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起风了（2）

三

       “嘿嘿，小畅，桀哥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呀”，余桀一大早就跑到小畅的房间中，手中拿着一颗好看的水蜜桃，在左右手中不断地晃动着，还挺兴高采烈。

       小畅一如既往地笑着说道：“好呀，不过我看不见你表演的魔术。”小畅略微有些歉意地看着想象中余桀的方位。

       余 桀挥挥手，忙说着：“魔术，就是无奇不有，桀哥给你变的魔术你瞧瞧，绝对会知晓。”然后学着电视中的魔术师那样，挥舞着双手，还有板有眼地念叨着，你瞧，左手没有东西，右手也没有东西。就见到小畅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余桀顿了会，那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然后将藏在身后的水蜜桃放在手中，拿到小畅的鼻子下面。一股属于水蜜桃的清香气息窜进小畅的鼻子中，“哇！是水蜜桃！”小畅很是高兴，苍白的脸色，浅笑的表情瞬间惊喜起来，就像是一朵未开的花苞一下子就盛开，笑靥如花。

       “桀哥，你真好呀！”小畅笑着说道。余桀回道：“小畅，昨天是桀哥不对，不该给你讲鬼故事的哈，这个就当桀哥补偿你的呀。”余桀特地问了护士小畅喜欢吃什么东西，看来还是有些作用的。

       “不会，怎么会呢，是小畅胆子小，不怪桀哥。还多谢桀哥这些天都陪小畅玩，小畅真的很开心了。”

      余桀看着这个眼中的天使，她的善良和可爱真的是令人心疼，他越发的坚定了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昨晚给家里发的邮箱，他向家人说明了想法，希望他们能够同意他的想法。

    “小畅，你…”

     “嗯，咋啦，桀哥？”

     “额，水蜜桃好吃吧。”“嗯”

      “那小畅你有没有特别想要去做的事情呀？”余桀很想能够为小畅做一件让她印象深刻的事情，好让小畅能够记住他的存在。

      “桀哥，现在我已经生活的很开心了，特别是还有你在陪我玩的。你就不用再为小畅而费心了呀”小畅很是乖巧地回答到。只是余桀一心就想着为小畅做些有意义的事，在问小畅前就已经询问过护士姐姐。护士姐姐说小畅一直想去一个地方，可是具体是去哪里，不管余桀如何软磨硬泡，护士姐姐就死活不肯说出来，气得余桀都快要跳脚的。

      于是，余桀便跑来询问小畅，希望能够从小畅口中得到结果。可是，小畅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也没有向余桀说明自己想去的地方。看着小畅那甜美的笑容，余桀有一种有劲使不上了感觉，就像是力气打到棉花上，看似打上劲，可实际上却是没有打着。

       一向乖巧的小畅始终没有说出自己一直想去的地方，余桀很是奇怪到底是什么地方让小畅讳莫如深，不肯轻易地说出来。出于对小畅的尊重，余桀还是没有太过逼迫小畅，可余桀难免有些失落和不甘。

       后面的气越发沉闷，余桀因为之前想象中的期望值过高，希望自己在离开之前能够帮助小畅完成一件难忘的事，可现在却是没有能够完成，所以余桀后来聊天的兴趣就逐渐降低了；而小畅这边，之前一直保有的甜蜜笑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惆怅的表情很难掩盖住她的心事，余桀也发现小畅的不自然，原来天使也是有着不开心的事情。那也难怪小畅失明这么久，肯定会有些伤心的事情。

      一场好的开端却没有带来一个好的结果。余桀借故离开了小畅的房间。

四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月，余桀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脏的疼痛，就像是发动机没有了润滑油一样，转着转着就会在某天停了下来，就不在转动。

      余桀看着窗外的夏日暴雨倾倒而下，狂风将院子里的榕树吹的呼呼乱叫，枝桠剧烈扭动。在这样狂暴的环境下，榕树显得异常地脆弱，没有平日里余桀看到的那种睿智从容，反倒是显得很脆弱，似乎就会被下一场风雨所击倒。余桀叹了叹气，好像从榕树身上看大了自己，只是榕树虽然辛苦的支撑的，可是明显能够抵过这场暴风雨；而自己却真的会被无情的疾病带走，看不到这美丽的风景，即便是狂风暴雨也显得很宝贵，只是，多希望能够在多活一些时日，或者当初晚些发作，让自己将那几场球打完，可能都是很好的。

      平日这个时候，余桀一般会带着小畅在院子里的榕树下晒晒太阳，说说话，然后等待好看的护士姐姐喊他们俩去吃晚饭。可是由于暴雨的来临，今天显得有些独特。余桀倚在窗看着窗外的雨景，小畅呢，余桀并不知道，可能是在发呆或者是做些其他事；而护士姐姐呢，似乎由于下雨出了点状况，还没有这么早给他们做好晚饭。

       余桀感动心脏有些难受，心脏就像是被闪电给劈中似的异常疼痛。他捂着心口打开抽屉，拿出了救 心丸就是猛地吃了几颗，脸色惨白躺在床上，心脏传出来的疼痛感虽有好转，可还是疼着他龇牙咧嘴的，不过余桀嘴里可还是骂着，“催啥催，还不让我多活几天吗，这xx的老天!”

      “妈，刚才下了场暴雨，会不会是我看到的最后一场暴雨呢，（不许骂我哈，嘿嘿）。前面心脏疼的厉害，差点就被疼昏倒。哎，你儿子的抗疼能力下降了。猛地吃了好几颗救心丸，才觉得好些，现在趁着疼痛还在，但还能够打字，就多给您老多发送一两次电子邮件，看你儿子的字写的是多么好看。

妈，说实话，今天的感觉真的好差，看着雨景，就那么一下似乎整个人都被击倒了，没有任何预兆，如果刚才在院子里的话，我觉得自己就会那样地疼死过去，那就没有办法给你写信了。如果，如果，您也知道我很讨厌说如果，可是现在我真的只能够依靠这两个字来勉强安慰下自己了。

……

……

……

       妈，真的很想你们，过几天你和爸爸等都来看我吧，然后，我想具体跟你们说一些事情。在邮件说的总不是很好。不过我现在还是先说下，你们可以先好好考虑下，我想将自己的眼角膜捐献给隔壁小姑娘小畅，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可爱的小女孩。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她的父母，可能她就是一个孤儿。我希望到时你们能够将她领养回家，那样我就可以借助小畅的眼睛来看到你们。如果你们还不嫌弃我这个孩子的话，我想那样的感觉还是很棒的，至少我还在你们身边的哈哈。

    至于，我”

     余桀还在打着字，就听到门外很急切的敲门声，同时还有一个急切的声音传了进来，桀哥，我是小畅，你在吗？

      小畅？余桀觉得很奇怪，平日都是余桀跑到小畅的房间中玩耍。出于小畅眼睛看不见，很少见到小畅自己独自一人到其它地方玩耍。难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余桀合上了自己的电脑，邮件还未写完，就那样放着。

       余桀下了床，快速的跑到房间的门，打开门。心中疑惑着小畅到底咋了，可是真的看到小畅的样子时，还是觉得十分吃惊和诧异。就见到小畅的小马尾辫已经被雨水浇淋地粘合在脸上，颈间；原本清爽干净的脸上，不知道哪里来的泥土糊着，还因为粘着头发，还有在头发中顺着脸颊往下流的雨水，显得有些狼狈不堪的。白色的连衣裙现在更是添加了不少泥土形成的大小花瓣样的泥块，鞋子湿漉漉的，想来应该是已经湿透了。

     余桀大吃一惊，就那 小会就看到小畅如此狼狈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那个乖巧干净的小天使。忙问着：“小畅，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快告诉桀哥！”

       就见到小畅听到余桀的声音后，原本听到开门声的紧张感和对于自己如此鲁莽的行为的心虚感似乎就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反倒是想到了什么的样子，自己呵呵地大笑起来。声音中隐隐能够听出小畅的自豪感和喜悦感。

       余桀看到小畅竟先不回答自己的话，而是自顾自的呵呵大笑，还用双手去擦拭头上的雨水，显得不慌不忙，还隐隐有些得意。不禁觉得哭笑不得，看来小畅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余桀心里想着。顺手在门边拿了一条毛巾给小畅擦湿漉漉的头发和脸颊。

    小畅真的笑的很开心，很得意，似乎就那样的忘记了身上的狼狈，屋外倾盆的大雨，甚至是时间。笑声，还是笑声，不同与以往被余桀的故事真的吸引后的发自内心的笑声，还是为了不使余桀尴尬的善意的笑声。此时的笑声真真地发自小畅内心的声音，余桀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余桀也被小畅的笑声打动了，之前写信时沉闷的内心也迎进了一丝清爽的微风。看着小畅身上那粘着泥土的裙子和脸色的污泥，可以想象她穿过院子来到自己的房间的不容易和其中遇到的困难。再看到小畅这样开心的笑声，余桀对于小畅此行的目的更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