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闯荡上海滩 回马成都市

第一节  钟家先辈来自于湖广填四川

根据钟家族谱资料记载，钟家祖上是客家人，就是成都人戏称的“土广东”。钟家祖爷、祖祖和钟家爷爷及姑婆（爷爷的妹妹）之间都是用客家话交流，到现在钟家二哥这一代已经完全听不懂客家话了。钟家大哥、二哥这一辈都搞不清楚自己祖上究竟在何时从何地迁移来川的（据说他家的族谱在文化革命初期就被烧毁了）。也有传说钟家祖爷这辈是东门外三官堂一带的农民，也有一种说法是新繁县的农民，究竟哪种说法准确，现在已无从考证了。

第二节  钟家爷爷年轻时学徒弟

当时农民的生活很是艰苦的，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农民多得很，可是钟家爷爷并不是安于现状的人，为解决全家生计自己作主，找人介绍进城当了学徒。起初是在东门东大街一带学打铁，与钟二哥的岳丈，即二嫂的父亲是同门师兄弟，后来两人又一起学修钟表，再后来钟家爷爷单独拜了一位牙医为师，并结识了另一位从上海短暂来成都陕西街存仁医院工作的老牙医。一来二去他与老牙医混得熟识起来，他的聪明能干和勤奋深得老牙医赏识，老牙医主动教授他许多过硬的镶牙和补牙技术，以及为人处世之道。不久老牙医完成了成都的工作要回上海老家，他希望钟家爷爷跟他去上海闯荡，钟家爷爷征得了钟家祖爷、祖祖和奶奶的同意后与老牙医一同去了上海。

第三节  闯荡大上海

上海武康路

到上海后他的眼界大开，不久，不安于本分的他不愿再当牙医，竟然学起了做生意。他起早贪黑不畏辛苦，后来攒了些钱野心就此膨胀起来，他要自己开店做生意了。起初是做小生意，慢慢有了一些积蓄和本钱后生意就逐渐做大了。在有了一些人脉并获得了不少先赊帐后付款的进货渠道。他不但学会了上海话还学会了一些“洋泾浜”英语。

长久在外不免思乡心切，加上对成都的市场情况较为熟悉，他决心回到成都发展，上海的生意就交给他在上海娶的一房二老婆的兄弟经营，自己带着二老婆回到成都。

第四节  艰苦创业终有回报

春熙路

那个时代（二十~三十年代）的成都人是很土气的，连电灯泡、手电筒、电话机、收音机、汽车、冰箱、摩托车、毛线、毛呢衣服、缝纫机等统统都没有见过。一穷二白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钟家爷爷认为这就是一个大好机会，他从美国、英国和日本等国家订货，从上海港进口，再连同上海本地生产的货物一起转运到成都销售。那时成渝公路已经通车，货物可以沿着长江先走水路到达重庆，再从重庆换汽车运到成都。有时因龙泉山下雨垮方，造成山路狭窄或中断，重庆汽车就只能把货运到简阳，然后在简阳挑夫行雇挑夫，在镖行雇镖师，把货物挑过龙泉山再挑运进城里书院街自己的商铺销售。每次货物进城起码有几十担挑子其气势相当壮观。

别看我在这里写得轻松，大家根本不知道挑夫们有多么辛苦。辛苦就不说了，要是把货物碰壞、摔坏、遗失或被土匪抢了，挑夫行和镖师行都得负责赔偿，这个时候才是他们最惨的时候，所以挑夫们和镖师们需要格外小心，好在那么多年以来还没遇见过货物灭失或大规模损坏的情况发生。

回成都后初期生意並不太好做，钟家爷爷就想尽各种办法拉客户、找代销点，派人在四处房屋墙壁上、树上粘贴和刷写广告（哈哈！牛皮癣广告还最早出自这里啊！）。

后来他还在儿童玩具上找到了做广告的灵感：为了吸引过路人的眼球，他在自己商铺的玻璃货柜里铺上玩具火车轨道，放上一列可以自动跑的美国电池玩具火车，不断转圈运行。橱窗里摆满了当前要重点销售货物的样品和宣传广告，每当玩具火车一响，商铺门前马上就围得水泄不通，路人纷纷称奇，达到了最好的宣传效果，还真是应验了火车一响黄金万两这句话。

后来《四川广播电台》开始播音了，一部分有钱的市民家中有了收音机，不少学生自己安装了矿石收音机。钟家爷爷看准了机会准备自己开设电台。经过上海朋友的指点，以及学无线电工程的大儿子把关和亲自操作，购买了一部商业电台。民国政府交通部已颁布了商业电台的设置规则，这部电台顺利地拿到了执照並分配了频率和呼号。那时钢丝录音机价格高昂远未普及，只好由爷爷亲自上阵与店员们轮流口播广告，他的两位女儿也加入了口播广告的工作。当时国语远远没有普及，四川人说国语比较恼火，他们就用成都话播音，取得了较好的效果。这就是全国最早的用四川话播放广告的民用电台了。

总之他老人家想尽了各种能想到的办法来推销他自己的商品，就这样逐渐在成都及其周边地区打开了市场。生意一兴隆财源就会滚滚而来，他又陆续在春熙北段、春熙南段、提督中街和商业场购买或修建了商铺，开始扩大经营进口百货和电器生意。从某个角度讲，可以说钟家爷爷是成都百货行业和电料（那时称“电器”为“电料”）行业的先驱者。

第五节  眼光独到四处投资  中外合资建工厂

原新民电影院

他有很强的经营头脑和胆识，只要他认为能够赚钱的行业都要涉足。例如正科甲巷与春熙东段路口的新民电影院（现在的青年宫影城）就有他的投资，他是其中重要股东之一。电影院董事会有这么一项政策就是，只要是股东，董事会就会送给一枚铜牌，任何时候凭这枚铜牌可以两人免费进入电影院去看电影。那时只要有新片上映一家人就会轮流去看。在这家电影院看过的电影就有：《黑面虎》、《原子飞金刚》、《义犬救主》、《人猿泰山》、《魂断南桥》、《一江春水向东流》、《天涯歌女》等等中国、美国和英国的电影。

美国永备牌电池广告

美国有种《永备牌》（EVEREADY）电池，以电量充足、耐用和外观好看而出名，现在美国市场仍在销售。钟家爷爷曾经是它的中国销售代理商，后来他又争取到直接在中国成都生产该品牌电池的权利，这是中外合资在成都的第一次尝试。这种牌号的电池一直在成都生产和销售直到抗战中期，因原材料供应困难而中断了生产。

据我所知，他曾独资创建过缝纫机针制造厂；与美国合资生产三枪牌电池；与西门子公司合资生产电话交换机（俗称总机）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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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

1. 成都提督中街与专营进口商品的胜利机器行

2. 成都春熙南段与益智茶楼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