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构建价值观时 最怕遇见过来人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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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天性使然吧,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逻辑洁癖和挑战强势的恶习,小的时候“讽刺”长辈,大了“挑衅”老师,在我听到任何荒谬之言时,只要不是招致无法承担的后果,我都会尽量怼回去。这也造成了很多人给我贴上“尖酸刻薄”、“自以为是”的标签。我承认这不是一个优点,因为很多时候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扒开别人虚伪和愚蠢外衣的恶趣味,所以这个出发点并不值得赞扬。有很多过来人都和我说“小子,枪打出头鸟!”但是我想说“有的鸟儿来到世间,不是专门来躲枪子儿的。”

上周我参加了一个同学聚会,当年班里默默无闻的小姬这两年混的不错,给我们当地一个不大不小的地产商打工,从最初的技术员现在成为了工程副主管,据说是受到了公司里某位老大哥的赏识,所以晋升速度颇快,像所有文身的朋友怕热一样,豪车的钥匙都不怕掉,小姬的捷豹车钥匙挂在腰上晃了整整一晚,还不忘把上衣扎进裤子里。这种聚会你知道的,其本质就是打着促进感情幌子的吹牛大会,男的拼车钥匙,女的拼包包,偶尔还有搞破鞋的,一张饭桌就是世间百态,一间包厢就是一个江湖。

但今天却有一个小小的例外,因为小姬不光腰上揣了钥匙,连老大哥也一块带来了,老大哥作为一个过来人免不了要说上两句,酒过三巡之后老大哥发话了:“今天大家坐在这就是缘分,这个世上什么最重要?朋友!小姬吧,是我的小老弟,所以小姬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来,我敬你们一杯。”大家稀稀拉拉的站了起来。

酒精有时候可以让女人变成最妩媚的尤物,也能让男人变成最疯狂的政治家,当晚大家从各种创业、风投到最后开始治国平天下,拿着个菜谱就敢指点江山,而这个会议首脑自然是老大哥,可能是想营造语出惊人的气氛,他摇晃着红酒杯说:“考考你们,你们觉得是无能的清官好,还是有能力的贪官好?”大家众说纷纭,没有统一的答案,但这不重要,因为这问题老大哥提出来了,自然就有他的答案,他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对我们说:“小老弟们,知道吗?无能的清官好比美丽的钻石,好看而无用,你再闪耀又怎样?唯一的用处就是割玻璃。100多年前这玩意根本不值钱,不过是炒作起来的噱头。而有能力的贪官就好比是榴莲,闻着很臭,尝起来却是甜的,而且还营养丰富,号称水果之王。所以我们判断一个人的价值,不能只看一面,看到他收入的一面也要看到他付出的一面,只要这个收入产出比是正数,那他就是有价值的嘛,而且水至清则无鱼啊!”

what the fuck......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过来人婊”,于是我淡定的问了一句:“如果让你选,你是吃屎味的榴莲,还是榴莲味的屎啊?”众人一片哗然,最后我只记得老大哥的脸色不太好看。

其实这事过去之后我也没在意,但后来我想了想,观念这个东西真的很危险,当错误的观念披着伪逻辑的外衣大行其道的时候,当它成为人们笃信的真理的时候,它造成的危害会随着传播速度的增加成几何倍数增长,例如美国当年的“禁酒令”,例如我们曾经的十年浩劫。

“是选择无能的清官还是有能力的贪官?”这一观点其实是创造了一个虚假性的对立,它狭隘的设置了两个非此即彼的选择,从而掩盖了其他更优的选项,为什么就不可以选择有能力的清官呢?这个论点可以拓展出四个选项,即:有能力的清官、无能的清官、有能力的贪官和无能的贪官。如此看来什么是最优选项一目了然。但是,这也不是真正的重点,真正的重点是老大哥的理论中包含着一个混淆是非的危险,即廉洁和贪腐之间对错的界限被逐渐模糊。

廉洁是什么?不贪取不应得的钱财曰廉,光明磊落的态度曰洁。无论落实起来是多么的困难,但从价值观的角度出发,至少我们要认清楚它是正确的,就好比是一盏远处的明灯,即使在我们够不着的时候,它也能指引我们方向。

我们汉民族是一个有清官崇拜的民族,为什么?贪官多呗!我们常常给清官一个尊称,例如包拯尊为包公,海瑞称为海公。我想起了一本书,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其中一章专门讲到海瑞,黄先生称之为“古怪的模范官僚”,在混乱腐朽的明朝后期,海瑞绝对称得上是一股清流。书中记载其“清洁廉政,执法不阿”, 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而赫赫二品大员的海瑞, 死的时候却仅留下白银二十两,不够殓葬之资。

我们国家自古以来就是官本位的社会,男人们几千年来都有一个升官发财的愿望,十年寒窗金榜题名,是人间四大喜悦之一,为什么喜悦?因为可以做官嘛!做官为什么喜悦?因为做官有两个最诱人的衍生品:权力和金钱。但是,人只有在和欲望做斗争的时候才更像一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别人可以流芳百世的原因。

可根据书中后面的记载,海瑞的工作效率实在不能称之优秀,在他审理的案件中存在的大量的纠纷,导致案情拖沓不得结案,随着时间的积累,麻烦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相比同时期的张居正,海瑞的政治贡献微不足道,就连李贽都评价海瑞“先生如万年青草,可以傲霜雪而不可充栋梁”。这是不是就是老大哥眼中无能的清官,我们是不是因此可以去模糊廉洁的价值?非也,书中总结,海瑞在工作上的失败实则是明朝体制的缺失,当时的社会没有完备的法律,且不能厘清德治与法治的概念,导致执法不阿的海瑞很难用框架性的宪法去审断具体的民事纠纷。所以说个人的力量不足以弥补体制的漏洞,而海瑞的廉洁与无能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廉洁无论从理性资源配置的角度,还是从价值观传播的角度来说,我想都是正确的,但是把实现它的愿望寄托在某一个人身上,我认为是隔靴搔痒,没什么很大意思。人是欲望的集合体,诚然历史中出现过几个极致廉洁的典范,但和体制相比人性还是显得不太可靠,像高薪养廉靠的就是从体制层面出发去稀释人的欲望,如果我们能够根据国情设立一个足够完备的体制,这就是实现廉洁最强有力的基础,廉洁教育同样必不可少,正确三观的传播能让我们在好的体制中互相契合而不仅仅是感觉被无奈的束缚,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再看到一个道貌岸然的人在饭桌上夸夸其谈,不想再看到一个“过来人婊”被一群年轻人恭恭敬敬的称为“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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