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两相忘

南国,此时的天已是深冬,不知是不是这山下的人变得懒了些,总之今日此时是没再见有人到这江边来洗衣了。

今日的我是病态的,身穿着半新旧衣服,手里拿着一把雕有花纹的檀香木梳正梳理着过肩的长发。梳理头发对我来说只是个形式,就算是最后用蓝色发带把发束了起来但看江面上的倒影,还是有一些乱。

就在这时,我却是不由自主的咧嘴笑了一下,像是痴笑但却又没出声。四处仍是和我刚来时候一样,很静,静得除听见江里的流水声外便并无其它。直到我起身动脚时方才有了第二种声音,脚步声。

当年的事发生在江都城,那事对现在的我来说恍若隔世,又似昨天才发生。

十三年前,你虽然才五岁但人却懂事得很,至把你从水下救起后,你一醒转便是哭闹着要回家。不过好在师父并没有带你回山上,要不然那日找你的那帮官兵可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

那日过后的第二日,有一老伯带着不是很情愿的你来向师父谢恩。我是那时方才得知那老伯原来就是你爹,而你是于五天前在江都城给走丢了。

那日过后的第四年,我见得一名素衣男子来到了山上,他是来找我师父的。

约莫有半柱香时间,那名素衣男子终于从师父的禅房出了来。而至那人走后,师父倒是不时的会把他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呆在禅房内许久也不出来。偶见他时,他则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得。

后来,师父开始吩咐我下山挑水。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但好在的是师父他老人家终于不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了、他也不一个人关上禅房门了,而是打开房门打着禅坐,但见了我时却仍是叹气。

幸得有一日终于听得他说出了叹气的原因,师父说当年不应该带我上山,除此之外也不言其它。我知佛讲六根净,只想这可能也是我为什么只能做一名俗家弟子的原因吧。

虽然我一般很少时候会下山挑水但三年前却是在江边遇到了你,江铃儿。虽然不知你是怎么认出得我,但后我却是知道了一件事,你原是来报恩的。

当年救你的人并不是我,救你上来的人是我的师父。而你却仍是重复着那句话:“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你!”

我以为你只是开玩笑,但没想你竟是非要跟着我回山上。原以为被师父撞见了,你就会不再来了,可没想你却是天天在江边等着。到后,师父也是在我耳边是有无意的说着:“你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别人能认定你,也算是你前世修得的福份,且莫错了。剃度出家的事就别提了,为师若是同意,自然早在当年就同意了。”

男女之事,我从来都是懵懵懂懂,除师父以外你便是第二个对我好的人了。你知我只食素食,所以带得都是些我在山上从没吃到过的素食,你还跟我说山下是如何如何的好,听得我几次入了迷。

虽然没有转过身,但一见侧身的样子便已知道那人就是你了。和以前一样,此时的我有些欣喜得说不出话。

今天,你穿了一身我从未见过的漂亮衣服,这与之前见过的有些不同,那是羽蓝色棉裙。你的发虽然是散着但头上却又系有发带,发饰看起来有些像双平鬟。

没待我走近,你已转过了身,微笑的同时却又有几分失落:“你终于来了,不是叫你好好打扮一下才来的吗,你怎么穿这个样子就来啦?”

你的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连生气的样子也是那么得好看。我想要说但又不知如何说接下来的话,毕竟身上穿着的这套衣服也是我平日里很少穿的。我其它的衣服都是破烂来不及缝补或是已有了缝补痕迹的,平日里虽然师父很少叫我下山挑水,可在阁楼里打扫时候也是常会划破衣服的,所以能穿得出来的衣服也只这一套了:“我...”

再次抬眼相看时,你已是到了身边拉着我的手向前走着,语中多是在说我太不听你话了:“算啦,叫你给我娘亲买的衣服你也没有买,走了啦!”

穿过树林,一处贵院前除了有两樽“吞狗”石像以外,还站着些手拿各样兵器的人。兴许是见我和你并肩走近,一人挥着手的同时,身旁一家丁忙是跑进了院子。

我从没有来过这地方,再看周围人的眼神后又是回看着你,并小声的问道:“这怎么这么多人啊?”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怎么会带我到这地方来,不是说好今天是去见你爹娘吗。

“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眼前的人仍在,可我感觉却像是过了许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我想我只是无时无刻的会想起你的名字,仅此而已。关于你的家事我并没问及过,总觉得这是个人的私事。虽然见你的次数越发的多但我大多是很少主动开口说话的,听得最多的不过是你问及我今后打算:“你不会就打算这样一辈子孤在少林寺吧?”

我总是会习惯性的回答着:“我也不知道。”

当见你听我答复后很是生气的样子,我也是很难决择。毕竟我至七岁跟着师父上山后便是再也没有在山下过过夜,要说江湖上的事,我自然是不知道得。

到现在,我想我会答应你的原因,可能是出自于喜欢到无能为力。这么多年已过,要说不爱,那都是骗人的。就像师父前天刻意问起我的话一样:“宁采雨,你过来,如果有一天为师一掌打死了你心爱的人,比如那人就是那江铃儿。为师并不知晓你们的事,都说了是比如了。你会怎么做?当然你为了顾全人前道义,何况又是在你师父面前,你自然是会那样回答了。可是你刚才的眼神告诉为师,那人在你心中已是和为师一样的重要了,是否?”

“我不是之前就跟你说过吗,你看你多大面子,这么多人给你接风洗尘!还满意吧,走,我带你去见我爹爹。”你的确在为今天这事上是花了不少心思,可我心里很是清楚,我哪能让这么多人看得起。

这些人一看其打扮就是那些你以前跟我提及过的江湖中人,而眼前这座贵院不知是你从什么人手里借来的,但眼前这些人又都像是认识你似的,虽不招呼但脸上所显着的都是敬意。

就在这时,你已然拉着我的手向着大门内走去。你对周围人的眼神也是丝毫不避讳,这也是我很惊讶的地方!

还未走几步便是站住了脚,如是发现了什么,看身影,是有人从院内出来了。正要抬头看时,却听你向着那人欢喜喊道:“爹....”

我抬头看去时,却始难相信这眼前的人竟就是你爹!这与我幼年所见的那位老伯,只有天壤之别。不过你的双眼与个头,确与眼前这人有几分相似。而身后也是顿时没有了之前的议论之声,现在只齐声道:“江盟主....”

我对外面的事知晓不多,现自然是不知这“盟主”是什么意思,只能细瞧着边上人的神情,从他们很是敬重的样子倒看出了些许道道,这贵院确是你爹的。

“这是我爹。”当你扯着我袖口时,我方才知刚才又是走神了。

“然是来了,就进屋吧。”你爹说着话的同时已是进了院去,而后的众人也跟着进了院内。

从刚才脸上神情,我看不出来你爹是喜欢我还是厌我?只觉此时的我就像那些第一次跟着娘见了生人的孩童一样,胆怯得怕说错话。

“宁采雨,我刚才不跟你说了那就是我爹吗,你怎么也是不招呼啊?”你兴许是故意的等那些人都走在我俩的前面,而这话也是早想好的。

“应该叫什么?”原本我已是想好了,而对于这如今的场面实难如我所料,或许我是应早该想到的,你的脸和手、甚至平时装扮又如何会是那农家之女。

“叫丈人啊,你不会连这礼数都不知道吧!”

“你也知道,我从小便在少林寺长大,没有爹娘,只有一个有名无实的师父。要再次这样称呼不免有些....”之后的话我有些不忍说出。

“我娘,我还好说,我爹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你待会儿可得机灵些,要不然....嗯!...我就找别人去了。”

以前我从未听你说过类似这样的话,而今不知为何竟是有些感到意外和心抽!也许是觉这话不应该能从你口中说出的,毕竟我相信你是那么的爱我。

“不是吧! 我尽力还不行吗。”的确,这一刻,我知道自己是不能失去你的。以前不知,那是因为我从没见过如此多的人,而今才发现他们之中个个都比我要强上百倍。先不说他们的衣服和举止,就是谈吐也要强出我不少,突然觉得这一生能有你喜欢,已是我三生有幸。

这些人如风景一样,使我看得眼花缭乱,回头时才突然发现你竟已不知了去向。

就在这时,几个手握着宝剑的人向我渐渐靠拢,虽看不出有什么敌意但我却很自主的想要避开他们。


“宁采雨....”就在我被这几人团团围住的同时,你的声音终于从不远处响起,如是突然出现的救命稻草,让人抑制不住心中喜悦!你叫着我的名字,我目光向着你声音方向处不停的找着,恨不得你马上就出现在我面前。然而明明只是在一座宅院内,可感觉却像是在茫茫人海中走失的两人。

“你们干什么呢...让开!”你并没有推开任何一人,只是径直的向我走了过来。

那些原本围住我的人更像是听见了你的声音而让开,他们像是怕你但又更似像想得你芳心,见你不理!方才无趣退开。当中有个人,后又是抱着别的女子亲昵起来,可他刚才的话语听起来却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

跟着你路过一亭子看着两边,的丫鬟,我心里默念着这定是去见什么重要的人。问你时,你也是不说,良久你才回道:“担心什么!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越往前走,才发现这里的亭子可不止一座,而且每座亭子里坐着的人像都是很有江湖地位的人,要不然干什么他们穿的衣服都是各不相同。少见的颜色和怪异的图案,虽然是在喝茶或喝酒但那些人却并没有向这方向看一眼。

一声毛骨悚然的鸟叫声音过后,那四个亭子中的人都尽数的朝着不同方向离去了。至此他们仍是没有看我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隔太远的原因。

“东张西望得,不怕掉到水里啊?”

“刚刚离开的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爹的手下,四梦人。”

“四梦人?”

“黑、红、青、蓝,是对名望的渴求。”

“什么?”

“你听说过彼岸花吗?”

“嗯。”我肯定的点了点头但又不知你为何会提起这个。

“唉!你需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不过放心!有我在。”

就在我站立不语之时,你却是轻拍了一下我的肩!小声说道:“还不过去?”

话声过后,你已是先上了石梯。

只见石梯的尽头是一小楼,楼下坐着一男一女,身旁两边皆有丫鬟服侍着。那男的,我识得,是你爹。而坐他旁边的,显然就是你娘了。

虽然我平时很少笑但此时还是强装出些许笑容,刚要上前却见江盟主一手端过了丫鬟递上来的茶,而另一只手却是退下了两边的丫鬟,只留你站在身边。

见此,我便停脚不再上前只是站在了原地,如是一个堂下等待着被审的囚犯。直到你的娘亲开口说话,我方才觉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不管怎么说,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总算是引起了二老的注意了,是一件好事。

“我听铃儿说起过你,你就是宁采雨吧?”

“嗯。”我不能说富贵人家都是这样说话,想只是单独对我这样的人才是如此吧。

“冒昧相问一句,不知你是以什么为生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向后看,但也就是这时却发现身后站了两个人。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而刚才的问话只让我想起以往确有跟你说起过才是。

再看站一旁的你,知你可能已是告诉过你娘亲的,虽不知你娘亲现在的话中有什么含意,但我还是信心十足的答道:“我自爹娘死后便幸得一少林寺僧人收留,在那里做了一名俗家弟子。平日里,也就是给他们抄抄经书而已。”

对,在阁楼里抄经书是我最为引以为豪的事。就是以前,我也没有跟你说起过,因为师父说过叫我不得把这事告诉与外人。今天此时会说出,我想除了是为你之外,便再也没有第二个理由了。

果然,这话出口后,你爹脸上终有些笑意了。你娘侧脸看过后,像是对我表示满意!继而又道:“噢,可还学过其它什么没有?”

“没有!”我答得很干脆,连你也是很紧张!也或许是我的话声太过冷冰了,又或许只是因为你看见你爹突然站起了身。可在我看来那只是正常的起身,没什么可紧要的。

少林寺的确是可以习武,而且里面不泛有高僧。我见过但也知他们都是以强身健体为根本,他们不下山过问江湖之事,倒是时不时会有山下的人道听途说的来学艺。那些前来学艺的人大多都是如去年那个人一样,因妻子跟别的男子跑了而万念俱灰的想到上山出家,还说什么是已看破红尘的话。

像对这样逞一时之气的人,方丈大多都是同样一句话:“施主,可先下山修行三年,若心意如初再上山也是不迟。”而那些人听此话,大多是不明真意,还真是下山修行去了。每日打坐念经,克制自己不近女色。当然,后也真有如方丈所说那样的人,但上山如是像我一样做个俗家弟子倒也还好,若要是被剃了度那就很难再还俗了!所以怨天尤人的话,我在寺中也不是就没有听说过。

师父虽然和方丈实属师兄师弟,但师父却是个不会一丁点武功的人,要不是水性好,在那年救你之时,估计他也已淹死了。师父没有其他徒弟,我虽是他徒弟但之前已说过了是有名无实。

还会尊师,大概是受他教养。有名无实这个词也实属我心中的一个争议,可能是总会想起其他师叔想要教自己防身本领时却又都被师父给阻止的原因吧。

“你在藏金阁抄书这么些年,难道就没学过那些书上的武功?”江盟主的眼神看不出有什么可怕之处,可瞧身后的两人身形举动,那三个字像是如闪电一样的再次打在了二人身前。

“藏金阁”对于这三个字,我可是从没看见过,之前也从来没有听寺中任何一人说起过,现只是猜测着难道那阁楼就是藏金阁。

“你不知道,那老夫便说了,藏金阁可非一般人能进得了,而你能抄经书的地方除去藏金阁又怎还会有别的地方不成。”

“爹...”你刚要上前却被你那坐着的娘亲给拉住了手。

“江盟主,我是真不知道,而且他们平日里也没交过我什么武功。”初时,我并不知所然,也不明你刚才为何会紧张?你的脸色和举动,之前从未有见过。直到我发觉左肩有火辣的疼痛感时方才明白,原来你是在担心他会对我做什么。

“也不是我江别鹤说话伤人,我们这些常年行走江湖的人,没有个一技之长也难免会被人踩于脚下,试问你将来怎么保护我家小女?......以后靠什么来养活她?”江别鹤说着已是转身回到了椅子边上。

“我.....”这样言外之意的对白于我来说如是场景重现,果然你爹和当初的你所担心的都是一样的!

“只要她俩真心喜欢就行,其它什么的,没那么重要!”你娘说话之时看着江别鹤,而江别鹤也并不理会,起身走到我身边时停也没停,现已是远去。

我知自己哪有什么资格让你爹这样的大人物停下,所以只是强露出微笑的样子对你爹点了点头,哪怕他只是装作没看见,我也心安。

你摇着你娘的手,像是央求:“娘.....”

这院子,此时我已难估摸出它有多大。总之此时已是跟着你娘俩的身后来到了海边,这里是一座小楼。楼上的景致不比楼下但也是别有景色,此时楼下有古筝的声音响起,一名女子在跳舞,不少人在一旁喝彩。

之前一路上已是听你跟你娘说了许多,全是关于我的事。此时,我最有印象的两个字就是“调教”就算我听不下去但也插不上嘴。

“采雨,你别见怪,铃儿她爹就是那个样!刚才说了什么你也别往心去。我们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想为女儿好,况且我们江家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无论她喜欢什么样的郎君,那将来都是要继承我们江家的家业的。虽然我们江家的家业在江湖上算不得什么,但至少也得让眼下这些人心服吧,你说可对?”

虽然是在听你娘说话,但我的眼一直是看着楼下。所谓眼下不就是楼下吗,从之前楼下的议论声中已是得知今天来了几个江湖上有名望的门派:青城派、水月门、望仙楼,而他们所谈论的事却是一个关于“姬”姓一族的事。姬姓,如今已很少人是这个姓了,传闻多年以前姬姓是一大族。无风不起浪,说是姬姓后人都有异于常人的本事,她们能杀人于无形,也就是说让人查不出死因。

“我娘在跟你说话呢!”你定是因为见我久不答话所以才偷偷得掐我的,其实你娘刚才的话我一直都听着。

“啊,这个我自然是知道。”我虽及时回应着但看着你娘转身前的脸色,我才意识过来,或是刚才我确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吃饭时,院子内所有桌上的碗和筷子皆是很普通的那种,唯独我坐着的这一桌是玉筷和玉碗。像是早有安排,桌上坐着的人也只有你爹娘还有你和我。

我吃饭吃得很快但又怕把碗或筷子咬下一块来,因为实又不知夹什么菜好?只能饭和着桌上唯一的青菜汤吃。

看着你娘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我又不知能说些什么,只是勉强的笑笑。脑中也是不断浮现出师父以前说过的话:“食不言,寝不语!”

而你每当见你爹筷子上夹着有肉到我碗里时,又总是把肉夹了出来放在你的碗里。纵然看着你爹的脸色不好!但你也只是对我轻呤:“别把筷子咬嘴里,你还小是不是。”

就在这时,院内吃饭的人有些异样!谈笑声一下子小了许多,回头看时只见是从门外进来一个乞丐。乞丐并没有手拿破碗,也没有向院内桌上的人求舍,反倒是像是在找什么人?而此时已是径直走了过来。







在这同时,你爹已是起身离桌出了屋。看了一眼院内正在吃饭的众人后才向着那乞丐走了过去,一边似有不满的喊道:“你们,怎么没人拦住他?”

无人应声,只是都低下了头,从这可看出你爹确是一个有江湖名望的人。

只不一会儿,便是有三个家丁灰头灰脸的从院外进了来,样子很是狼狈!

乞丐正要说话时,你爹忙是走近,低声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叫你明天再来的吗,你怎么又...”

乞丐虽是一脸无辜但却又是丝毫不顾及周围的人听见与否:“爹死的时候不是说了要让你好好照看我的吗?”

“把他给我带进屋子去!”江别鹤话声虽厉但并没有人真正上前,而乞丐也是很识趣的向着屋内走来,看样子这地方他已是很熟了。

刚进屋,你娘便已是起身相迎了上去:“大哥,你怎么来了?”

乞丐对桌上的饭菜并不感兴趣,看也没看一眼。

“我昨天不还跟你说过今天家里来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叫你不要来吗。”江别鹤进屋后又是看了看外面,随后招手唤来了一丫鬟,从盘中拿了一锭银子给乞丐。

乞丐似无意于银子而是看着别处,最后目光竟是落在了我的身上。

“这人是谁?”乞丐说着便是上前来。

我正要起身却见你爹快步走了过来。

“你快离开这儿吧,下次来记得穿干净些。”江别鹤把银子给了乞丐,又是唤来两名家丁:“赶他出去!”

院子里的人看着两个家丁拿上棍子招呼着那乞丐时,于是都纷纷招手说到:“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的,要饭的跑这来干嘛,还不快走!”

夜晚吃过饭,客人尽数离去。

我自知今日难免,晚上睡在你为我打理好的屋子内。屋内满是香气,虽看屋内摆设已知不是你住的房间但还是稍稍放心了些。

次日午时,我说我要回去了。你最知我性子所以也不说什么,只是高兴得带我去见了你娘。

得知去意,你娘显是有几分挽惜:“你真要急着走,就在这儿多住几天不是也好吗?”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以后有什么事,还望您二老多多指点。”我知现在是不能在你爹跟前求谋差事,那样显有些刻意沾人光了,只是想留下句尾话。

“你们在说什么呢?”你爹从屋外走进,显是很疑惑,但我却更是吃惊!因为刚才一路上都没有看见你爹。

“采雨说他要回去了,正准备辞行呢。”听你娘说话的同时,我也是一旁歉意的笑着,只觉这话因由我来说才是。

“走便走,辞什么行!”你爹不冷不热的话语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那我和铃儿的事,您们这算是同意了吗?”说话也是因小心而后变得一字一顿。

“这里是我和她爹的一点心意,你回去打开后便知道了。”你娘转过了身,手上已是多了一样红纸包好的物事。

“嗯,我知道了。”我笑着,接过转身走了。

“娘,我去送他。”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路上已有了积水。从未在雨天下过山的我,此时走在路上显得有些像那喝醉酒的人。而身后你的一句:“小心些!”却让我心安了不少。

“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别你阿,万一有人欺负你可怎么办,怎么你不喜欢?”

我只是微笑着,心中有千言却不知如何说,也或许我是只想这样走着,哪怕是不说话也已满足。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刀剑相碰的声音!看样子是两个江湖中人。听平缓的对话像是因不合而起了争执,然刚走没几步,只见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却是被那眉清目秀的男子给杀了。后者还剑向南而去,对于近在咫尺的我和你却像是全然没看见一样。

之前,两人明明对了那么多招,看身法和地上的刀,这死去的老者功夫倒也是没有那么差但就是一招给要了命。喉结处所受的一剑直接划破了喉管!而身上也看不出有其他的剑伤。

走过树林之时,我想了很多,最后只化为了一句:“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

“你把眼睛闭上。”

“干嘛?”

“你闭上嘛!”

然而刚闭上眼却觉脸有些温热,虽是闭着眼但还是感觉到了什么,是一双手。睁眼时的我惊慌到想要伸手,然而这时的你却慢慢的退后了几步,转身跑了!

是的,这已胜过了以往听你说过的所有话语,就好似所有的生气与埋怨都可以因为你亲口的一句安慰话而化解一样。

三日后,一酒馆内有不少的人在赌钱或是斗蛐蛐,这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同时也是我这几日来得次数最多的一个地方。在这里有一样东西比较好,那就是女儿红,也只有它能让我暂时忘了所有。三日前的我可谓是从未有沾过酒,但也是因听人说起这镇上有一种酒较好。双眼所见皆是晃影,耳边声响皆可一笑!心中所想皆是真实的画面。

不知何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在壮汉已是到了我跟前,他似在跟我说话:“一个书生也跑来这儿喝酒!?”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直接抢过了我放在桌上的酒坛,喝了几口。我努力的想要看清他长相,我只想我是否在哪见过,因为在昨日已是深知虽然喝了酒的人是没人敢惹,他们说杀人就杀人了所以说了什么话,清醒的人也不可当真。

“你这人说什么呢,还我酒!”我虽站立不稳但仍是一手指着那大胖子的脸,只知道他是不要命了,反正我也想杀个人来看看。

“好啊,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还你酒。”随着壮汉话语声出,已经有一些人围了过来。

“你以为你是谁啊,江盟主江老儿吗,你...”众人一听不禁唏嘘起来,看着周围人的脸,我忽才意识过来自己似还真说出了个什么了不得的人!

“你有睡过女人吗,杀过人吗?”壮汉说话的同时,双手也是不停的推着我!

我本就力气不大,何况又已喝了这么多得酒,自然是只轻轻一推便是倒在了地上。倒地的样子似让壮汉自己也有些惊讶!

“关你屁事!”说话的同时不时想要爬起身子,因为我知现在自己的样子可能是有些不好看得,而就在这时却突觉有什么压在自己身上,等看清楚就是那壮汉时,我已是连身子也不能扭动。挥手打着但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无力到让周围的人发笑。



“要来这种地方,长着一副干净的脸怎么行。”随着壮汉几拳挥出,我已是目不能视物,只觉脸上和额头上有温热的东西淌下!脸如是被撕一般的疼,若不是连续的重击,喝醉酒的人对疼痛反应都是迟缓的,除非是施暴之人让这疼痛感变得缓慢了。

“哭了,哭了,你们看他哭了。哈哈哈,我平时最喜欢看人哭了,尤其是你这样的书生。”壮汉大笑着起身后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晕晕沉沉的我以为壮汉是已去远,可不一会儿又是隐约听到了他的声音:“帐算在我胖爷的头上。”

我以为是听错了,可直到听他再次说着:“让我给你加点料!”此时声音比之前清晰了许多。也是在这同时,忽然感有许多的水从高处倒下。

这次我没有再叫出声,这疼痛是酒倒在伤口上的那种疼痛,我是真的无力在叫出声了。

三日前我自与你别过之后,本是打算回山上的,然在过江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船上的我望了一眼四处,把那红纸捧在手中,双手合十,闭眼默念着。是的,我希望里面放着的是银票,这样我也好向师父说我是有所收获的不是。

然而当睁开双眼打开时,拿出的却是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字。刚看完,我便倒入了水中,而心也一直是扑通跳个不停!

纸上的字犹如随我一起入了水:“我觉得我们还是勿要再见的好,也许我娘之前就说对了,我与你毕竟是不合适的!你也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姑娘。”

水,冰冷刺骨!我只想这样死了一了百了也好。师父的水性,我可是没学到半分。


醒转时,已是在岸上。除感觉腹中难受之外还看见身旁有自己刚吐出的水,这地上一大滩的水迹,想应该都是从腹中吐出来的。

“还以为救不活了呢!”说话的人也是全身湿透,他的双手刚从我胸前收回,看他捡起地上的物事,因是个渔翁。

渔翁见我不说话,喏喏道:“好好的为嘛想不开要投河?”听语气像是生怕我再次投河!


我虽浑身无力但听语还是连忙起身道谢,然而渔翁却是咧嘴大笑!只说着举手之劳的话便是大步离去。

之前本是因眼前突然漆黑而落入江中,倒也真犯不着投河。

回山上时,没想刚走到山门前却是被人给拦了下来,因知这两师弟自己也是认得所以说话也就是直来直去了。

“两位师弟这是做什么!?”

“师父有令,你不得再踏入山门一步。”

“我师父呢,这是为什么?”

然而我刚有强入之意时,两位师弟手上棍子可是熟练得紧,只三下便是把我抡在了空中,最后摔了个仰面朝天!

“六祖慧明师叔已经说了,他不愿再见你,你走吧。”

“为什么师父对我会这么狠心,假的假的!我不信。”

“佛讲因和果,想明白自然也就不会这么糊涂了。”

“这也是师父让你们告诉与我听的吗!?”

“你是当真不明白!”只见适才说话这人是方丈,身后站了两名弟子。

“方...”字还未出口,只听方丈又是说道:“把这位施主赶下山去!”

眼看着两位师弟横杖在前,我知再说什么也是自讨没趣,只转身下了山去。

然在下山途中,不知是什么人竟扔了一袋钱在自己脚跟前,询问的同时也是四下相望但仍也是不见有人。想这里离阁楼最近但打开钱袋却发现里面的钱又不像是山下人来求佛的香火钱。

不知觉间,来到一镇上,见人群涌动便是进了一间小客栈。

客栈虽小,但那小二却似很会安抚人心,竟是一下就看出我定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于是除解绍菜名之外便是提到了一样东西,酒!

酒坛上刻着有一行字:“一醉,千愁化为烟。”

酒足饭饱后,小二上前打点着还一边询问:“客官可否还满意本店的味道?”

“嗯。”

“酒呢?”

“还行!”

“今儿掌柜不在,小的也不怕实跟您说勒,本店的酒算不得最好,最好的酒在离这一里远的洛镇酒楼里。”

“行了,我知道了。”

原以为那小二是说笑,没想晚上到洛镇时还真是见了一家名为酒楼的酒庄。除闻见酒香之外便是见门口地上倒着有几个醉得不醒人事的人,看样子都是些落魄浪子,身上还有被人毒打过的痕迹。

进了门恰听得掌柜训斥那小二:“小已,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门口那跛脚,欠赌坊多少钱了!你还偷偷给他壶酒喝。”

这时,另一小二模样的人从远处跑了过来:“枫桥,小已他这不都还是受了你的影响呐!不是你去年中秋之夜说我有一壶酒,徒步三千里,寻一对饮人,共赋词一曲嘛。”

那明明是一个掌柜,我一时也不知那小二为什么会呼其名字,而掌柜似也习惯这样的对话:“胡话!那别人说‘倾尽江湖里,赠与上前千人。那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能成家,啊,你说?”

“那还不是因为没钱嘛!”

“对啦,你也知道是自己没钱嘛,还不去招呼客人。”

“上两盘带肉的菜。”我原本就是心情惆怅,瞧见他们仨对话,此时喝酒的心情也是没了。

然而吃习惯了素食的我,肉一入喉竟是有些想吐!连忙唤来小二重上两盘素菜。虽然小二有些不高兴但我也懒得去在意,只当作没事人一样的坐着。

端菜上来的又是另外一个小二,显然他是比之前的那个要客气许多。现在桌前站着的这个人,我清楚记得他就是那小已。

“小已,你们这有名的酒叫什么?”

“女儿红!”

“来一坛!”

“客官,你确定要来?”

“快去!”

酒很快便上了来,但我没想到的是这坛子要比之前所见的坛子大出许多!这时才发现那柜台后的酒全是像这样大坛子,而再看其余桌上的客人也是不见有拿坛子喝酒的人。



脚步声过后,双手双脚被人提起!迷糊中,我只觉我的背可能是挨着地的。

似只过了一会儿,我便是被人扔在地上!此时我反倒是觉得自在了。

然而就在这时,怀中却似伸进了一只手,乱摸着!但很快又是停止了。只听得一句:“害我又挨了我侄子一顿臭骂,咳...呸!”声音过后,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样,有唾沫星子随即飞到了我脸上。

又过了多久,我并不知,只是刚从睡梦中醒来。在梦里我居然看见了你,你跟我睡在了一起,是在床上,好是荒唐的一个梦!

从丝丝亮光中,已是发觉此时的天已然大亮,只是不知是否已正午。

这地方像是一间废弃的破庙,而我全身都被裹满了布条,动弹不得!难闻的草药味让我不得不张嘴呼吸,并一边呼道:“怎么会在这儿,”

我以为人就在不远,可是等了许久才有人渐渐映入眼帘。看那人的样子像是去了一趟很远的地方,现在才回来。

待他近到身前,我终于认出。然还不等我说话,这乞丐已是先跑了过来:“你醒啦!是我两天前把你背回来的,你不用谢我。”

“是你!”

“哇!你居然记得我?”

“听你的声音就听出来了。”

“不过,那天见你的时候你这身衣服还很干净,怎么,这才多久不见竟是成了这个样了?”

“多谢前辈的搭救,晚辈先告辞了。”说话的同时我挣扎着要起身离去,可能是我的样子让乞丐不由自主的发出了笑声。

“你现在这样怎么走啊,不仅腿脚不好使,脸肿着也就算了,还被人毁了。”

“什么!?”我早已知自己受伤不轻但如何也没想到的是脸被人毁了容。突想起以前从没有听人夸过自己长得受看但自认识你之后,你倒是说过:“谁说得男儿身非要长得那么干净,只要你对我好便是足矣!”

“你就好好待在这儿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等伤好了,再谢也不迟。”乞丐说完话便是出了屋去。

乞丐走后,我开始伸手向自己的脸摸去......。然而刚取下最后一块布时却发现是一条脏得发黑的布,扔在地上的同时大门外却是闯进了几人。

看面目表情便知不会有什么好事,但身上衣服却是有些熟悉:“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有人迟疑的拿出了画像走上前来,弯着腰凝视着。半晌才道:“脸虽然变了样但模子是没变的,带走!”

“你们是些什么人,要带我到那里去?”双手被人架着同时脚已是离了地,话声刚落下,却不知是谁从后给了我重重的一掌!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一盆水劈头而来,我终于醒来,我曾几度认为自己是死了呢。刚摇了摇头却是被一刚走上前来的人给了一巴掌!

这时,我方才发现自己已是双手双脚被人绑着,这里看起来像是一间地牢。

随着拐角处石门声响后,从外走近了几人。

走在最前的人,我见过,他是身穿着青衣而衣服上却又有花色条纹的人。此时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就是之前那手拿画像的人,他虽也是和其他人一样穿着青白色的衣服但却是比其他的人稍稍好看一些。

只见走在最前的人双眼看着我道:“他是谁?”

那穿青白色衣服的人上前一步,只看了我一眼便道:“他就是江盟主要找的人。”

“哦,听说其它三梦也是找什么人,难不成就是他?”话到最后已是手拔开了我额前的头发,举动像是在打开床帘一样的悠然。

我已开始猜到,道:“果然是他,不..这不可能!是谁派你来抓我的?”

“我就是四梦人,第四梦,夜罗刹。”

就在这自称“夜罗刹”的人捏住我下额之时,那一旁站在着的人又是狞笑道:“听说江盟主已下了令,只要谁杀了这小子,谁便是下一任守梦人,恭喜梦主!”

“果然是他派你们来的。”言语声中,我已是认命,只是他和你,又还有什么关系。

“看样子,你倒是有些心有不甘啊,盟主他老人家都说要杀你,而且还要让我们如此的兴师动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她居然要杀我!”我用着从喉而出的傻笑声以示对真相的抗拒,叫上如此厉害的人来找我,不过是为怕我污了你或你爹的名声而已。如此的想让我在这个江湖上消失,可谓真是用心良苦啊!



“梦主,杀了他!”兴许是讨厌我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和脸又不动容的样子,青白衣人说着话的同时已是拔出腰中的剑,横在了我脖子前。

剑虽未挨及皮肤但我的眼已是能看见这剑的锋利,从剑上依稀能看见我的脸,也不知是不是每个死在剑下的人都会像我这样,但我现在并不想求饶只认就这样死去也好,也好。

“慢着!”

“这?”

“我自有用处。”

从夜罗刹的脸上,我看不出他有什么高兴或得意但我却深知他一定会是把我带到你或是你爹面前,让你看看落魄后的我是个什么样子。

过了有多久?不知,总之我是被饿醒的。

此时,我已被解去铁链,想定是那些人料我已没有力气逃跑了。移眼看着不远处正吃饭的人,看那人身着像只是个家丁。

那家丁虽长得瘦骨如柴可他身旁却无兵器,倒是手里抱着半只已熟的鸡,此时他正啃得忘乎所已。也不知他是不是如我一样,已有几天不吃饭了。想到此,我心里只想用钱换些吃的,然就在我不知要换他桌上哪样吃的时,伸手入怀才发现不仅是钱、就连装钱得袋子也是不见了!仔细回想,忽然明白过来,一定是被那小二给摸走了。

着急之时,那家丁似也听见身后有动静,缓慢的回头后又是转了过去,继续啃着手里那半只鸡腿。然就在我已认定他是不可能会在乎我的死活时,他却是停手站起身。在他转身的同时,那桌上已少了什么东西!而他手上却是多了一盘饭食。看起来很是美味的样子,而他嘴里却还咬着那半个鸡大腿。

走过来放下饭食后,又是继续啃着那鸡腿,倒是在转身的同时却吐字不清的说道:“吃吧,吃了好上路。”

见家丁转过了身,原本装作平静的我忙是上前伸手向了碗里的菜肉,然只吃了几口却是不停的咳嗽了起来。

果然我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味道,只得皱眉咽下。

在牢中不知昼夜,被人带出方才知此时已是夜晚了。

一行人在路上走着,连火把也是没打,虽然今夜有月光但我还是几次险些摔倒在地!最后一次及时拉起我的人竟然是夜罗刹,虽不知他现在为什么要故意与自己走一起但他随后的话却是有些让我额头冒汗:“一会儿,你小子可得精神些,听见没?”

“梦主,”就在此时,一人近到了夜罗刹的身前,听声音应是那白天才见到过的青白衣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怕我不好交差是吧?”

“是。”

“我一生最不想的就是寄人屋檐之下,那老头和那老乞丐都争着这个人,那就...让他们去争好了。”

不一会儿,我随着这一行人已是来到了一座破庙前。

“人带来了吗?”随着前面声音响起,一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初听声音,我本是不敢相信但见身形却又不得不相信,是那日救得自己到此的前辈。

然就在我刚要呼声时,却是见夜罗刹挥着手说道:“人是带来了,不过还不能这么轻易的就给你。”也是在这同时,我的左手已是被人一把拉住!话声过后,夜罗刹的手下均是拔出了剑。

“四梦的夜罗刹就是不一样,做事这般周全。我们干得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事,你们穿着夜行衣也就罢了却还要蒙着面,是信不过我这老乞丐不成?”

“比起这个,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不要叫什么夜罗刹,你还是不要卖关子了,直接说怎么打动我放人吧。”

“我可以帮你摆脱那江别鹤的掌控,从此去你的策马扬鞭!怎么样?”

“虽然听起来算不得什么,但是对我却是足够了。只是你又凭什么?可别忘了他手里可还有凌欢!”

“就凭我喜欢琼花,这一条理由可行?”

“上阵父子兵,果然是亲兄弟!”

“梦主!?”

“我自有用意,放了他。”

我畏首畏尾的和乞丐入了破庙之后,不料原本平静的他却突然慌张的说道:“快走!”说着便是带着我从屋后而走。

路过一山间饭庄时,胡乱的吃了些,只以填饱肚子为目的。

我和他在店家准备的简陋地席睡到了天亮。

第二日继续赶路,而询问中才得知之前和那夜罗刹来这的路上已经被人跟踪了!不过,后又发觉那跟踪的人可能不是为了来抓我。

“我救了你,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几次救你?”

“生死都已无所谓了,在意这些又有什么用。”

“那天,我见你也在那。如果没错,我那弟弟还让你坐了旁坐,那张桌子不是个人物可没机会坐的,更别说用那玉碗吃饭了。只是...他为何之后却又要让夜罗刹的手下来抓你,莫不是自我走之后,你惹了什么要命的事?”

见我摇头,乞丐却是叹气道:“你这小子!别人要取你性命,你竟是不知道!....我老乞丐就好人做到底,你说吧,有什么难处?我帮你!”

“您说如果一个您喜欢的人,最后却不喜欢您,您会怎么办?”

“你说的,这不就是别人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嘛。”

“可是我们那时候,真的很是彼此喜欢呢。”

“又多想,是你愿为她死还是她愿为你死呢?”

“不知道...”答话的同时,我只是回忆起了在山上抓野兔和在那小船上戏水的情景,那时的你笑得是有多么的好看。

“你们这些后辈就是这样,整天就什么情啊爱的...进来啊。”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的尸骨!”

“他们都是...是因为保护我才死去的。”

“那您怎么不把他们埋进土里?留在这这里岂....”

“有许多事就算说了,你也是不会明白得,等你经历的事情多了之后,自然也就明白了。多少人,一生都在为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那个目的而四处奔走,可到人生弥留之际方才恍然醒悟要想脱胎换骨就必须脱去身上的几层皮!敢问又有几人能做得到?”

听着乞丐说话的同时,我已是无意的向对面的墙壁上看了一眼!然就在这时却发现有些异样:“这墙壁上怎么这么多的划痕?像是利器所划!”

兴许是听见了我的问话,乞丐站起了身但却有意的避开了我的发问:“看你的样子,比我还要穷酸,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前面市集上给你买身衣服。”

乞丐话还未完便是出了石窟,就算听见我的声音他也是不回头。

“前辈...前辈...”




乞丐走后,我也是不敢走得太远,只得在这石窟之内瞎转悠一通!不知觉间已是来到了一间秘室。秘室内空荡得很,从头顶射下的几束光来看,眼前地方倒像是休息或练功用的。

手刚触及石床便是听得身后有石门声响!然就在转身的同时却是见右边另一道石门又已被刚进来的人打了开。

打开石门的人是乞丐,只是他身上却受了重伤!手里一把带血的剑刚掉落在地。脸色苍白,看样随时会倒在地上。

上前相扶,却只听得他咳嗽说道:“你能自己到我这休息的秘室,想来也是你我有缘一场!本来我是想看你穿上这身衣服再让你走,看来现在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没用的,我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便是了。”话到最后,乞丐已是把另一只手上沾有血的包裹无力举着。

接过包裹的同时,只见上面除沾了些血以外便是包着新衣的布上有被利器划破的口子。

我连连答到:“好,您说,我都听着!”

“我知你喜欢的那个人,定然是我那弟媳的女儿。要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是,我刚才在市集上听青城派的弟子说她下月十七就要与人成亲了,那人叫凌欢。”

“啊!”惊讶,是我知你弃我之后自然是会与了别人,何况我现在脸上还有这么长的一道疤,现在的我可说是个不能表示喜怒哀乐的人了!就连哭也只是落泪而已,纵始我哭得如何伤心别人也只以为我只是在假装,现在我的脸再也不会抽动了。

可我没想的是你这么快就嫁了人,嫁给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人。几曾何时,你说你愿意为我等,如今又是谁让你动了心。

“这是我亲耳听到的,前面那道石门后是个通往断崖的密道,在断崖处有一个块大石,石下有我埋着的一个木盒子。你去了便知道了,快走!...走....”

此时,外面已隐约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想那些人定是寻着地上或墙上的血迹而来,而且很可能就是之前那跟踪夜罗刹的那帮人。眼下纵然有些不舍与不忍但深知乞丐也是不可能会跟我走,只再稍有停留便是会谁也走脱不了。

石门落下之时,关于那头的声响,我便是一点也听不见了。漆黑的密道内,只有我呜呼之声和声响不一却又很急的脚步声。

是,一个与我非亲非故的人却三次救我!不管是碰巧还是别的什么,总是应该怀有感激之情才是。

这已是密道的尽头!虽是被大石块封住但好在有许光亮从缝隙中射进。

用力推了许久,总算在一阵滚石落下后,显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虽早见了外面景色但还是得等到尘土落得差不多时才能出去。

不用说,我现在的头发肯定比之前还要乱,那脸自然也是比之前还要脏的而且额头上还有半个鸡蛋大小的包块。

虽云雾缭绕但却见有几只以往从未有见过的飞禽走兽在不远处,就近的地上还有些细小的骨头。

这里看不出有下过雨但地上却是湿漉漉的,走了约莫有半柱香时间方才见得一块刻有"断崖"两个字的大石。

看来这木盒子入土并无多少时日,除上面已沾了很重的湿气外也并无其它,盒子内有一层被布所包裹着的东西。看形状像是一根奇怪的六尺长棍,但取下布的同时,手却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给划伤了!若不细看根本是不可能发现这被布所包裹着的竟是一把剑。

剑如水色,拿在手上如是没有一般!难怪会用布所包裹着。

已走出许远,回头正想要不要带走地上的木盒子时却意外的发现其背面似写了两行字!走了过去....

数日后,至从断崖下来后,我便是一直算着你大婚的日子。因无人可以学习剑术,只得自己胡乱练习,也只是想着怎样出招或者退剑之类的!而后便是到了一片无人的枯树林里,把那些枯树当做人来练习。

这些天,我时常会想起你的面容,纵然心里很是清楚我们能回到从前的可能已是微乎其微,但一想起你,有时便会想起你爹问过我的那些话!可能他一直是以为凡在藏金阁抄写过的书的人都会练得绝世武功了。其实哪有那么容易的事,经书上大多是些文字,我虽大部份识得但却没人跟我说字义,就算记下的也有不少但从没有人告诉过我应该怎么运用。藏金阁里虽然是有高僧但没方丈的同意,他们也不敢私下传授经书上的东西!何况已有了前车之鉴了,再说我又只是一名俗家弟子。

有的经书上虽偶有些图像但也只讲运气之法,我虽偷偷的记得一些但似有些不全,一口真气也就只能控制在上身游走!而且一天不可多次使用,现在已记不得有多久没练习了。就在在昨天,还练了一次但却明显感觉到有头晕之状,忙是停止。因为真气逆行,走火入魔!这类似的字眼,已不止在五本经书上看到过了。

今日此时,我骑着马,在路上行着。

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木盒,木盒子里装得是些最常见的水果和一样关于你的物事。

眼看已将要至树林,只见有不少拿剑的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树林。地上有随处可见的爆竹和红纸花,可见今天道贺的人定是有不少。

前几日我从别人口中听得你爹已宴请了江湖上有名的门派,而他们也定会尽数到场!因为事关选武林盟主一事。从别人口中,我得知早有和你爹走得近的人已先是称他为盟主许久了,但其实你爹不过就是一庄主而已!就如以前听那青白衣人称夜罗刹为梦主的道理是一样的。

但盟主一事可是有些不一样,要想得到这江湖正派的认可,想必是要费一些周折。我听人说官府的人也已经盯上了这次的事,只是现在还没有看见有一个身穿官服的人从眼前过去。

相必今日,你爹已早已布置好了所有的一切!而我此次并不是为盟主一事或为见你而来,我连凑热闹的心情也是没有。

远处有几个家丁在小声音议论,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在说我?但没一会儿,他们却唤一丫鬟向我走了过来。

她并未走得太近而是立在了不远处,怯声说话的样子却有些让我想起当初的自己。

“公子,也是来道贺我家小姐婚事的吗,何不进去?”

“你过来,”我欲要把手中的蓝子递给她但她却是有些不敢接。

“里面装的是什么?”

“把这,亲手交到你家小姐江铃儿的手上。”

“你识得我家小姐?”

“快去吧,”话到此,我取下了头上的斗笠,视线移到了远处那几个家丁身上。

看样子他们是认不得我,可能是有些怕我脸上的这道刀疤和另一只手上所拿着的一样被灰色布所包裹着的怪异物事吧。

看着丫鬟已从那几名家丁身边走过,我方才调头离去。

一路上,只想你已决定为他人之妻,必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如今的我又何要去打扰,不如从此在你的世界里消失也是好。何况现在我又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你,是在躲避你吗?呵,谁又知道!有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见了你会是怎么做呢。

回镇上,还了马匹。

是,这马是我从贩马人手上借来的,因为身上没有钱所以还得帮他做件事。

虽然只几天的时间,但在做这件事的路上却见识了不少,我想这也是为什么贩马人会让我去做这件事的原因了。借马之前他并没有告诉我说是做什么事,而是故意等我还回马匹之后才说的。









  一个城镇有多少是会武功的人,城主最是清楚。


  有剑的地方便会有杀戮,因为没有谁会平白无故的带把剑在身上。而官府一般只管管普通百姓人的死活,正所谓江湖事江湖了。虽然道理很是牵强,但要怪就怪谁让那些爱凑热闹的人也练了武功,所以吃过哑巴亏的百姓最怕自己惹上有势力的人,尤其是那种还与官府有勾结的人。虽说不清但又都知道一朝入江湖,回身无归途这个道理。


  于是在如今这南国,你要想入得江湖路,若是没有身份那就只有找个好的靠山,有身份的人自然也就有故事,但有故事没有身份也是枉然。因为人到了一定的岁数都会有得故事,故事在这个年代就是个最不值钱的东西。


  虽然是去杀一个人,但贩马人答应事成之后会给我五十两银子。


  在我之前,他已有叫过其他的人去做这件事,但没人愿意去杀一个不会一丁点武功的人,况且被杀的那人也是个贩马人。今天手提着的篮子和斗笠,是我从那五十两银子里预借的十两。


  我虽然是在佛门长大,但这么些天也算是受够这身无分文的感觉,好几天没饭吃可是不好受的!之前是小孩子见了我会躲开,而现在是那些大人见了我这张脸也是会躲开。不过在有了斗笠后便稍好了些,所以我觉得也只有有钱人才会有资格去谈论仁义道德。


  见求情无果,只他只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还说叫我不要提着他的“头”在镇上走。当我听着他说要我照顾他一家老小时,我是再也听不下去,只挥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放走了他身后的那些马,用之前贩马人给我准备好的箱子!装了他的头。他身上果是没有钱,全身上下也就五两银子,想是钱都用来买了那些马匹吧。


  虽然只有四十两银子,但还是决定前往他家一趟。


  他家里果是清苦得很,上有九十老母,一带着一双儿女的妻子,儿子三岁,女儿七岁。


  我虽悄声的把三十五两银子放在了桌上,但在跳窗离去的同时却是心有愧!纵始走不远时听见那女子的呼声,我也是不回头。我知只要自己一回头,她便会是追上来,于是只匆匆留下一句:“银子是他叫我带回来给你的。”


  虽只能以素食度日但转眼就三日已过,而选盟主一事已是在江湖上传了开来。


  江别鹤杀了青城派的长门。但凡大事死几个人自然是在所难免的,可那一梦和二梦居然也是死了。初时,我原以为他二人是为保护你爹而死没想竟是被你爹给杀死的。虽然不清楚他二人有做错什么但却从旁人的对话中得知:“一梦,何许人也?号称杀人不眨眼的梦炎,虽是一名女子但身平却是帮江别鹤做了不少坏事。二梦,名叫苏晓晓,这人明明是男儿身,却举止有些像女儿家!他惯使暗器但一天换衣十遍是常有的事。”


  夜罗刹那天并不在,不知道是不是死了?虽然还有关于隐身衣一事的传闻但不知是真是假?总之只是些只言片语。


  贩马人把银两给我之时,还跟我提到了一个地方“江都城”那个你年幼时走丢的那个地方。我此时所呆的地方不过是个城镇,那江都城自然是要大过这个地方的。在那里有一个叫吴石的人,虽不是城主但却是上任江都城城主的唯一后人。吴石与现任的江都城城主是堂兄弟关系,但两人关系却是一直不好,如是水火的都想除掉对方!


  我知贩马人所说的这个吴石定然不是个什么好人,可眼下身上的银子已是不多,要不然我也不会拖到今天才去,因为也只有吴石那儿才能让我挣得更多的钱。


  江都城并不远,只半日路程便是已到。因那贩马人并未告诉我到这后在哪能找到那吴石,所以我只得见人就问。


  然而除去一半人是摇头不知外,还有的就是鄙夷相看!总之就是那种我知道但不想告诉你或是你是什么人怎么打听这的神情。


  好在功夫不负,终于有一人告诉了我,虽没问他但他似听到我在找人。


  “你找吴大人?”


  “嗯,”


  “跟我来。”


  我一直以为不太远,但却是跟着出了城,是在一山林之中。


  当见地上乱石光亮时,便知快要到了!果然远处有一气派的大宅院。在没到此之前便是已相继见了有十来个穿同样衣服的人在山林中出没,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都是那吴石的手下。


  门口处站着的几人并没有对带我到此的人行礼,看来走在我前的人,应该是个不起眼的角色。


  进了宅院,带路的人让一带刀侍从去通报,我随后跟着而去。


  然还没走近,便是听见那屋内传出了对话声。


  “江别鹤的野心可真不小,居然把青城派长门都给杀了!”


  “据说那天死的人还不少,我听人说他是想当什么武林盟主。”


  “江别鹤并非是想当什么盟主只是想争个天下第一的名号罢了,如此技量岂能骗过我,哼!”


  带刀侍从门外进去:“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


  “让他进来。”


  话声过后,先从房间内出来的人是一个胖子,小眼,大嘴,圆脸,个子不高。右手拇指上带有玉戒,看这人走路的样子,似要比以前在酒楼里的那人还要胖。看身着应该是有钱的富商之类的,显然刚才与那屋中人对话的人就是他了。虽只是几眼,但一下就看出自身与他的对比所在,果然有名望的人身后都有不少的跟屁虫。


  “还不进来?”带刀侍从可能是嫌我太大惊小对,站在那屋门口对我吼着。


  虽没应声,但刚要从带刀传人身边走过,却忽见他拦手道:“把斗笠摘下!”


  此时我已见那屋内盘坐在地的人,他显然就是吴石了。年纪约莫四十来岁,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已有白发。剑眉眼,衣服上有花饰,全身上下看不出哪有值钱的物事,可能也就他左边地上手按着的那把隐剑要稍稍名贵些。


  取下斗笠的同时,我已是迫不及待:“您就是吴石?”没想话声刚落,一旁的带刀侍从却很是激动:“放肆,大人的名讳岂容你....”


  吴石一副并不动怒的样子轻言笑道:“不知者不怪,”说罢已是摇手退下了几个带刀侍从:“不要关门。”


  “你不知道我这里不是随便能来就来的吗?”


  这些手下都是为吴石卖命的,虽然说不定哪天就会死但是有钱可挣,而像我这样的人很是自然的成了他众多手下当中的一份子。


  虽然与这些人吃住一起,但我却不想与他们谈话,或是怕与他们成为朋友,就连第一次的任务,我也是不愿与他们一起。他们中虽大部份拿着刀但拿剑的人都是拿得同样的一把剑,剑的样式就与之前乞丐死前手上所拿着的那一把,简直是一模一样。我自从见了乞丐就没见他拿过自己的剑在手里,那天的那把剑很明显不是他的了。现在想想,我仍是认定那乞丐是个了不得的人!他可能早就知道有人要杀他,要不然怎会有那么多的人为他而死。


  吴石虽没有表现出来但却开始旁敲侧击的相问于我:“你不喜欢杀人?”


  “没有,只是不想与他们一起执行任务。”


  “你想单独一个人?”


  “嗯。”


  “你到这地方已有半月,我一直想问你但由于我近来事务繁忙所以没有时间。今日正好!你背上所布包裹着的是什么兵器?我听人说你睡觉也是把它放在枕边....”


  “你叫人跟踪我?”


  “算不上,那些人看着毕恭毕敬但都是和你一样只买钱的帐!身边有什么奇怪,自然是会告诉于我。”


  听吴石如此说,我也是不再说什么,只站在一旁看着他转身进了里屋。

我在屋外等了许久也不见出来,就在我要离开时却听见了吴石的声音道:“有人出价,让杀了这些人,我想来想去也就你合适。”


  初时,我以他是故意为难于我,但当见他手拿着的纸应是有十来张的样子时,我方才明白!他就是要趁机试我的。


  兴许是看出我脸色有几分难看,他笑着安慰道:“放心都是会武功的人,我知道你性格古怪,不杀那些不会武功的人,他们经常出没的地方由他来告诉你。”随着他话声落下,一名师爷模样的人已是从屋外进了来。


  之前我进屋时见了他站在门口,他是一名专门画画像的人!有一个别称叫做“画师”吴石的其他手下跟画师关系都很好,有时候需要钱才能打听得到更多的详细信息。

我与画师的关系,只能说如是那见过面的人一样,只知道彼此是做什么的以外便不知其它了。纵然他告诉我的信息是极为的少,但至少也有一个地名和大至的本事!他不会跟我说错误的信息,因为这事关他的银两。


  听说吴石只会些拳脚功夫,但这人很是会江湖手段。就这些日子里看见的,刚来这见的那人,如今就已是来了有两次之多了,就是那个手有玉戒的人。一开始原以为他是个富商,没想居然是洛镇的县令,听人说他是来汇报那江别鹤最近的举动。








虽然只是十一个人,但却不是每个都那么好对付!除去三梦和夜罗刹以外,其他的人一般会先有试探或是跟踪几天,若知打不过便只好下毒!虽然不是很光彩但也管不得那些。

其中有一个小孩,年纪才十一二岁但却是个会使袖剑的人,他身边常跟着有三到四名武功不凡的随从。一开始我也不知他会武功,要不是因粗心大意先被他刺中一剑的话。这是我执行这么多次任务,受伤得最重的一次!虽然只十一个人但我却是足足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每杀一个人,我便会从吴石那得到七十两的银子,当然这也是要取决于对手的武功强弱,一般是七十到一百三十两不等。我留在身上的银两并不会太多,通常会是留二十两或四十两在身上!其余的会拿去给那死去贩马人的家人,我还是和第一次一样,是悄悄的翻窗进去。

可不巧的是在杀第十一个人的时候被那女子给撞见了。那日,斗笠被我挂在了树上,她看见了我的脸!而且我身上的衣服还是第一次去留钱时所穿。这也难怪她见地上的死尸后又是迟疑的看着我两眼发呆,虽然她那两个孩子当时不在身边,但我至此以后便没再去给过钱了。

现在,我想她可能已猜到他夫君是怎么死的了。

今天,很多人在院子里站着!吴石站在显眼的地方,背手而立,样子像是很生气。我虽是上前但却是怕他已知道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吴大人,这是....”

“你捡起来不就知道了。”

我依言上前捡起地上的纸,虽早已知纸上画得是个人但因为第一眼所见是背面所以不能看清楚。

“这是....”画上是一名女子但又像是一个妇人,以前所见的画像都是只一个头像便了事。可此时手上这副画却是全身像而且旁边还有分割的小图像,小图像上所描是脸部较为明显的一些特征。

吴石喃喃说道:“是李琼花,他们都不敢去。”

“李琼花,是什么人?”

我只听着有些耳熟但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了,眼下只注意听吴石的最后半句话去了,这些人都不敢去杀的人很显然是个厉害人物了。

“你可知那江湖上有名的江盟主,江别鹤吗?”

“嗯,听说过!”我想说自己见过或是认识,总之我现在听到这名字是没有任何的感觉。

“这画像上的女子就是他的发妻。”

“是谁要杀她?”我虽对吴石不是很了解但从知道他那个秘密来看,必定是有人给了他大价钱,要不然以他现在没有后山可帮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去动盟主的人才是。虽然他手底下有这么多的杀手但他们也是知事轻重,不可能会笨到去自寻死路才对!虽然杀手从来没有明天但当受到欲望的控制后,谁还不想多活一刻。

“可不能说,我已得到了消息,李琼花明日会去凉城。”

我这才明白,难怪眼前的画与之前所见有些怪异!现在听口气倒像是另一人所画了,不禁张口道:“消息不一向都是由南画师,怎么....”

“他死了。”吴石如此干脆利索的回答直让我有些惊讶万分!

“死了?”或者说是我实难想像,才十几日不见的人居然死了。

“这画是他画的,”吴石说着已是手示意着左前方的一人。

抬眼看去,只见那人与那些手下一样的同站一排,当吴石说到他时,他方才点了一下头。

初觉眼熟,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那酒楼的小已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画真是你画的?”我原是想取下斗笠但想想还是算了。

“是小人所画。”

“都没人去,那就散了吧。”吴石话一出口,众人便是要离去!看来他们早已有退下之意了。

“我去!”我知道如果我不去,吴石必然会是另外找别的人去!他这样一个爱钱比命重的人。原以为他听我的话后会推脱,就算说几句客套话总是会的吧,必竟我刚杀了十一个人回来。然而他并没有,反倒还很是爽快的回道:“好,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拿着画像回了房间。不一会儿,便是听人说门外有人找!房间内其他的人听闻都是把我看着,他们甚至跟着我到了门口,兴许见原来是那新来的画师找我后,他们便又是都退了回去,各做各事。

“吴大人,有事找你!”

“不是刚从那儿回来吗,怎么又是找我!?”我虽很是不解但还是随行,然走着走着却是到了一房间外。

我之前一直没有说话就是想看这个小已会把我带到哪去,因为这路线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并不是去吴石那儿,然此时我却有些情不自禁:“这不是南画师以前住的地方吗!”

“小声些,”虽话声比之前有了亲切之意但他似不想多语,看他样子怕是被其他人听见。如此,他倒是对杀手这差事还是有了解呢。

房间内的景致已是和之前不一样了,想是这小已自己重新布置了一下,纵然是关上了房门但他还是从窗户缝往外看,像是不放心!

“我记得你,你是那个脸上有伤的宁采雨。”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天你喝醉酒后一直胡言,我自然是记得了。”

“对了!我之前便是想问你,但碍于有那么多人在。对了,你怎么想起跑这地方来了?这里可是杀手呆的地方,你一个小娃娃弄不好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嗯嗯。”

“你笑什么?”

“你只是看我眉清目秀,却不知我今年可是有十八岁了呢。”

“那又怎样?”

“你可知道那那南画师的事?”

“不是死了嘛,刚才那吴大人都已说了。”

“不!他没有死,他只是被人挖去了双眼。就因为他不肯画李琼花的画像,才落得如此下场的。”

“这么说南画师并没有死了!那他现在人在哪?”

“在酒楼!”

“酒楼?”这地方对我来说可真是个意外。

“南画师其实是我爹早年所捡来的一个孩子,他画画的本领也是受我爹所教!这人也是懂知恩图报。在我五岁那年,我爹娘相继重病过世!是他亲手埋了我爹娘,也是他养我长大,你可不知那时他一直靠沿街卖画得来的钱供我吃穿念书。在我十五岁那年,他把我带到了那酒楼,让我帮掌柜做些杂活,还把爹留给他的“画术书”给了我,只说自己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也是五天前才在酒楼见得他,虽然他身上有很多的银子但他已和以前我所见的那个他判若两人了。他的身体已大不如前,双眼已瞎再加上自暴自弃,只怕是难有再活下去的念头了。”




“你说他双眼已瞎,这到酒楼可还有段路程呢!他是如何?”

“只要还有钱,就不能叫一无所有。”

“所以你到这儿,是为了杀吴石?”见他点头,我随即道:“还是收手吧,你杀不了他的。”

“挖他双眼的人,并不是吴石。”

“那是谁?”

“是凌欢,江别鹤身边的人。”

就在这时,突听得外面有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好是刺耳!还不等迈步,只见一只鸟已是飞了进来。看了许久,才发现这鸟是从屋檐那洞口飞进来的。看它样子不像是闯入,倒是有意的。再看小已的神情,我明白了什么,只道:“这鸟,你认识?”

“是渡鸦,养了有快将一年了,是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我很是惊讶,因为这个时候来的人必然是吴石的人,也就是那些杀手。

“我本来是想别人去也就算了,没想你却接手了!你应该是对那江家人了解,能抽身便早些抽走离开。”小已说话的同时已是把一纸团递到了我手中:“不知是不是与那吴石所说一样,你最好在从他那确认一遍....以防万一!”说着便是把我快快的送出了屋,走也是走的另外一条路。

纸上所写的是李琼花路上会经过的地方,晚上特意的去问了吴石。虽然他是口述但也差别不大,从他无所谓我在哪里下手的态度来看,应是不像是有假。

洛镇与凉城并不远,而要去凉城必是要经过洛镇,为防止李琼花返回得太及时,我最终决定在出了洛镇的一阳关道上动手。那里虽然人来人往但之前杀人又不是没有在人多的地方杀过,虽不知李琼花去凉城做什么但我是不太关心的。

半夜,却想不出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按奈不住心情!我甚至找不出恨李琼花的理由,难道真是因为你?不!我或只是为了做给你爹看。

总之,已然决定明早去那就是已没有了退路!谁叫我是个杀手,杀手只为钱。这次出价人可是出了很高的价呢,我都能得五百两银子,可见那吴石肯定是不止了。

次日,天未亮透!我已是出发。快马两个时辰便是已到了洛镇去凉城的必经之路上,看着人来人往的阳关道,我知李琼花必是还在来的路上。吃了些自带的干粮,喝着水袋里的水慢慢等着,有一时我也细瞧着路上的人,也怕她是乔装单人而过。

约莫大半个时辰,总算从前方隐约传来了异常的声响!这是在让路人避开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行人有模有样的从南而来,看那桥子的装扮便知里面坐的是个了不得的人!看来你爹果然还是个注重排场的人,居然还让人在桥旗上写着江字,而那些人的身着打扮便是能一眼看出是夜罗刹和三梦的手下。

倒是现在才忽想起要是他俩人今天要是在的话可还有些难办了,毕竟人心都是那么的善变的!不过细看着那十五人之中倒也没有他两人的身影。

我虽无意躲开但马却有些想要往边上去,见此忙是忍不住开口,而过街的人也有回头相看。

“轿子里的人出来!”我知夜罗刹的手下定然不是什么好惹的,于是说话的同时已是拔出了剑,这把剑第一次用是有不熟练但现在我已是掌握了技巧!现在没人知道并看出我拔出的是剑,他们可能只以为我像个疯子一样的在向人挑衅吧。

一阵笑声过后,站在最前的一人道:“你是谁?”

兴许是见我不答,他和另一人已是大步走将上来,而我也早已下马!此时正毫不畏惧的走了过去。

他俩人可能是看不出我拔了剑,所以还想着赤手的来推我或是抓我。

然而我只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二人便是连连后退!我虽知道皮肤被利刃划开的感觉但现在倒是有些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样子了。

同是腹部中剑,有多深?我是不知。但二人却是带着恐惧倒在地上抽搐着!可能这二人是我自杀人已来见过最受不起剑伤的人了,明明死不了却仍是躺在地上,连站起身的力气也不想使了。

“真不敢相信你们居然是夜罗刹的人,今天算是见识了!”从他们的眼神来看,可能是以为我是来寻仇的!连剩余的人已变成了防备状态。

我一直以为桥中的人会不出来了,然这时却有声音从桥中传出:“真的是你...采雨...真的是你吗?”

我虽隔着纱但是知道正要从桥中出来的人是谁,虽然衣服比以前更是好看和散发着富贵之气,但你的神情是不会变的!你先是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后才是看着我。

“错了!”

“你就是采雨,那天你去了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虽然你的出现有些让我意外,也有可能是我没想到你我会这么快见面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可你将要说的话,其实我早已有了应对。纵始你说着话的同时便是有要向我而来的意思,好在一旁的人拦住了你:“夫人小心!”

“连名字都已是忘了,问这还有什么用。”显然得到的消息有误,而手中的画像已是没有用了,好在隔得不远!不然我还真难肯定,画像就一定能扔到你的面前。

然而你身旁的人可真是敏感,可能是以为我扔的是暗器,护主之情似如狗,竟是把画打落在地!在用剑柄展开画的同时,你已是制止住了那人,捡起了地上的画。

“是你画的?”

“我哪有那样的本事,他待你可好?”

“这画上的人不是我!?”

“自然不是,那是你娘,我这次是来杀她的。”

“你要杀我娘!....你说话呀?”






“她必须死。”我自觉已没必要在呆下去,只想转身就这样从你眼前消失。

“就因为我爹不同意我俩在一起,你就要杀人!”

“江湖路,无归途!你回去可叫她们小心了,就算我不杀,也总会有人去得。”骑上马后,我再也没有回头,只快马离去。就算有再多的话,我知也不能再跟你说了,倘若还会再见,真不知是会以何样的方式。若是以前,这样的事你肯定会是自己藏在心里不与其它人说,然而现在不一样了!你娘肯定会知道,而我自然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我并不需要躲,因为这样的事最多不出三天,吴石便是会知道。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傍晚时候他便是知道了。

迄今为止,我所见过的也就只有他的那些人会在这样的天还蒙着脸了。人虽然是有十三个,但似只是试探!要不然何必跟踪到这时候才出来。

“是吴石派你们来的?”

“你果然很聪明!”中间一人摘下面纱。

“我正好要去找他,这样也好!”虽然面纱摘了,但露出的却是一副新面孔。

“你果然是有目的的,说吧,我们兴许会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些。”

“那就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这是我第一次在人前亮出剑鞘,尽管没人看得见。

“你说什么?嗯!”

自从见有人死在我剑下后,似也明白我手里定是有什么东西的,直到两剑相碰时方才真正的相信。

虽然不一会儿便是只剩下最后一人,但我也是受了些轻伤!

“我说,他自己怎么不来?”

见他不答,我也是不想放了他回去!只几步便是逼进,两剑结果了性命。

找了一家就近的客栈住下,身上的几道剑伤也做了最简单的包扎!原是想开窗看夜空中的景,然却听得隔壁屋子有人窃窃私语,听声音是一男一女。

这才明白难怪今日吴石没有亲自出马,原来是带了人去找江别鹤去了。

初听他是以你做要挟,换得了凌欢身上的一样东西时,我也是心惊!没想如今的我竟是还担心吴石会对你做了什么。

听起来只是一场交易,但我却是极为生气!那吴石竟会说我是你爹派到他身边的人。

就在我还想往下听时,门外却有敲门声传来!连忙关上窗正要整理身上衣服时,门却是被推开了,桌上的剑鞘在我拔剑时候已是顺势带了出去,好在并没有打中推门的人。

推门进来的人可能是听到了地上的声响,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我。

“没叫你,你进来干嘛?”推门进来的是客栈的小二,但我并没有叫他。

“客...客官的名字可是叫宁采雨?”小二说话有些哆嗦,不过后面稍好了些。

“我就是。”我知他定是从住店的帐本上知道了我的名字,然而还没等再往下说,他已是接着说道:“有个人,令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你下去吧,等一等,这信是谁给你的?”左手接过了信,看了看信封。

“不知道,那人没说名字就走了。”

“他长什么样?”

“长着一副瓜子脸,大蒜头鼻子。”

“行,你去忙吧。”

记忆中,我并不认识小二刚才所说的那人,只是照着信上所写,在次日凌晨去了那个地方。

远远的就见一人坐在一树上,将要近时,那人方才从树上落下!可仍是背对于我。

我试探的问道:“你就是那写信的人?”

“你帮我杀一个人!这是那人的画像。钱,在那箱子里面。”

在他身边的我并没有看见有箱子,四处一看时方才见箱子原来是在左边不远处。

向着那人无所顾忌的走近,只是为捡那人刚扔在地上的纸。纸是卷着的,还系有绳子,不用说上面画的一定就是画像了。

“是张白纸?”

我的话虽像自语但江别鹤却是马上还口道:“你果然和吴石是一伙的,”说话之时,他已是转过了身!很是愤怒的看着我。他的声音与之前的有些不一样,我虽连忙向后退去但还是慢了些!刚才太过仓促,斗笠也已是掉在了地上,这是我最不想看见和发生的事。

然而此时已是四处围上来了数十人,这些人以前有没有见过?我是记不得了,只是他们脸上的笑有些让我心里不好受。因旧伤在身,所以只得先挑几个看起来比较怕死的人下手。

不一会儿,地上便是有了七具死尸。

江别鹤对此似很意外,忙是呵斥住的样子可能是没想明白我是用什么东西杀的这些人吧,而我也终于有了问话的权力:“江别鹤!你怎么找到我的?”

“笑话,放眼整个江湖,还有老夫找不到的人?”

“夜罗刹果然没有说错!”回想上次见了夜罗刹方才得知当初自从自己被他抓回之时,他便是召集了其它三梦。他虽然并没有透露自己就在他手上但不巧的是乞丐带着画像来了,虽然乞丐话中并没有表露是谁抓走了自己但一梦和二梦却是有些怀疑当时的对话,并是把所见之事回禀了江别鹤,所以路上那跟踪他的人便是凌欢。而他之所以会这么相信乞丐的话并不是真的认为他喜欢琼花而是知道吴石这几月一直在找乞丐,并且还知道乞丐是个会易容术的人。可不想的是回到家时,一家老小已是被凌欢给杀了!一梦和二梦也是在场。至于凌欢为什么要留他性命?他自己也是不知。

“你倒是不客气,这么急着死,那老夫就送了你。”江别鹤兴许是看着我有拔捡的姿势,故而挥着双手。如此的出招方式,江别鹤定然和以前那些人一样,都以为我没有兵器在手,纵然拳脚厉害但只要不被触及便是不会受伤。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堂堂一个江湖盟主,竟然只是个除了轻功外便是什么功夫也不会的人!难怪那日你会问及我藏金阁一事。”

“你想把老夫怎么样?”

“敢怎样,以能怎样?回想当初,我不过只是想和她在一起而已,而江盟主您却是百般为难于我,还派四梦人追杀于我。”

“哼,说那么多干嘛,不错!当时是老夫叫四梦人杀你。你就是我江家的一个污点,你若不死,我女儿也将一直活在你阴影之下。”

“阴影,怎么,见我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不是甚是高兴了?”

就在这时从远处飞来一白衣人,似见过但又似想不起。只是他一落地便是向我洒了什么东西?等我明白过来时,只觉身体麻木得很。





然这人一落地,江别鹤便是向他发问:“你怎么才来?”



“快带盟主走!...你中了我的十香软筋散,两个时辰之内你是动不了了!就好好在这躺着吧。”

身体刚有麻木之感,我便是已猜到,那种迷香之毒!我不屑用但并不代表我对它全然不知!毕竟我是用毒杀过人的。

两日之后,这算不算是故地重游,总之是过往回忆再袭心头。如此小心,只是因为我是个杀手。

看着江别鹤倒在地上,我方才离去,然刚出屋还不一会儿便是听见屋内有那凌欢惊呼的声音传过来:“是十香软筋散!”

我虽已加快离去的脚步但还是没能避开一个会轻功的人的追赶!

“站住!”

自知已被人看见,我要是再走就只能算做是逃了。

“你知不知道吴石是想要害你们?”

“你在吴石的手里做事,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如果是想要杀你们,早就动手了,才不会像那天的你一样用那样卑鄙的手段!”

“实话告诉你吧,你不过就是我和吴大人两个人的棋子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那只是以前,现在未必,你刚才说什么?”凌欢的为人我不是很了解,别人说他坏,我也只是听说。我不相信是因为他是你爱上的人,然而正当我反应过来时却觉门外有熟悉的身影走近,那是吴石的手下。

“我就是要看看,你宁采雨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凌欢的话,我并没太听,我只是一昧的向着一屋子而去。然刚进去,却是看见了被绑在柱子上的李琼花,一边解着绳子的同时一边不忘相问:“铃儿呢?”

“她和你已经...”就在李琼花说话之时门外已是进来了一人:“宁采雨,你不是去对付了凌欢了吗,怎么回来了?”

“真是演得一出好戏啊!”想起之前种种,而此时吴石会到这儿也自然也是应了凌欢的话了。

“采雨,没想到你竟沦落如此境地。”听李琼花的语气,我知现在是说什么她也是不会相信了。一开始本是要开口问吴石有何目的时,没想他竟又是先说了话:“你要背叛我?”

“铃儿已为人妻,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她不放!”然就在我注视着吴石时,不料背上竟是一阵生疼!转身时已眼前发黑,虽很快看清但却不想居然是李琼花。

此时,她正手拿着发针,发针满是鲜血!早知如此就不给她解绳子了。

我虽仓促的逃走,但却深知以吴石的本事,他要杀我,在刚才是很轻而易举的。

伤虽重,好在没伤及要害!休息半月便是可好,郎中是这么嘱咐的。

三梦,就是我幼年时见进了师父禅房的那个人。原来当日是受江别鹤之令前去打听藏金阁的事,而当日也是给了银两。自从江别鹤选上盟主之后他便是离开了江家,可谓是看着江别鹤如何走到的今天。

当江别鹤下了要让我在这个江湖上消失的命令之后,三梦便是去了少林寺,在山门前师父却说我已下山数日。而当三梦要用钱买得指引时,师父却是说什么也不收!可当三梦转身走时却听背后有师父的话声:“俗人终究是俗人,终是少了些定性!”三梦出现在了江铃儿大婚的地方,甚至看着凌欢是如何出手杀死的一梦和二梦。总之这时。我方才明白难怪师父不肯让我习经书上面的武功,原来是怕引致杀身之祸。

而今天,三梦是刻意找到这儿的。

“我听人说你半月前去过江盟主家?”

“嗯,”

“你可知那江盟主夫妇已经死了?”

“夫妇,谁?”

“江别鹤和李琼花!”

“是吴石的手下做的?”

“不,是凌欢和吴石设好的局,我和夜罗刹去过那合葬墓了。要不是那管家在,可能当时我俩就没命了!”

“谁?”

“自然是我和夜罗刹了,那凌欢可是有隐身衣的人。”

“用品世上还真有那样的东西!”

“在小姐上次被吴石挟持之前,凌欢便是与吴石做了笔交易。因为交易而演的一出戏,戏里恰好有不知情的你。”

“交易?”

“用隐身衣来换回取盟主之位,虽然表面是为救铃儿小姐才交出的隐身衣但江别鹤可是从此当凌欢如废人一样的看待,这也加剧了凌欢想要除掉他的决心。”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今后可不能再见铃儿小姐了!”

欲再问时,三梦却是走了。

次日,我却是收到了师父的信!师父终于肯再见我了。

乘船过江,上岸时却见有一人远远的站着,低着个头。虽从她身边而过,但我却始不敢再看一眼,当越是觉她身上的衣服似曾相似时,我越是不敢直面于她。

终于走过还没几步,却是听她道:“你果然守信....”

“怎么是你?”我虽说服自己,身后的人真是你但却想不出你为何模仿了师父的手迹!也许只是这点让我鼓起了说话的勇气。

“你的伤好些了吗?”

我想你或是听谁说了我背上有伤,要不然如何会问起这事。然我眼望向山上的同时却是很想知道你是否上过了山了。

“你把我师父怎么样了?”

“让我看看....”你说着话的同时已是向我走了过来。

但不知为什么你说话的样子总是让我不禁想起以前的事,好在我终还是摆手:“你是不是上山找过我师父?”

“解铃还需系铃人,怎么?你还在生我气?”你欲哭无泪的样子甚是让人生怜,但我如何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会此时抱住我,兴许是知道现在的我会是躲开也或是其它。

“别这样。”

我话声过后,你仍没说话,只是哭着。泣不成声的说了四个字:“你嫌弃我?”

“没有!”对于此时的我来说,你是否已把心交与过他人并不重要了。从你脖子上长长的红印,可看出他待你并不是很好。

“你还记得吗,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我说如果我爹娘不同意我们俩的事,我们就一起离开山庄,到一个谁也找不见我们的地方。你知道吗,我现在过得并不开心,这些年,你还好吗?”






“这些年..哼,不过几月,何以...”

“我娘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而且我还知你爹也死了。”

然而你听了我的话后,却没有丝毫的震惊。

“我娘说如果不是当初爹他找人模仿你的笔迹,也许就不会有那天的误会了!你说如果我们可以从新来过,那我们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你说对吧?”

“你太天真了,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的如果,你明明知道我和你已是不可能了。”

“我明白了,原来以前你从来就没真正喜欢过我。”

“若非要说喜欢,我想这一辈子也就爱过你这么一个人而已。”

“你要去哪 里?”

“你!...”

我虽向后退了几步,但还是跪在了地上。身上的流血不止的伤口,是你手里的匕首所致。我终于在你脸上再次看到了笑,但那笑却是让人抽心的,我完全没有想到也想不到的是你然是要杀我,何还要对我说那些话。

“就知道,你这个人最放不下的就是感情了!都这么久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我知道你武功高,一般人近不了你的身,但是用情却没想是最有效的。”

“你就为了给你爹娘报仇?”

“只有你死了,我的心才会好过。”

“那你刚才所说的...?”

“我都说是以前了。果然还是老样子,真假不是你问的事了,现在我只要你死!我娘身上受了四刀,我会一刀不少的还在你的身上。”你说着却是流出了泪,只是手里的匕首却没停,就在你再次挥过时却是听见了叮呤的撞击声。

你看着前来的人,有些吃惊:“三梦!”

“小姐,你未免也过份了一些。”

谁对谁错,已然不重要!我只想早些离开这地方:“不要说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三梦所说的事,我自然是知道,但只觉又是何必。

“走。”

只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我便是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三梦的声音响起:“四弟,快拿药出来!”

“怎么弄这么重的伤回来?”

又过了许久,我渐渐醒转,此处是像是在一间客栈内,楼下甚是吵闹得很。

正从里屋出来的三梦见我醒转忙是走上前来:“你终于醒了!”

“我是被痛醒的,我说刚才你们为什么不带我去药铺看大夫?”我虽绑着纱布但每说一字胸口都是痛得紧。

听声而来的夜罗刹也道:“对啊,你们刚才为什么不去找大夫?”

三梦不急不慢的回道:“我这不是怕那凌欢发现我们吗,”

“怕那也只是你怕,你让我一人进去不就是了。”看着包扎手法便是知可能是他二人胡乱弄得,只是这伤不知得等到何日才好。

三梦:“就你当时那个神志不清的样子,一个人能进去得了?”

“我....”

五日后,三梦和夜罗刹见我能自行吃饭便是说要出去一趟,多久回来却是未说。两人走后,又不知过了多久,只被突然响起破门声给惊醒,起身时门口已是站了一人。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进屋来的是吴石跟前的带刀侍从:“你已经受了伤,就站着受死吧!”

“这样,”我并不想多说一字,只想把力气都用在对付这带刀侍从人的身上。从身法上看,上次死的人虽没一人活着,但那吴石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不会这么难对付。

到后也只能处于防守状态,好在夜罗刹回来的及时。

“吴石的人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这儿!”

“怎么只你一人回来了?”

“我们原本是要去江别鹤陵墓,但在墓前却是看见了上吊自尽的管家。去江家庄时听那庄里的丫鬟说凌欢带着江铃儿去了洛县镇。”洛镇又名洛县镇,只是大家有时习惯简称了。

“那不是很好,从此隐姓埋名。”

“说什么呢!那凌欢现在已杀了吴石,夺回了隐身衣。你难道不知是他和吴石用计杀了江别鹤夫妇!你想他会对江铃儿好?三梦说凌欢向来与那洛县镇的县老爷交好,那县老爷总有些奇怪的爱好,总之三梦已是过去了,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夜罗刹说着已是匆匆离去。

伤未全愈,所以不敢骑马,只得步行!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洛镇,镇上的人都跑去了城楼处。

城楼上挂着奄奄一息的江铃儿,我只看了城楼上那两人一眼便是飞身而起!只听得那县老爷问身旁一人:“这人是谁?”

那人回:“不知道,”

救下江铃儿后,把她扶到就近的茶楼里,进门之时便已是对那看稀奇的小二说道:“你可得要好生伺候着。”

小二只回着:“晓得,晓得。”

再回城楼下仍是不见有那凌欢的身影,倒是三梦和夜罗刹不知从何处跑了过来!看二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些伤。

“你也真还敢来!”

声音是从城楼上传来,扭头望去只见石柱上的人确实是凌欢,只是不知为何他却只露出了一个头,注视了一会儿才发现那可能就是隐身衣了。

而就在这时三梦对一旁的夜罗刹小声说道:“你我趁他不备,你尽量让他露出后心,我便用出必杀!”

夜罗刹点头允道:“好!”

“你们俩不要插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况且他的目不就是引我到这来吗!”让我意外的是凌欢居然听见了我的话声。

“不错,我是看你们两个那么情投意合,也就成全了你们。”

听此,我这才想起三梦,五天前所说的事果然真的。当初江别鹤会把江铃儿许给凌欢,完全只是因看重他身上有隐身衣而已,而且他又是四梦人的梦主。然而凌欢可并不喜欢江铃儿,疑心很重的他这些年来不过是为了得江别鹤一句认可,纵始江别鹤许诺婚事但始终不相信江铃儿会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并一直认为江家人并没有把他当成一家人在看待。要不然那日,李琼花怎么突然说起要去他的出生之地去,好在及时商议并让吴石稍做了准备。

“你冤枉她了?”

“说什么?别以为你们私会的事没人知道!如今就不怕人笑话的告诉你吧,我可是有好几次看着那女人独自一人在屋里看着那梳子发呆。”

听凌欢说到此,我已是拿出了怀中的东西,那日要不是江铃儿在我面前拿出,我也决然不会信了她的话!现在想想倒是有些荒唐。

“你说的梳子,可是这个?”

“那老管家果然没有骗我,还真到了你这里。”话声中夹杂着剑鞘声,但那头却是已突然不见!我虽急忙把梳子装回了怀中,但已来不及出剑,刚将手已横便只听得一声刺耳声响。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吴石为什么会非要用我的隐身衣才肯去杀你了,他就是为了你手中的剑。”空中有话声传来。

“的确不错,你猜得一点没错!”

凌欢虽能把剑藏于隐身衣中但却是接不得急招,剑很快便显了出来。

“不要杀他!”就在江铃儿惨白着脸惊呼声起时,地上已是传来一声响!那处不见人却有人血在不断的流出。

我早知不能轻易胜过,所以备了暗器在身上,就算凌欢能识破我虚招和意想不到的暗器但却不能想到我只是为后招准备足够的时间。虽然轻功,我从未在人前显过但自得夜罗刹指点后便是悄悄练习。于暗器,全属自己夜里一个人研习出来的!虽不能百发百中但却是能在发出之时注入了体内真气,就算飞镖不能伤到人但顺带的风却是能在倾刻间入了皮肤,轻者只感有刺痛,重者却觉骨如蚁啃。

做为一个杀手,就是永远不要让对手清楚了你的实力。

“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就在我回头看向江铃儿时,她已是晕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三梦忙是上前:“铃儿小姐...铃儿小姐...”

二天一夜后,江铃儿方才从晕睡中醒转:“他人呢?”

守在身边的丫鬟高兴道:“夫人,你终于醒了!”随即踏出门外,叫着:“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三梦闻声赶来:“铃儿小姐.....”

江铃儿似有回忆的喃喃自语“他人呢?”

“他已经走了。”

“我没问那人,我说得是凌欢,凌欢他人呢?”

“我已经吩咐手下把他葬了。小姐,你不要去了,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去干嘛。”

“我和他再怎么说也是结发夫妻!纵然他再是不对,我又怎能不念?”

“宁少侠让我把这个,转交给小姐您。”三梦说着已上前递给。

“那人说他去了哪?”

“没有。”

江铃儿说着已是那手中檀香梳子扔进了炉盆中。

回忆:

天,下着雪,地上四尺厚的积雪。

我终于转过了身。

“此次一别,不知何日能再见,宁少侠真要走?”三梦语有迟疑,似有深意。

“选择不再见,大概是我心意已决,去意已定。就送到这儿吧,等江铃儿醒后,劳烦您把这个交给她!”

夜罗刹似在想什么?只不一会儿,他便是抬起头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你可能感兴趣的:(江湖两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