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柳县城,王家大院.
“爹,我觉得这次东柳河营运权的竞标,咱家就不要参加了,”王川心里对爹的做法很不赞同,“柳家不仅财力比我们雄厚,而且还在官府能说得上话,听说柳家大小姐刚嫁入郡王府,已经很得宠了。以往都是柳家在主持东柳河的营运,我们现在去竞争,不是明摆着跟他们对着干吗?”
“川儿,你看这几年柳家的营运主持得怎么样?”王天宗端起茶杯,啜了口茶,缓缓问道。
“老实说,这几年来,他们柳家把持营运的生意,囤积货物,抬高物价,平民百姓的日子过得大不如前了,”王川皱了下眉头,“但柳家在我们县只手遮天,我们和柳家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王天宗看着这个未来的家族继承人,面容俊俏,举止得体,心里不禁感慨,我们王家的血性要在这一代消失了吗?
也是,他们这一代没有经历世事艰辛,没有经历过刀头舔血的生活,自然无法理解。现在如果和城中另外两大家族联合,利用这个机会还可能与柳家相互制约,可是如果不加限制,一旦柳家坐大,那么他们就只有等着被慢慢宰割的份了。王天宗没有向长子解释,挥了挥手说:”下去吧,好好想想,想通了再告诉我。”
初冬的清晨,天空碧蓝如洗,王府后院。
王原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略带凉意的空气,心情大好。
“德福,听说东郊的腊梅现在开得不错,咱去看看!”王原在庭院里活动了一下手脚。
“好啊,二公子,我现在就去吩咐人准备一下。”德福和王原年纪相仿,是王原的书童,微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副乐呵呵的笑容。
“不用了,人一多就俗气,好不容易升起点雅兴就全没了,”王原制止了书童的安排,”就我们两人,现在就走。”
德福正想再劝,王原已经向宅子的后门走去,德福苦笑一声,这二少爷向来我行我素惯了,连老夫人也拿他没办法,只得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城门一路上行人少了起来,偶尔能见到几个用牛车驮着干柴的老农和背着兽皮的猎户要进城售卖货物。
王原对路边枯败的草木觉得索然无味,加快脚步,不出半个时辰,突然,一阵清风吹来,暗香扑鼻,赵原深吸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不自觉小跑了起来,翻过一道山坡,一片偌大的梅林映入了眼帘。
就在这时,”救命啊,救命啊!”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声从梅林深处传来。赵原不假思索,循着声音奔去。
“公子,别去,小心有危险!”德福跟在后面,见状连忙大喊道,王原却似乎没听到,德福一跺脚也急匆匆跟了上去。
王原快步如飞,不到片刻便钻入了梅林,只见不远处一片空地上,一个白衣女子被四五个人围在中间,左冲右突怎么也挣脱不出。
那四五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此时正一脸猥琐向那女子说着淫荡之词。
王原看着有些面熟,当即大吼一声:”柳彪,住手!”
那被叫做柳彪的少年,闻声望来,见是王原,淫笑的脸上又多出了一丝捕捉到猎物的快感。
“哟,我当是谁在这里多管闲事呢,原来是王家的废物二公子啊!“柳彪松了手上的白衣女子,朝身旁鲁了鲁嘴:”去,跟我把他押过来!”
此时气喘吁吁刚冲到王原身边的德福护主心切,冲上前去想阻挡那两个小厮,却被对方一脚踹中档部,痛晕了过去。
“光天化日,你们纵恶行凶,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啦!“王原见对方下手如此阴毒,顿时气血上涌,正要上去理论,却被那两个小厮上前擒住,拽到了柳彪跟前。
”王原,咱们真是冤家路窄呀!今年你家敢跟我家争东柳河的营运权,这笔帐还没跟你们好好算。今天你又敢坏小爷的好事,看来是活腻歪了,张龙李虎,替爷好好修理修理他!”柳彪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两个小厮得令后立即拳脚相加,王原身子骨本就脆弱,不多时,便已鼻青脸肿,口角带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架起来!”柳彪在一旁看得意犹未尽,走上前来正想再语言羞辱一番,不料被扶起来的王原一口血痰迎面吐来,正中脸上。
看到王原正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柳彪一股怒火瞬间由心中升起,“妈的,死到临头还这么倔!”说着一脚狠狠踹向王原的胸口,王原再次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接着跟爷狠狠的揍!敢坏爷的心情!”柳彪带着残忍的笑意看着。可能是旺盛的精力找到了发泻口,柳彪对一旁摔倒在地的白衣女子再也懒得多看一眼。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好了,住手,别把他真给打死了!”柳彪终于满足的摆了摆手,冲王原嘻笑道”不是我不敢弄死你,而是东柳城就这么大,把你弄死了,以后我不是少了一个找乐子的对象?哈哈哈!这小妞就留给你吧,反正我也看不上眼。”说完柳彪朝王原脸上狠狠唾了一口,满意的带着几个小厮扬长而去。
白衣少女见柳彪等人离去,马上跑过来扶起王原,此时王原满脸血迹,嘴角歪斜,鼻梁似被打断,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白衣少女见这个少年与自己素昧平生,今天却在危急时刻不惜以身犯险,保全了自己,心中感动莫名,同时看到恩人被打伤成这个样子,心里又很是难过,于是一边摇晃着王原的身子,希望把他摇醒,一边抽泣地喊着”奶奶!奶奶!”声音带着哭腔,却难掩如黄莺出谷般的悦耳动听。
不多时,德福醒过来,见到此景,当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强忍着胯下疼痛,马上跑到少爷身边又是拍背又是掐人中,见到少爷被打成这幅样子,也忍不住心痛地哭起来。
”不行,我要马上背少爷回去!”德福一开始被吓傻了,现在镇定下来,推开仍抓着王原哭泣的白衣少女,正准备要背起王原时,王原却慢慢睁开了眼睛,样子十分虚弱,好像睁开眼皮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咳,我又没死,你们干嘛哭?”王原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哭地梨花带雨的白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