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园集

自序

数十载寒窗已过,也拟书生费笔墨。只今唯羡闲云鹤,当时年少欢乐多。

近来无事常忆昨,最怕人老残梦破。当如木兰做巾帼,不信女子生来弱。

世间冷暖欢情薄,得失命里并非祸。萧萧然几年离索,断无个虚度消磨。

且尝尽酸甜苦乐,看镜中泪眼婆娑。满怀心事无处说,写文章与君一诺。

静园小记

我有一陋室,在废墟兮,在僻静处,朱门不掩。

时见青藤丝瓜、飞鸟和白墙。

我披戴晚霞,过一桥,一排青杉树。

日暮时分,弦歌而归。

睡意若无读诗文,我欲醉眠且关灯。

有几个好友相问,从此潜心做闲人。

待来日,种几盆花草,挂几幅字画。

邀他酒朋诗侣,粗茶淡饭,畅谈一番。

清风拂面,落花依草。

处处与人为亲,何物不能喜?

就守着几分傲骨,几丝落寞,几点苍凉。

寻一缕山泉,一抔月光,一世清明。

常想虚心低头竹,勿忘孤芳自赏梅。

管它流言寒风多凛冽,我自哑默心安无偏斜。

莲花性本出淤泥,何须他人怜苦声。

苍老

我的心里,有这样一个祥和的世界。

一片稻花香,几缕袅袅炊烟。

落花一心随水去,四面青山笑开颜。

几处竹屋,几棵梅树,瀑布下,泉水叮咚,浣女洗衣归。

闲来蓑笠立孤舟,细雨蒙蒙扑人面。

采茶清明后,与君话桑麻。

有蝶恋花,有鸿雁同,有鸳鸯飞。

在长桥下,在梧桐旁,在西窗边。

可练字,可品茗,可题诗。

几本书,几个慵懒午后。

浮生万事,问君还有何愁?

人生苦短,苦也能乐。

言必有失,言多必失。

不如在藤椅上,回味旧时光。

对一湖荷花,两两看不厌。

青丝到白发,沧海到桑田。

孤独

我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一小块天空,一只很盲目的狗。

一扇铁门一样浩浩荡荡的牢笼感,坚固地被隔离开。

我与这个世界亦是隔离的。

孤独,是冬日里一杯暖胃的酒。

是干涸大地渴望允吸雨的泪滴。

它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我,不可遏制的。

在喧嚣时,在拥抱中,在被爱里。

我都是有城墙的。

后退,收敛,乃至蜷缩。

我在这里,有一种无限延伸开去的安稳感。

我爱你们,所有的疼痛和不完美。

红楼梦

一部红楼多少梦。

最难描摹是爱情。

宝黛相恋,细水流长,顺理成章。

终归是物以类聚,知己何求。

可惜婚姻,大多是一种组合式交易。

一个差不多的人,烟火一生。

一个女子,活得糊涂些好。

繁盛的东西,就如同烟花,不能恒久。

我们很多人,都有一种病态的喜欢。

喜欢残缺和遗憾。

享受疼痛和撕扯。

年少时读红楼,隐隐泛上来亲切感。

仿佛是毁了几个家族中嬉笑之人,哑默了旁人,踢走了俗人,只剩下宝黛,两两相看。

故事从来是写不完的。

谁都没有活够,爱够。

我终是为你,流尽了最后一滴泪。

死亡

我要树葬,在一个沉沉的沉沉的有月亮的晚上,深深地深深地睡去,再也不醒来。

窗台上,总有些飞蛾的尸体,没有活过的证据。

每一个飞蛾,都有翅膀,每一个飞蛾,都有过往。

谁记得,记得又如何。花开花落,人来人往。

一场悲欢梦,欢喜都是空。

夕阳西下霞满天。

枫叶纷纷似蝶飞。

黄花满地忆红颜。

日子,有时候不经过,有时候不肯过。

我不是悲观者,我是凡尘摄影人。

终是客。

妖艳

那一片倒塌了的残垣上,灰的黑的散乱着,铺陈着一种晦暗的没有力气的氛围。

倒了的倒了,没倒的亦没有挣扎的样子,好像洪水来了,也没有往上爬的意思。

突然,跳跃出几朵灵动的明丽的富有表情的鸢尾花,浓烈着,歌唱着,带着一种自我静谧的张扬的笑。

那一刻,我明了,妖艳的味道,是一袭旗袍,也是一种舞蹈。


疯子和缺陷美

尼采、叔本华、歌德以及张爱玲,他们没有一个不是残缺的,所有的伟大都在于残缺了生命里一部分,去补充扩大和滋养另一种的丰富性。

我爱他们的异常化,爱这种剥夺式弥补。

爱他们在满是荆棘的路上,一路欢笑一路悲歌一路自怜一路匍匐前进。

前面没有风没有雨也没有路,那就用身体来走。

反正不必费口舌,一切的一切交给时间来回答。

张爱(爱玲,我唤她张爱)

我对张爱,始终是种牵扯不清根深蒂固又与生俱来的亲近感。

但凡有一点是关于她的,都小心翼翼拾起来,也觉得好。

如同犯花痴,从此着了魔。

张爱是紫色的,华贵艳丽背后又满是小洞,张爱是青色的,凄绝冷嘲中有飞扬的姿势。

她是一个有骨架子的女人,一生的血和泪,笑与乐,都不太多。

自顾自绚烂着,萎谢了,远离了。

不动声色也名扬天下,待人总隔着玻璃的,暖得终究太稀疏了。

这世界给她美好的东西太单薄破碎。

命运总拿着一点应付她,她一握紧,就溜走,安稳于她是奢求。

我总怕她凉了,怕她有分寸的笑,怕她吃不到想吃的糕点。

她不缺爱,只缺理解。

秋海棠和幽谷百合

秋海棠和罗湘绮,痴男怨女的爱情,看得让人揪心。

心疼于秋海棠容貌被毁,心疼于湘绮命途多舛孤苦一生,心疼于梅宝和秋海棠的父女情深,心疼于梅宝的懂事乖巧,心疼于岁月使人老。

幽谷百合亦歌颂这样一种爱情,让人抑郁至死,得不到便生无可恋。

爱一个人到不惧怕死亡,是多么幸运而又悲伤的福分。

凿梦

许多人顶着脑袋呼吸,也有人顶着脑袋开凿自己的梦。我要开凿我的梦,即使头破血流。

他年攀桂步蟾宫,必定有我。

悲欢一梦

这个世上但凡有一点让我觉得是真实的,除了我的疼痛,还是我的疼痛感。

人生是虚无的,终归走向虚无。

许多灵魂无处安放。

而过去也等同于一种隐性死亡。

每次生命的体验,在回忆的长廊里展览。

我独自参观。

我是富有的,因为我领略过生命的美好。

儒林外史

势利之心,自古有之,有之避之,虽然明知。

天真和维持天真,是一门学问。

赛说很讨厌你,听你讲课有种脑袋凉到肺,脚心凉到胸口的感觉。

她连醍醐灌顶和茅塞顿开也不会用。

碰撞,火花,深思。

像是从一团团毛线里,找到一个症结的东西,找到一面镜子,在指手画脚别人的同时,自己的不堪也被一览无遗。

每个人或多或少,或隐或现,都染上了一点。

《外史》是治愈系的良药,描写了文人百态,阶层众生相。

找到了,不禁愕然,长叹,乃至郁积,久不能言。

但凡能在死水里激起微澜的,便是一种荡漾,总会晕开去,变得更有波纹。

庄子

这是一个很可爱的男人。

智慧与天真并存,矛盾和感性同行。

当我们无路可走的时候,他是很好的救星。

我对于他,仅窥之一斑,就受益无穷。

人类的感知力,几千年来,仿佛没有太多长进。

我总觉得,他不曾走远,话音未落,朗朗笑声常在。

伸出手,能触碰到一些什么,想抓住,却转瞬不见。

有时候,求知就是孩子一样的捉迷藏。

他传授我一种破坏力,在废墟荒地里播种蔷薇。

花开,荼蘼,我化蝶飞。

真想请他喝杯茶,在古树下,清风徐来,闲聊几句,便觉浑身酣畅。

好的人,能让你过滤掉杂质,有清洗作用。

苏轼

像草莓一样的文人,每个人都能接受并喜欢的口味。

他的词不像词,却别有味道。

文体的东西,虽不可乱,但也该有创造性,不然终会枯萎、干涸。

“不与梨花同梦”,我看到的是相知相怜相忆相惜。

千言万语,千般万般,无与伦比。

他的一生,功名成就,不温不火地接了。

粗茶淡饭,苦涩颠沛,不动声色地受了。

他的坦然达观,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打心底里生长着,不息不灭。

男人爱他才,女人爱他情,完美通杀。

纳兰容若,仓央嘉措

我觉得这八个字,对联般工整,读来唇齿留香。

这两个人,都是一种传奇,浪漫才子痴情种,回味无穷。

纳兰情采为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生得人间富贵花,偏爱冷处厌繁华。

短短一生,惜花,惜友,惜女人。

总活在回忆里的男人,是没有出息的,但也最动人。

仓央嘉措,生性洒脱,放荡不羁。

这个贪心的男人,要入佛门又要心上人。

他是最没有隔离感的班禅,一个彻底的凡人,被情所困。

他拥有过最灿烂盛开的爱情。

两人的文字,都来得真,浅白之处不乏浓烈,平淡方能感人心脾。

他们的故事,源源不断地被解读,被剖析,被人挚爱。

茶花女

看三遍哭三遍。

如果从未梦醒,不知鸟叫,不觉山高,不谈爱情,也不讲究生命。

那一生,如无名花,在角落,开了便开了,谢了就谢了。

可她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什么是美的,什么是好的。

她没有退路,最好的年华,最好的爱人,最好的时间。

她说:你若爱我,就让我用我的方式来爱你。

她和他都有很大的漏洞,但都没错。

只是他们不知道,命运的复杂性,社会的规则化。

让爱情,就像流星,很容易陨落掉。

濒死之际,她后悔了,后悔当初的仁慈和心软。

早知如此,就更狠更彻底更用力去拥有,哪怕万人阻挡,哪怕深陷泥潭,哪怕天崩地裂。

她的爱情,至少赢得了他父亲的尊重。真爱,是应当被理解和宽容的。

多么渺小的人类,多么庞大的感情。

多么遗憾的结局,多么美好的想象。

安娜和娜拉

苏菲·玛索版的安娜很有蛊惑性,那双眼睛,真会说话。

电影改编把所有人都暖化粉饰掉,安娜的死,还有什么理由和震撼力?

人都是愿意去同情的,在同情的时候,衬托自身高贵善良。

怜悯,其实是弱者才有的姿态。

听从内心的声音,需要勇气和坚定。

安娜卧轨,娜拉出走。

都是一种悲壮而愤然的反抗。

哪怕结局是死亡,哪怕别人异样目光,哪怕流言的重量。

安娜的爱情,并没有让我动心,总觉得差一点点。

以自杀来抗议对他的失望,多任性而天真。

不要依赖一个男子而活,才是最好的状态。

因为,任何的感情,都是一种冒险。

可是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

蒲宁

喜欢他的散文,很美。

俄国庄园、苹果树、骑马狩猎、盛宴舞会、牧场和狗、胡子和洋葱头墓地。

一本正经的管家,并不聪慧但憨厚的仆人,秃头和破帽子,绅士般的。

酒,各种酒,白兰地、伏加,光影交错。

土豆,刚捕猎的野味,晕黄灯光,没落的贵族病。

几本封面老旧珍藏完好的羊皮书。

朗诵,高谈阔论,雄心壮志,待我来拯救这一塌糊涂的世界。

夜深了,不成眠。一堆的哀愁,一堆的洒脱,两两相看。

时间,在伟大的妄想中,耗过去了。

一辈子,好灵敏的落差,我还未老,你别走。

李碧华

这个女人,不拍照,不露面。

常常把话说得让你一惊一乍,忽冷忽热,内心风起云涌又哑口无言。

看她的文字,像和高手过招。

哪怕是散的闷的琐碎的没有威力的字眼,也不容跳过。

始终怕着,提着,不知道她在哪伸出一把利爪,把你弄得一身磕磕碰碰。

我喜欢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喜欢这种孤傲和冷峻夹杂着锐利。

她给我最痛的一刀。

棋逢对手,是件很欢呼雀跃的事。

张国荣

同性恋、自杀、美男子。

歌手、演员、年轻、前途光明。

他的眼睛盛放着无数个故事。

听他的歌,看他的电影,痴痴的,不知所云,又欲罢不能。

有些人,停留在迷恋,就好。

隔着烟雾妖娆,弥漫开来,给他一个拥抱。

远远的,哪怕你们从未见到。

你就是认识他,像个老朋友。

不着一字的老朋友。

琦君

带着厌弃、失望和肃然去读她,然后懂她,对她笔下的人物了然于心,如数家珍。

每个人有自己的标签,每个人都没有老去死去,活蹦乱跳。

文字,能把人保存完好,把很多东西变成木乃伊。

文字,是没有色彩和形状的照片,定格很多画面。

琦君的文字毫无花样,行文流水。

关于做人,生命和价值观,是一部很好的教科书。

该作为启蒙读物般的位置,教化熏陶人。

她如此平常,波澜不惊。她被爱灌溉,又用爱来反哺别人。

哪个地方,你被她击中了,眼泪落了,兴许还不知道,觉得莫名其妙。

菩萨心肠,寓意深长。

人生,也是这么平淡的平淡的,弹指几十年,一壶茶的时间。

音乐

古筝,钢琴曲,偶尔的交响乐。

高山流水觅知音,是种漫长的幸运。

最好的音乐,能疗伤,能催人泪下。

我没有这种福分。

听歌会心绞痛,近乎病症。

靡靡之音,怪不得被孔子列入黑名单。

但音乐,是很好一味药。

让人心变柔软,有所思,有所悟,有所不舍,有所回忆。

儿时,学水墨画。

勤奋得很,擅长临摹,临摹得像,引以为傲。

即使我一生学画,也难有所成。

艺术的东西,永远是天分居上,努力和因缘际会的组合。

大抵缺乏点创造性,循规蹈矩和势利也有关联。

服从,不允许差异,不允许例外。

中国人的接受力,有时缓慢至极,如果快到不行,就易偏离。

字写得好,也是端正的,笔锋苍劲,老成得不行。

山水画、油画,但凡是美的,都要接收,安静欣赏。

人生,有很多地方也需要留白。

中国人,容易愚孝,孝无可孝。

父母生养之恩,必报必当铭记。

当梦想遇见亲情,当渴望碰到束缚。

他们有种理直气壮的权利干预我们人生的选择。

我会恰到好处地反抗。

我恋家,也常能让他们笑口常开。

不虚度光阴,能无愧于心。

宗教

我对宗教,总有种隔离的沉闷和亲近感。

无法拥抱无法虔诚。

他们觉得自己有信仰,与别人不一样。

又宣称众生平等,那为何跪拜,为何有区分?

这世上没有绝对真理,却存在一堆堆的规则和要求。

自打嘴巴的事,在宗教上有种严肃的可笑。

很多问题,他们给不了你答案。

唯一的要求,是无条件服从和执行。

别问为什么,我说了算。

让人有种假装的不彻底的相信。

贵远贱近

我喜欢古镇古玩古建筑,古文古人古时代。

厌弃世俗的人心,一派胡言、荒谬和愚蠢。

得不到天上的星星。

看不清眼前的风景。

仰慕白天鹅,踩扁癞蛤蟆。

时过境迁,也许白天鹅,还比不上癞蛤蟆顺眼。

距离,有一点还是好的。

野生女子

有的女人,不必结婚。

不把爱情当养料和阳光,从容不迫,笑看风云。

一个人,把日子悄无声息又五颜六色地过了。

再孤单也轻描淡写,不轻不重一笔带过。

听老旧的CD,看老版的影片,点蜡烛喝红酒。

养活自己,再去谈爱。

不和二十岁的男人耗时间。

不和五十岁的男人有交集。

把生活做到雅致,把感情看得奢侈。

去旅行,哪怕再老。

像没有脾气的花草,放低自己,搁哪都能灿烂。

山无遮,海无拦。

埋葬

我葬过蜈蚣、兔子、小鸟。

给它们立过墓碑,献上一束雏菊,一下午,就谢了。

那时还很年少,快乐来得太拥挤,应接不暇。

后来,埋葬过回忆。一锤一锤地敲下去,又堆上石头。

在深山里,见到一块很和蔼的坟地。有一天,我们都会被埋葬。

生活过,写作过,恋爱过。但愿,这也能成为我的墓志铭。

阿芳

阿芳生病了,社交恐惧症,自闭忧郁。

阿芳说自己连一只蚂蚁也不如。

我惊讶,转而小山似地劝慰,她笑靥如花。

她怕见人,怕说话,怕父母,不怕我。

饭冷了,她还是机械般,筷子节奏依旧。

我慌了,可我从未爱过她。一大把同情冒出来,又打下去。

我给她买了平安符,带她去医院。

像陌生人,又亲如姐妹。

三个月后,她在云南,静心休养。

我例行问候,夹杂着担心。

她最后和我说:你也要放开一点。

我想反驳,却哑口无言,我厌弃自己。

小虎

它陪了我十五年。

如同我的手脚,它温顺乖巧,比一个好人还好。

它很喜欢我,我很纵容它。

很多人想带走它,五千块,五万也不卖。

它本来很小,后来老了,没有牙。

那年,它生了重病,我大哭着喊医生给它挂点滴。

它很善良,没有在我眼前离开。

它是在我世界里第一个离开的亲人。

我再也不养狗。

它的墓地在不远处,我决心行跪拜礼。

但我没有,一次也没去,想到就痛。

后来,我在吴山上,遇见三三。

它的主人说:你以后一定会嫁个好男人。

我大笑不止,笑中有泪。

哗众取宠

她们在我的眼里,是一群小丑。

自作聪明,目光短浅。

一颗颗黑暗杂乱又世俗的心。

现实和妥协,是她们的技能,我学不会。

对别人的一切指手画脚,喋喋不休。

全天下,也是她们的。

她们依依呀呀,汇成不规则的云。

我躲在泥泞里,真想把她们射下来。

如果不合群,就是种失败。

后来,风雨来时,云团散去,我还在。

理想值

绝大多数人,都未达到我的理想值。

不明白我的潜台词,不接受我的小固执。

很多人活着,但不是每个人都在生活。

我有很多禁忌,很多人挑战过。

我的世界很小,最好不要打扰。

若爱我,信我,给我自由。

我并不完美,我总想要飞。

至少感受过风,摔了也不算狼狈。

闲情偶寄

微暖午后,去割荠菜,时已初冬,山是染色了的,田间时有枯树,时而鸟鸣,溪水涓涓。

银杏和枫叶有种张扬而静谧的美,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路过一座安宁的墓地,覆盖着嫩黄的石榴叶子,遍布的野雏菊,没有心计的笑。

古道上一摄影人,我带着他去了我的秘密基地,夏日恍然结冰,刻着思过崖三字。

路遇一老妪,打柴归来,笑着坚拒我的帮忙。

还有老人送我草药,有一堆坍圮的木楼,时光像在倒退。

这里的狗,也有种事不关己的洒脱劲儿。

儿时荡秋千的石榴树,后来不结果了。

我想和他在这里终老下去。

这也许就是我澄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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