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看定女鬼,正欲披衣作法,忽然看见马午老婆的灵魂正欲脱离出来。
“唉?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不直接取那小孩的魂魄,反倒要去攻那成年人的躯体?难道...她的目的是马午的老婆?”
只见那女鬼慢慢起身移向床头,目光也慢慢从天乐转移到天乐妈妈的身上。
这时天乐开始挣扎,嘴里哼哼唧唧。九叔猜想,应该是那孩子火炉太低,能在梦中瞧见不干净的东西。
女鬼伸手去抓扯马午老婆魂魄的手,马午老婆的身体在床上一动不动,灵魂却在暗自发力,与女鬼纠缠不肯离去。
此时突见床头一阵金光,女鬼一阵惨叫。
原来是九叔偷偷在衣柜内,拿八卦镜对准月光,将其反射到事先隐藏在床头的符文上,符文正好罩住那女鬼,将其逼退到之前坐着的椅子上。
九叔冲出衣柜,正欲抽出桃木剑,拿下女鬼。女鬼早却已不见了踪影。
这时候马午老婆的魂魄已经回到躯体,九叔突然瞥见这女人的手有被灼伤的痕迹。
结合刚才种种,心中暗自思量。
经过这一番闹腾,床上的三人早已醒来。马午连问九叔,拿鬼一事进行得如何。
九叔没有说话,只让他跟着自己把器具拿回自己的老宅,再做打算。
马午跟着回到九叔老宅,放好东西,正要出门,九叔拉住他问道:
“我问你,天乐是你现在老婆的孩子吗?”
“当然是啊,天乐是五年前的清明节出生,他妈妈生他的时候费了很大劲儿,当时医生说家丽心脏都停跳了一阵,还以为抢救不来了,终于福大命大,老天保佑。”
“家丽是你这个老婆吗?”
“对。其实...我以前也有个老婆,生孩子的时候小产,大的小的都没保住。后来家丽生天乐的时候我也担心呐!唉...可惜阿凤跟着我这些年,没享到福。”
“那阿凤和家丽长得像吗?”
“不像啊,家丽身子骨比阿凤好,要壮实很多。九叔,你问这个干什么?”
“嗯...我问你,你可要仔细想想,家丽生完孩子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马午深吸一口气,仔细回想这几年,“你这一问,我也有点想法。家丽刚介绍给我的时候,是个很大方的姑娘,干活勤快,也爱和邻居说话。自打生了天乐以后,就不爱出门了,活也干,就是干多了身上不舒服。另外,也没以前爱说话了。我以为她这是生孩子的时候伤了元气,毕竟是鬼门关走了一回呀。”
九叔听完点了点头,“那她可能是没能从鬼门关回来啊。”
马午听着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的老婆是好端端地睡在自己旁边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现在的家丽可能不是五年前的家丽了。”
“这话怎么说?”马午皱着眉头,拉着九叔的胳膊,情绪有些激动,心里也猜出了些什么,但还是想听九叔确认。
“五年前清明时分,鬼门关开,先人回家团圆。阿凤恐怕是回家吃饭,没找到你。这时候家丽生育天乐,正是阳气虚弱受损,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阿凤找到医院去,她和家丽两个阴盛阳衰,恐怕现在的家丽...早在五年前就已经不是家丽了,她今晚能被我的符光伤到,也证实了我的想法。”
马午听完睁大了眼睛,心里既难过又担心,“你是说...这五年来,是阿凤?!那她现在和天乐单独在一起,她会不会?”
“这个你不必担心,阿凤只是想附身还魂,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只是家丽命不该绝,阳寿未尽,她的魂魄被逼出体外,又思念儿子。所以每年清明都回来看上几眼,也在和家丽抢那副身体。”
“那...那...那我该怎么办。”
“阿凤这样做不合规矩,这样下去她支撑不了多少年。明晚皓月当空,家丽还会再来的,你先不要声张,明晚我们再做打算。”
马午只能点头,脑子仍旧是一片空白。
第二夜白月当空,阴气最盛。九叔带齐昨夜的器物,还另请了一道符,悄悄来到马午的窗前。
依旧是子夜时分,女鬼呜咽声慢慢传来,九叔把手里的符攥紧了几分。马午在床上心绪复杂,闭着眼睛装睡,想着睁开眼睛看,也看不着什么。
女鬼在床头坐着,仍旧盯着天乐看了好大一会,眼泪流了满脸。而那张脸和床上的家丽并无两样。
之后,女鬼移到床头,用手慢慢扯出家丽身体内的魂魄,这魂魄仍旧舍不得走。九叔并未有动作,立定看清女鬼扯出的魂魄,果真和第二天马午给他看的照片上的阿凤一个模样。
九叔马上冲进房内,咬破手指,将手中符纸上的符文蘸血画了一遍,然后贴到家丽的身上,并喊道“阿凤,时辰已到,还不速速归位!”
此时附在家丽身上的魂魄慢慢离开了身体,九叔用八卦镜对准月光照着他,又马上对躲在一旁的女鬼说“家丽,快回到你的身体里去吧,不可再错过了。”并叫醒着的马午揭下符纸。
女鬼满脸泪痕地看了九叔一眼,立即躺到家丽的身体去了。
九叔拿起旁边的瓮,将八卦镜慢慢移动到对准瓮口,阿凤动弹不得,只能钻入瓮中。九叔立即用八卦镜盖住瓮口,又贴了一张符。
做罢这些,家丽和天乐也慢慢醒来。
醒来的家丽连忙抱着天乐痛哭,只叫唤“我的孩子啊”。
马午看着家丽,也是满脸眼泪,心中欣喜,却又难过。
他对着瓮口喊到:“阿凤,是你吗?”
“马午,是我。这些年是我对不起家丽,但是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和天乐。我自知时辰已到,要是把我油炸刀剐,我也不后悔。家丽,对不起。”
床上的家丽抱着天乐只是哭,说不出话。
天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躲在妈妈怀里看着那个瓮,只觉得难过。
九叔见到此景,只安慰道,“今日这一切,自有命数。阿凤并未作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会替她好好作法超度的。”便抱走瓮回了老宅。
自此后,马午家的桌上多了一副碗筷,天乐再也没见过床头椅子坐着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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