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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芊儿无敌青春之月牙庵外救美男
临近过年了,大管家开始张罗过年食材。腌腊肉,蒸年糕,做麦芽糖,包饺子,三十大家聚在一起喝屠苏酒,喝酒时席上端一个“五辛盘”:盘子里一片青青绿绿的生辣气冲天,分别放着五种蔬菜,乃是大蒜、小蒜、韭菜、芸薹、胡荽。除夕之夜,尚书府上下没人休息,大家守在一起说话吃点心,热热闹闹地守着岁。
到处爆竹声声,喜气洋洋,尚书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赞这难得的乱世太平,只有芊儿心烦意乱。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段凌风不知道现在何处,伤势如何。父亲周锦城大年初一去给皇上拜年的时候,仍然没有见到段凌风,大家似乎都忘了这件事。这世道!
往年顽劣时,这过年几日她跟个野小子一样到处耍,今年,竟无论如何也兴奋不起来。
越热闹越孤单,芊儿对眼前到处喜庆的节日气氛,有一种强烈的疏离感。天寒地冻,她只想飞向天空,俯瞰着苍茫大地,质问苍生,把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逼到了什么地步!
气温仍然没有回暖的迹象,阴山以北至胪朐河一带千里冰封,往年的优质牧场已全部冻成坚硬的冰茬,牧民只能把羊群赶往牧草更富足的南方。契丹军南犯入侵,希望开拓新的疆土,满足牧民的游牧生活。
自月牙庵不告而别后,段凌风乘一匹快马,马不停蹄直奔契丹军营地。两天后的傍晚,段凌风来到契丹军驻扎地附近,伺机嵌入契丹军营。此处四周环山,中央一块空地上,契丹军正在帐外晚餐,守卫严而不露。段凌风趁哨兵不备,将其打晕,换上其服,潜入马场,却发现一匹马的马蹄铁上印着顺字。再仔细观察,发现有半数马匹都写有顺字,这让段风谷非常奇怪。正在纳闷,忽然听到两个声音在对话。
“大人,这次我契丹军不战而胜,多亏了成大人的暗中帮助,若不是大人您买通段凌风身边随从,了解段凌风的作战计划,又拟造段风谷通敌叛国的信函上告皇上,我们也绝不会不费一兵一卒就获得这上千顷牧场。”
“碣石山大人,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云熟煤矿的事就归我成某了。”
段风谷听声音耳熟,待声音靠近,风谷立刻分辨出,其中一个人正是当朝兵部尚书成利新,成妃娘娘的哥哥。
没想到,成利新竟然为了私吞矿藏而与契丹国私通,并且加害自己。这个逆贼!
段凌风知道,要想给自己澄清,必须有足够的证据。
段凌风在帐外等候,等了半个时辰,待军营侍卫喝酒吃肉疏于防守时,他快速把马场的围栏解开,点燃一挂爆竹,马匹听到鞭炮声受到惊吓,四处奔逃,瞬间军中大乱。士兵齐奔阻拦惊马。段凌风快速潜入碣石山帐内,并在橡木箱中找到了成利新与碣石山私通的信件。
段凌风拿着信件,跨上战马,火速离开契丹大营,待碣石山返回帐中发现秘函被盗,段凌风已经离去多时。
段凌风一路奔逃,却在半路遇到成利新的人围追堵截。眼看前面是河,后有追兵,段风谷眼前已走投无路,就在这时,另一对蒙面黑衣人忽然杀出,挡在段凌风面前,段风谷趁机跳入河水逃跑。
寒冬腊月,河水冰凌刺骨,段凌风从水中爬上岸时,身体出现了异常。他浑身抽搐,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骨头,头像炸了般的疼,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迷迷糊糊地来到附近镇上的一家药铺,一位中年女子看其神色,赶紧给他扶至榻上,为其诊脉。发现此人脉冲混乱,气息不稳,面色发青,神志不清,一时也无法确定是何病症。于是挑破手指脚趾,挤出黑色淤血,反复揉搓僵直躯干,并辅以黄芪当归等回暖药草一并服下,等候观察。
芊儿在尚书府坐卧不宁,与其在家等候,还不如出去转转。于是跟父亲请了几天假,带着黄莺雪莲就走了。
她琢磨着上次救下段凌风后,段凌风可能会向北寻找线索自证清白,于是也往城北出行,说不定能碰巧找到他。
这日芊儿来到盘龙镇轩仁堂药铺。
刚踏进店内,就听见后堂一阵人声糟杂。芊儿顺着声音进去,发现一男子正在榻上浑身抽搐,头撞向墙壁,大声嚎叫。旁有一女人,根本无法控制住他。芊儿赶紧上前帮忙,两人死死按住男子,拖回榻上,那女人慌忙给男子喂了一粒药丸,男子才渐渐平息下来。
芊儿定睛一看,这男子原来竟是自己担心的大将军段凌风。
芊儿不敢说出真相,以防有人走漏风声再来害他,于是时刻守护左右,以防不测。
凌风虽然神智不清,一只手却死死护在腰间,一分钟不曾拿掉过。
芊儿看凌风身着契丹族服饰,知道他必是已暗入契丹,而他腰里之物,必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或许他已经拿到了证据。而他浑身湿透冰冷,想是途中落水所致。契丹国此时正是千年之寒,而他之前那身体种种病症,让芊儿开始怀疑凌风得了极寒之毒。
那女人前来谢过芊儿姑娘的出手相助,再次给凌风诊治。
芊儿根据自己的推测说道:夫人,看他的症状,许是中了极寒之毒。
女人说:姑娘叫我梅娘就行。姑娘叫什么名字?
芊儿说:梅娘就叫我青青就好。
梅娘说:嗯,极寒之毒是因为受到突然的极寒所致,发作起来痛苦难忍。可是,极寒之毒必须是婴儿期受到极寒的伤害,才会在以后的人生中遇到诱因再次暴发。这种病情十分罕见,常人根本无法生存下来。这种病情一旦暴发,就会一次比一次严重,随时会因气脉冲撞而死。而普通的药物根本不起作用。
芊儿说:那怎么办?
梅娘接着说:眼下只能有一种方法,就是,对他的前后两条经络同时按摩疏通,然后对他的十二大穴进行针灸,并以艾火熏浴。可是这些,我一个人根本是无法完成的。
芊儿说:我可以帮你。
梅娘说:我为他诊治时,需要脱掉他的衣服,你一个姑娘怎么做的了这些?
芊儿说:眼下治病救人最重要,我闭上眼睛就是了。
梅娘说:那好吧!
梅娘为凌风脱掉上衣后,突然看见腋窝下一个红色月牙状胎记,而这胎记,如此熟悉。
梅娘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约摸十七八岁,而十八年前,从自己手中接生的那个孩子正是这样的月牙痣。
梅娘不敢再往下想,她的手开始发抖,她几乎不敢再看他一眼。
她屏住呼吸,让自己快速平静下来。与芊儿共同完成这场艰难的救治。
芊儿手指着在凌风的后背上,那男人健壮的胸脯和温暖的体温,让芊儿心跳的加速,脸开始涨红,想着眼下的这个男人,曾经驰骋疆场大战敌寇,如今却在自己的眼前赤身裸体,病若游丝,芊儿的心里泛起更细腻的情愫。
四个时辰过去了,梅娘和芊儿终于完成了所有的程序,梅娘给凌风换上干净的內衫,扶到榻上,盖好被子,凌风像个婴儿般安静地睡下了。
看着这张俊秀的脸,梅娘和芊儿各自百感交集,揣有心事。
两天以后,凌风终于醒来,气色好了很多,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凌风睁开眼睛,瞬间脸红了。原来,芊儿正坐在他床边,盯着他看呢!
“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凌风问道。
“怎么啦?你不想在这里看到我吗?”芊儿笑嘻嘻地看着他。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凌风连声解释道。
“那你什么意思?”芊儿问道。
“我怎么在这里?”凌风看了看四周,一脸疑惑。
这时梅娘进来了,笑着说:“你呀,多亏了人家青青姑娘相救,不然,早就没命了。”
“青青姑娘?”凌风疑问地看着芊儿。
“嘘……”芊儿打个手势让凌风不要声张。
凌风立刻会意,明白这小丫头又撒谎骗人了,就此打住。忽然,凌风感觉自己肩膀一阵凉意,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换下,尤其是下衣也……再想想刚才梅娘说的话,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越发不好意思了。
芊儿看到他的狼狈样,顿时笑的前仰后合。她靠近凌风的脸,严肃地拉低着声调说:“段将军,本姑娘会对你负责的!”
凌风对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经过了这次治疗,凌风的身体反而强壮了许多,次日就可以下床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