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步履匆匆
追不上房价首供
理想被堵在晚高峰;
泡面里加点洋葱
创意让自己感动
口袋里有一个破洞。
——《欢乐颂第一季》主题曲
北漂,是一个充满情怀和未来的名词;
北漂,是一个酝酿已久、斩钉截铁的动词;
北漂,是一个抬头是天空的遥远,低头是不到十平米出租屋的苟且,甘之如饴的此刻,他便是一个形容词;
渐渐地,时间是屡战屡胜的GAY婊,将它由一个人人称羡、激动人心的感叹词,成功掰弯成自我怀疑、大众不齿的疑问词。
4年前,大学还没毕业,心中的那句“我要当北漂”让我来到这里。
4年后,朋友们常会问:“你还在北漂呢啊?”爸妈时不时就逼问:“你北漂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是啊,每年这么多人涌入这个既能拥抱梦想也可能摧毁梦想的城市,同一个梦想,最后又都会归于怎样的平静呢?
镜头对准:
地点:北京市昌平区中西医综合医院妇产科
左问右问终于找到5楼,出电梯一脸茫然,见人就问:“请问511往哪边走?”我诚恳地问道。
“这边第二个就是”。路人一边走着一边用手指着方向。
“谢谢您”。
“啊。看到了,511,终于到了,好不容易。”
面带微笑走进去,一推门,只见是一个大概不到12平米的房间,三个床,第一眼就看到朋友胖胖的一大坨,正头冲着们侧躺着输液。我第一眼认出来她,赶忙快走几步把水果和包放在床前边的收纳盒,转而就询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说;‘输液呢,这是第二袋了’说着就想坐起来,我看她憔悴的脸,胳膊还因为输着液显得很笨拙。于是,我问:你想干啥?她说:她想坐起来,接着,他就对我说:你帮我把床摇起来一下吧。
说实话,这是我人生第二次进病房,什么都不懂,连摇床的把手在哪儿也不知道,终于看到后,却不知道怎样把它掰过来。弄了好半天,才终于把床摇起来了。
随即我就说,我给你洗点水果吧。于是就奔着洗水池走去。给她买了4样水果,就是想让他多吃。考虑到他的手不方便,没有刀我就用勺子把水果切成一块一块的模样。
房间太小,连走路都得等一下,设施简陋,让人对疾病或者哪怕检查都蒙上了一种内心的担忧。
她是我在工作中认识的一位好朋友。
他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北漂赢家:
2009年左右就独自来到北京,从此开启北漂的漫漫长路,在地下室的黑暗里,只有内心的执着和笃定,充当了叫醒她起床的朝阳;
2014年,嫁给一个高大帅气的北京男孩儿,爬出了自己的那个缺少温度的出租屋,搬进了宽敞明亮的两室一厅;
2015年,怀上第一个宝宝,10个月后,顺利生产;
2016年下半年,她告诉我她已成功怀上二胎,也辞去了幼儿园的工作,一心在家待产,同时,自己会接一些课上,又能照顾孩子和丈夫,又不至于无所事事,与社会脱节;
有时去她家吃饭,她会告诉我他和丈夫在天津又买了一套房,同时,他也投资了基金,也劝我要懂得理财;
今天,她正怀着二胎,这个月的预产期,今天是来医院做一个观察,由于家里人不在身边,丈夫上班,所以,没人陪伴,就把我叫了过来。
在这个城市,那么多的剩男剩女,都拼尽全力努力工作,但即使再怎么努力,那点工资在高昂的房价面前,还是微乎其微;即使再加班到深夜,争取升职加薪,到头来,依然付不起一个房子的首付;就算真爱当头,夫妻二人同甘共苦,奋斗几年,却也只能在燕郊或者昌平等地买下一套还没盖好的房子,甚至不得不用爸妈的养老金还付一个首付。
在这样的一个残酷的社会现实面前,我的这个朋友不得不说是一个人生赢家、北漂赢家。
从地下室里爬出的北京媳妇儿:
你想像不到,让自己过上如今这样生活的朋友,她没上过大学,北漂期间,他做过钟点工、保姆,几乎你能想象到的所有体力劳动他都做过。刚来北京的时候,租的地下室,因为潮湿阴冷,月经不调。
看着他认真跟我平铺直述,转头巡视他们的干净明亮的两室一厅,镜头切换到了几年前:
我有幸在大三的时候,十一期间打工第一次来到北京,旅游期间我也住过一天的地下室,只一晚,我就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要让自己进这样的房间第二次。
不论是考虑身体,还是对精神的折磨和内心的腐蚀。
我看到即使这样简陋的房间,仍然有那么多的青年男女长期居住。
记得那晚我出门看到一对儿年轻的情侣,女生在过道儿凉她的内裤,那白色的内裤,在这阴暗,发霉味儿扑鼻的地下室,显得格外刺眼。男生从后背抱住她,问:亲爱的,午饭吃什么?女生娇气地告诉他:我要吃......。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啊,现在是白天,因为屋里得一直打灯,不知道是几点。之后,我走过他们,感受到两人周围有一道爱的光环,可走到上楼梯的门口,回头望去,我又觉得那光环不见了。
而地下室的可怕,不在于没有窗户,没有阳光,不知道黑天昏地,也不在于发霉的臭味,而在于这里的压抑 气息对内心的侵蚀。
吃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吃苦,我希望那个男生几个月后或者更快的速度,让自己和爱的她搬离那样的地方。
思绪回转,镜头也从几年前切换到朋友两室一厅的家
继续听她跟我讲她给别人当保姆,收拾家里、照顾小孩儿,我甚至有些恍惚,完全想不到他描述的,是现在我认识的在英语机构做着受欢迎的英语老师,如今嫁给北京人,正在怀着第一个宝宝的现在的她。
顿时觉得,她能成为这个屋子的女主人,再合适不过,与其说,他从地下室爬进了北京的两室一厅,不如说,是这样的好生活专门找到如此勤奋认真的女孩,让其成为主人。
田朴珺的贴身财务助理:
虽然没上过大学,偶然机会成为田朴珺小姐的财务助理。
在这期间,田小姐的一切经济流水账都得经我这个朋友的手,最高达几千万。
那个时候,正巧我在网上买了田小姐的《习惯就好》这本书,朋友给我拿出有着田小姐亲笔签名的书,告诉我说田小姐曾经让我的朋友和她一起,去雍和宫给死去的小狗安葬上香。由此知道,很多名人都是佛教的忠实信徒,原因大概也能理解:生意越做越大,他需要有外在的支持。当然,关于田小姐和他的红烧肉——王石的事情,也没少聊到。
记得当时听他讲这些事的时候,我都是双唇微张,眼睛紧盯着他的脸,瞳孔放大,时不时还发出:是吗?这样啊,哇塞.,你真厉害....
有一次,我的韩国首尔报社的记者,想要采访中国比较出名的人,发到韩国的网站上,让韩国更多地了解中国。问我有没有认识的,我就想到田朴珺。因为我也真的不认识其他的人了。通过朋友,和田朴珺的助理联系上了,双方约定了时间。学生问我要不要做他的翻译,可我的韩语水平有限,怎敢揽这样的瓷器活儿,于是她就和她的清华大学的助理翻译采访了田小姐。之后给我发了他们的采访音频以及照的照片。
曾经的我,觉得能跟有名的人,有能力的女人共事,真的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如今的我,依然觉得,有些人,哪怕只是认识,就已经赚到了。
草根儿女人逆袭人生的背后:
朋友和老公是因为一张转让的游泳卡认识的,
这个北京男孩儿,大朋友几岁,186的身高,由于喜欢游泳,身材很棒,五官也比较立体,
是一个公交车司机,工作稳定;独生子,父母都不健在了。
在北京,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即使每个月3500块工资的公交车司机,却也远远比月入1万、两万、甚至五万这样的高级白领的生活会好的多,因为高房价,因为高首付......
有时候,我会满脸羡慕的对她说,你真幸福,有车有房,有多少人希望成为下一个你。
她先默默点头,而后却意味深长的说:其实不是这样的:
朋友常常跟我说:有时候想到一个很好的赚外快的机会,比如说丈夫游泳很好,每天下班后就可以去游泳馆教那些不会游泳的人。丈夫却认为:每天上班我就已经很累了,还要去做这些只能赚那么一点小钱的事,实在没那么必要。
朋友还说:你们觉得我现在已经很幸福快乐了,殊不知,在我们的朋友圈中,我是我的这个圈子中算过得最不好的了。
毕竟,北京人和公交车司机,可以碰撞出很多可能。他们的朋友圈,比他们的生活好很多吧。
但即使这样,也要承认,单说买房有一个家,她已经领先一大半人的脚步了,而这点,就是充分的理由,抵消所有的不满,享受丰满的幸福。
别人的幸福,只能感受;品尝自己的生活的时候,才会更加理性
物理年龄不断增大,心理年龄依然那么幼稚,银行卡里的工资向自己报道一下,便去了该去的地方,剩下自己坐在座位上独自叹息:你竭力想拥抱当年那样cheer up的感叹号,却只能拾起一地零碎的疑问......
朋友常常对我说,最好找一个北京的,那样你以后孩子的户口,上学以及房子等各种问题都会很容易解决,不然,想留在北京,太难了.....
每次听她这么说,考虑到都是为我好,我只是微笑禁声,心里却一直在画大大的×。
画×不是说找不找北京男人的问题,也不是同不同意她的观点,而是,我知道,我想要稳定的生活,更想要一个无论在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有能力有追求,势均力敌的人,如果鱼和熊掌兼得不了,我会选择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