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缺少一种存在感。路上走着都丢失方向的存在感。
曾经的时候小巫和陆陆一样，是个拼命刷存在感的人，在朋友圈，在空间，在人群中。越是这样越是觉得自己完全不能融入哪个圈子，在更多的时候，小巫觉得自己是矛盾的，想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忙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又希望能和小伙伴欢欢喜喜地嬉笑。
显然这两种不能同时出现的心情经常同时出现在小巫的世界里。
但过去的生活小巫过得还是很顺利的。但当她抬头看着陆陆活泼爱笑的样子，小巫想起了当年还很不爱说话的陆陆。
那时候，两个人刚认识没多久，两个人的性格相像，很聊得来。但两个人又同样是很懂得距离感的人，不去深入的打扰对方的生活。那时候陆陆和男友两个人都处在恋情的结束期，而陆陆突然的转变也是这个时候开始的。
曾经的陆陆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书，学习工作都非常认真。陆陆和当时的男友终于还是在纠缠不清当中等来了毕业分手的结局。
那时候陆陆说，她很伤心。然后看着工作没有着落的她，心情低落的样子，小巫和朋友们是担心的。隔了不久，陆陆的工作找到，人也开始变得不那么一听到微微带点黄色的笑话就脸红，甚至开始说说笑笑敢于开玩笑了。
当很多人好奇陆陆的变化的时候，小巫很偶然地听见了不爱和男生说话的陆陆，正在愉快地和几个男生聊天，居然在他们开玩笑的时候没有转身离开。不知道这样巨大变化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当时的朋友们，要准备离开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大学了。朋友们在告别的那个晚上，陆陆拽住了小巫，聊了许久。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小巫才知道陆陆心底的一个秘密。
“小巫，我总觉得咱聊的来是咱俩像，很能互相理解。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不想去想起过去的样子吗？”小巫盯着说完这句话的陆陆，不知道陆陆在想些什么。但是她眼睛里面，明明都是悲伤。
“小巫，和他分开的时候，他问我，为什么要分手。我以前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现在也不喜欢，以前我经常对他说，他就是我的靠山。”陆陆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面，她们刚好走到了一片树荫下，夜晚的黑暗中，小巫看不清楚陆陆的样子了。好像下了很大地决心，终于，陆陆抬起头来看着没有月亮的暗色星空，好像说给她自己听一样，“但我看到他不反驳我的样子，总能想起来我们之间当初那个孩子。”
小巫好像听见了陆陆吸鼻子的声音。估计陆陆忍得很辛苦，不想让自己显得十分软弱。但是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小巫说不出口的安慰，只能默不作声等着陆陆的话。
“我也很无理取闹，有时候发脾气，过去的时候他还经常告诉我哪里对哪里不对，两个人吵吵闹闹也很正常。再后来，这件事情之后，他从来都用一种别闹脾气的眼光来面对我。”带着无法聚焦的双眼，迷离的看着远处，陆陆整个人都陷入自己的情绪里面。“我愧疚，我愧疚自己没有办法让自己过得很自在，连一个生命都保护不了，我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很安静，生活要继续，现在的我没有选择。我想起来当初在那个纸上签字的自己，想起来冰凉的手术钳触碰我的身体的时候，想起来完全不敢去想这些事情的自己。更看到我现在拿这件事来惩罚他和我的时候，我不喜欢整天尝试忘记过去的生活。我不够强大，所以我没办法在那个时间留下这样一个生命，我更不相信，所谓的毕业就结婚，所谓的‘我养你’。所以我开始尝试和各种各样的人说话聊天，有个周末我跑去一个景点，在一棵大树下和一个老奶奶聊了很久，一直到她老伴过来接她。她悄悄地对我说，‘姑娘，别担心，天会晴，你也会的。’”感觉陆陆的眼睛应该是红红的吧。
“小巫，其实，现在我根本不想去思考什么人生，我只想自己能给自己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给自己一个任何时候都可以表现出来疲惫的地方。我不想再像过去那样，躲避着，躲避在他所谓的未来里。”
“我也看到了他在这件事情上的烦躁，我曾经用这件事情来问他，他什么都不说，后来的一个月，我再也没有用这件事情问过他，直到分手，我再也没有提过。他问我为什么分手，为什么不相信他。我只说了不想继续和他在一起了。”陆陆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巫，一定一定找一个会去保护你的人。”
小巫没有说话。过了很久，陆陆好像放松了点，“陆陆，我不知道躺在手术台上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失去一个孩子什么感觉，我也没办法安慰你，我只希望你能别害怕，一个人的生活不会太轻松，但也不会那么难。还有，别担心以后，被人强奸一样也可以追求自己的生活啊。”小巫对着陆陆眨眨眼，陆陆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
“不用不相信啦，这种事情总不能天天拿在嘴边说。生活从来都不容易，但是也不是很难。”
小巫不想提起来的伤疤，也没有太痛苦，“过去很久啦，不用这样纠结，我没事。生活里无非就变成了一个非处女，难不成还去做个广告遍地的处女膜修复？你担心的我都担心过，你伤心的应该比我要多，以后呢，对自己好一点，认真挣钱，像你说的，给自己个落脚的地方。”
小巫笑笑，看着平静不少的陆陆，不知道会不会这样一个过往让陆陆好受一点。
往事一闪而过，小巫看着桌旁坐着等饭吃的陆陆，想起她终于遇见的姜老大，问道“你和姜老大说起过过去吗？”当年的事情我们都很少提起，但也是从那时候，再到毕业，直到现在，两个人的联系也比其他人要多一些。
“哦，你说那件事。说了，最开始我还很忐忑，怕说了他多想。磨磨唧唧地说了。”陆陆说。
“他什么反应。”小巫继续问，却后悔了，这样问不合适吧。
“嗯。。。他考虑了一下，说的很直接。他说，他在意这件事情，不是因为我是不是处女，也不是因为那个孩子，而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是没和别人上过床，但他没有让前任去堕过胎，他希望我以后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改变对上床和孩子的想法。”陆陆叙述的很混乱，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去思考。
其实小巫也不知道什么样一种回答对自己来说能接受。换一个角度想，自己会不会接受一个曾经放弃过一条生命的人呢。
也许是因为这件事，小巫这些年里，很少思考恋爱的事情，更是频频拒绝了相亲的邀请，她在担心自己的这件事，因为相亲被放大，被广为人知，这是她的伤疤。
突然地，小巫很希望自己能是个医生，很是后悔当初不去学医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