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虫记

大自然是丰富多彩的,小虫子也是绚丽的一个分子,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各种各样的虫子无处不在。

都市的现代居所密闭的门窗、严密的纱窗将虫子隔绝在外,而江南旧式的木板房宽大的缝隙无法阻挡各种虫子,甚至小动物也来“借宿”,老鼠在床底下打洞安家,吸引蛇进屋来捕食,有一个晚上一条蛇掉落到了床上,好在我们并不害怕,三两下给打死了。木板房的板壁不挡风雨,父亲弄了过期的报纸来糊上,报纸却成了蛞蝓 [kuò yú]/鼻涕虫的美食,被啃出一道一道弯曲的痕迹。这种虫子在湿漉漉的雨季尤其多,晚上睡觉总不免碰到,黏黏糊糊的,很是恶心,再困也要起来洗干净。

一年夏天,我手臂莫名长出一长条水泡,火辣辣地痛了近一个月,母亲说是虫子爬过……夏夜,蚊帐还会飞进来一种绿色的虫子,气味极难闻,手碰到了反复用肥皂洗还是洗不去。

屋外,更是虫虫的天下,有一年,早晨起来看到镇上遍地都是大蛾子,据说是天上下“鱼食”,这种壮观景象看到过两次。教材上有个故事,说古代有人捉萤火虫放进袋子,借助萤火虫的微光看书,小伙伴们大多捉过萤火虫,装进墨水瓶里,都发现萤火虫再多也看不了书。

家里有棵枣树,摘枣子总是触电一样被打一下,又痒又痛,在枣树叶子下面藏着一种绿色的毛虫。家里有片小竹林,竹叶上有黄色的毛毛虫,看看就好怕,一寸来长,浑身长满尖刺和绒毛,被刺到会很痛。毛毛虫遭人痛恨,找到后连枝叶一起折下,丢到地上狠狠踏上一脚。

竹林还有一种专门吃竹笋的虫,抱着竹笋啃出一堆碎渣,一根竹笋就废了,这种虫子的足带尖刺,力气还很大,被它钳到尖刺深深扎进肉里,它的头顶有根长长的角,很硬。捉到这种虫子我把它的角插到地上,虫子倒立着,几只脚胡乱地抓挠,无法挣脱……现在想来有些残忍。

有一种大青虫长得像蚕,有许多带有吸盘的足,放在手指上,缓缓的蠕动,感觉痒痒的;用指肚轻轻抚着虫子背,软软的、肉乎乎,虫子头上顶着触角,很硬且粗糙,我也喜欢用手去摩擦。这种虫子钓大鲶鱼特别好,爷爷喜欢钓鱼,有时会打发我们几个小萝卜头去捉,我和表兄、堂弟几个顶着夏日的毒太阳,在房前屋后及杂芜的荒地寻找一种叶子有些臭味的阔叶树,大青虫喜欢吃这种树叶子,后来镇子上种了一种树大青虫极多。

大青虫和树叶一个颜色,在繁茂的树叶间很不好找,捉这种虫,先在地上看虫屎,从新鲜的虫屎垂直往上找,可以看到被虫子吃残了的叶子,必有一只虫子。大青虫行动极为缓慢,找到了就跑不掉,不过这树很高大,那虫子高高在上,小小的身子够不着,于是粪勺、晾衣杆全都被用上了,非要把虫子给弄下来。

金甲虫和臭屁虫差不多大,不过却有漂亮而坚硬的甲,味道也不难闻,拿缝衣服的细线系着它的一条腿,金甲虫嗡嗡飞起来,犹如拽着风筝一只微型的风筝,是小伙伴们喜爱的玩具。小伙伴们总能翻过院墙,穿过人家的菜园子,找到流淌树汁的树,金甲虫非常喜欢盯在这种树上。金甲虫很容易捉,从后面用两指捏住两片金甲,就束手就擒了。长大了些,我们把冬瓜囊掏出来,吊着树上,很快就能吸引来一群金甲虫。

乡野的孩子过得很生态,被虫子袭扰,也玩着捉虫子的游戏,现在想来也很快乐。

作者:王瑜

2017年5月15日作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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