焦镜头的俄罗斯小伙子得意地举着相机的屏幕给我看，原来他也在偷拍同样的画面。

古姆商场的米色花岗石墙面亮起了灿烂的灯光，不时有锦衣华服的美女闪过，就像一场盛大的嘉年华会即将开场。白天里挤满人的休息长椅终于有了许多空位，我也终于可以坐在长椅上，吃着美味的冰淇淋，望着广场上悠闲的人们。也许此时，读一段天才诗人马雅可夫斯基的诗句正逢其时。

红场，就像莫斯科城，也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既是举行盛大阅兵和各种庆典活动的地方，在圣瓦西里大教堂前，还有当年的断头台，在广场上临时搭起的舞台，会上演揺滚音乐剧《罪与罚》，音乐诗剧《奥涅金》，这里是许多重大历史事件的发生地，见证地，也是人们的休闲地，俄罗斯人举行婚礼仪式的庆祝地。从2015年开始，俄罗斯人还在这里举办起了图书节。

红场，是俄罗斯精神的最好诠释，我喜欢这黄昏时的红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