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感

姑婆婆生病住院，我去探望。老远就听见震天的叫喊声。走进病房，一片嘈杂。4个十来岁左右的小孩子吃着东西叽叽喳喳地跑来跑去，7、8个大人站着的、坐着的，把整个病房填充的满满的。我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退出去不礼貌，再挤也得进去向姑婆问候一声，寒喧几句。否则，定要被戳脊梁骨。病房内的亲戚们热情地招呼我，我毫不费力地来到姑婆病床前。躺在病床上的姑婆形容枯槁，极其 憔悴 。见到我努力欠起身子和我打招呼。我连忙制止她起身，安慰她赶紧躺下休息。70多岁的老人了，纵然没病，这三、四十度的高温也够呛，再加上疾病的折磨，姑婆的样子真的很令人担忧。

她小女儿低头玩手机，二女儿与4个孩子打嘴仗，她的娘家嫂子——我的婆婆，忙活着给我找凳子，她的娘家哥哥——我的公公，一头扎进我给他带来的手机里，姑丈他俩一起研讨怎么拨打电话。我儿子站在我身后，邻床的病友一个劲地夸我儿子帅，夸我有福气。当他连续三遍问我可有50岁的时候，我十分认真地告诉他：50多了！

唉！这哪里像医院，简直是会所！

姑婆明天下午做手术，估计她的5个闺女都会来。闺女、女婿、外孙、外孙女、外孙媳妇、外孙女婿……再加上娘家的一帮人马，哦，天呐，阵容太强大！不知这小小的病房可否盛得下。

表弟和表弟媳够忙活的了，手术要操，病人要伺候，这些亲戚要安排。

晚上我本要请大家吃饭，表弟要请明天的主刀大夫，只好改天。

病房在10楼，我和儿子坐电梯下楼，一路下来，几乎每个楼层都有人上下，电梯起落的瞬间令人很难受。我说情愿爬楼梯也不要再坐电梯。儿子向我诉苦，说他昨天来看望姑奶奶是从楼梯走下去的，腿到现在还酸。我十分不屑地乜了他一眼：“1.87的大个子这么娇气！“儿子大约被我激怒，恼了。我更加蔑视他：“小样！看老娘的！“说完，我“噌噌噌“跑到10楼，又“蹬蹬蹬“跑下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儿子双手一摊，表示无法和我交流。我也十分不理解现在的孩子怎么如此脆弱！他要打车，我坚持步行。医院到咱家，顶多1公里路程，太阳已落山，走走有何不可？我们各执己见，最后是各走各的。是我惯坏了他？还是对他要求过分了？

我陷入了糊涂状态，我的头脑就像姑婆住的那间病房一样杂乱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