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红2000

2014年农历新年前一晚，我去堂哥家吃完年夜饭，戴上灰色魔术手套骑山地车回到家，发现家里没人。桌上也没有菜，如果说有的话，是半碗辣椒酱。父亲夏天时做的。

我从车上拿下两串鞭炮。一串今夜放，一串初五凌晨放，另外还买了8个高升。外面空气常常很糟，明天会特别糟。

父母各有各的生活，所以都没时间回来放鞭炮。我把两串鞭炮放在地板上，打开电视机看看有什么节目。春节联欢晚会没崔健。这几年我常常想搞明白崔健是不是秃头。

晚上十一点过半，我打算行动。照例先点上烟。

我一个人携着一挂“大地红2000”走到楼下，找合适的空地，小区的道路上停了太多私家车，算好了距离划定了界限，把大地红2000铺成长龙，铺得时候我叼着烟，风把烟雾吹到眼睛上呛得我流眼泪，铺好后，我到一端找引线。捏着引线定定神，把烟灰弹一弹，用力吹旺，酝酿好姿势及待会躲闪的范围，点着了引线。

大地红2000噼里啪啦的响起来，2013年跟我说再见，我很怀念，但是我制止不了什么，什么已经点燃的迅速燃尽的只留硝烟的东西。我站在不远处看火光四溅，突然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美。就在那时，我才想到在我身边没有人陪我看着，看这闪电，闪电带来的幸福。

我把烟抽了三分之一，等我朋友“老伙计”的信儿。十一点半时我发信给老伙计，叫他赶快到我这来，我们一起放大地红2000，然后，我去他家那边放他的大地红2000和8个高升。老伙计在十一点四十五分出现在楼下，夹着烟，我携着一挂大地红2000下楼，找合适的空地，小区的道路上停了太多私家车，算好了距离划定了界限，把大地红2000铺成长龙，铺好后，我到一端找引线。捏着引线定定神，拿过老伙计的烟头，把烟灰弹一弹，用力吹旺，酝酿好姿势及待会躲闪的范围，点着了引线。

大地红2000噼里啪啦的响起来，2013年跟我们说再见，我很怀念，但是我们制止不了什么，什么已经点燃的迅速燃尽的只留硝烟的东西。我们站在不远处看火光四溅，突然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美。就在那时，我才想到在我身边只是有一些仗义的老伙计们，我的朋友们，也是同样没成家的老伙计们，他们及时得发起支援。

我的大地红2000想必是受潮了，我们刚刚开始捂住耳朵就放完了。

“2000也太快了。”老伙计说。

“冒牌2000.比雷政富都快。”

我跟老伙计走出小区，赶去他家小区。离我家五分钟路。老伙计上楼拿下了大地红5000和8个高升及一个手电筒。

我们在前年一块放鞭炮的空地上摆好阵。老伙计的大地红2000真的不一般，实实在在2000响，地上开了花。紧接着，我们开始放高升。我们猜拳决定谁来先放第一个。他赢了。

他点上烟，从袋子里拿出高升1，摆放到固定位置，把烟头探过去，我在后面三四米开外照着远光灯对着绿色的信儿。火苗窜起，老伙计往回跑，我们同时捂住了耳朵，等了半晌，没起来。是个闷炮。

可是我跟老伙计胆子都小，怕闷炮又变响炮。所以那附近不敢去了，又找了个新地方继续放。轮到我了，高升2起飞顺畅，升空正常，遥测信号正常，在空中酣畅的炸了个稀巴烂，落了我们满头灰。老伙计再接再厉，高升3升空爆炸。老伙计直呼过瘾。接着是高升4，又是个闷炮，这样的话，又要找新地方放，一个小广场，都快找不到安全位置了。老伙计说他想冲过去把立着的闷炮都踢飞，好腾出地方来，但是他一直没动。我们只得找新地方，高升5、6、7顺利升空爆炸，我们还有最后一只高升8了。我在高升8上找了半天才找到引线，高升8窜到空中，却没爆炸。但那是最后一只了。

老伙计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又点上一支烟。

“新年快乐。老伙计。”他说。

“新年快乐。”我说。我把我的手电筒装进塑料袋，挂在手腕上。手机上开始出现陌生号码的群发短信。今天晚上没什么事，我在堂哥家喝得酒也醒的差不多。我想绕个远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