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桃花树下桃花妖（10）山重水复疑无路

山重水复疑无路

文/风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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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

听了苏南的话，我疑惑地看着他，发现他是认真的。

苏南接着问我，小凝，你心里边有顾虑，可以跟我说吗？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我无法再逃避。看样子我是必须要告诉他实情了，尽管他听后，也许马上离我远远的，但是我已别无选择。

我注视着苏南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是人类！

说完，我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我等着他的跳起、奔逃还有尖叫。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却是我的手被紧紧地握住了。

我惊疑地睁开了眼睛，正对上苏南平静如水的眼眸，还有那俊美脸上的一抹笑意。

我知道！

只这三个字。

你知道？怎么知道的？

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任由它颤抖着发出这几个声音。

小凝，这就是你的顾虑吗？你还记得那次你在树上睡着掉下来，被我接住的事情吗?

我当然记得，可是那怎么样？我心里面想着，口中却说不出话。

我托住了你，当时的你是十岁左右的样子，可是我托你的时候，发现你一点儿分量都没有，心下便想着你和我是不一样的。我还知道，你肯定偷喝了爷爷的酒对不对？

苏南这样说着，脸上却流露出幸福和向往的神情，仿佛一直沉浸于那段往事里。

哦了，原来如此。我和苏南相识后，极力掩饰自己的身份，原来他却早已知道。可是我还是有一点不能明白，他那时才刚刚十二岁，怎么懂得那么多，而且他一点都不害怕吗？人不是都应该怕妖的吗?

苏南好像已经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接着说，

之所以怀疑小凝你不是人类，是因为之前在先生那里看过一部奇书叫做《山海经》的。书里边介绍了很多的奇人和灵兽，而你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桃花的香气，又是睡在了桃树上，我便猜测你是由桃花幻化而成的仙子，嗯，是仙子，不是妖啊。

其实，妖和仙又有什么分别呢，不过是修炼的程度不同罢了。为什么有人听到神仙就向往，而听到妖就害怕呢？小凝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是妖还是仙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南的话让我心里充满了感动，他非但不害怕，心里也没有偏见。只是他虽然这样说，但是世俗中这样的因缘是不被祝福的，别说会触犯天条，就是苏南的家里也是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些，我心里还是很乱，于是起身向园中去了。慧姐姐的男孩由白瑾明扶着坐在秋千上缓缓地荡着，而慧姐姐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人世间的爱情是多么美好啊，可是这爱情注定与我无缘。

苏南啊，今生我们是无缘了，如果有来世，我再做你的新娘吧。

心里这样想着，回首却见苏南已经站在了身后。他眼神坚定地望着我，仿佛要告诉我他不会放弃。我读得懂他眼中的含义，也读得懂他的心，可是我们改变不了命中注定的缘分。

怀揣着满腹心事缓缓地回到住处，爷爷说明早便回桃花坞。我说好，便坐在一旁发着呆。爷爷看出了我的心事，也不答话，任由我一个人在那里孤独着。

黄昏后，慧姐姐约我去园中游玩。府里也有一个小小的桃园，树上结满了青桃。坐在一块园石上，慧姐姐开口说苏南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她了，求慧姐姐来劝我答应他。

我问慧姐姐不介意我是花妖吗?

慧姐姐说，她第一眼见到我便知我是好女孩，但是听了弟弟的话还是很吃惊，也曾劝过弟弟放弃这段感情。可是弟弟很坚决，联想起弟弟生病的缘由，她也便想通了。

然后，慧姐姐跟我讲起了她和白瑾明的故事。

慧姐姐的父亲和白瑾明的父亲同朝为官，既是同僚也是好友，两家来往的一直很紧密。两个孩子打小就认识，后来家里便订了亲，可是长大了才知白瑾明喜欢的是他的表妹。其实，慧姐姐很早就喜欢白瑾明，每次和他在一起时就特别开心。

当知道他喜欢表妹时慧姐姐非常伤心，但是却并不愿意拆散他们。于是劝说父亲退婚，可是白府与苏府早已达成了默契，而且他的表妹也被家里安排早早地与王府的世子成了亲。

白瑾明大病了一场，病愈后心如死灰，便听从了家长的安排与慧姐姐成了亲。婚后两年，都没有欢笑，只是读书，但是慧姐姐并无埋怨，仍然像小时候一样跟在他身旁，理解他，支持他。渐渐地，白瑾明便真的喜欢上了慧姐姐，同时也将表妹安放在心里的一隅。

白瑾明跟慧姐姐说，年少时的两小无猜固然情深，但是成亲后的举案齐眉更值得珍惜。慧姐姐跟我说其实身份地位并不重要，心里的感觉才重要，如果喜欢就说出来，因缘之事不必刻意追求也无需刻意逃避，缘来缘去命里自有安排。  

慧姐姐的话让我有些明白了，缘分的事情真的不是可以强求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清晨，我跟爷爷要回桃花坞了，走前苏南叮嘱我要好好等他，乡试结束了便去找我，还要我帮着照顾先生。慧姐姐一家也出来相送，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情形，心里真是很为他们高兴。

桃花坞还像往常一样热闹，先生自带光芒，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沸腾。只有在无人时，我才能看到先生的孤寂和落寞。

转眼秋天来到了，苏南应该去参加乡试了吧。

又过了些日子，一天我在桃花庵里带着桃笙玩儿，苏南兴匆匆地来了，告诉我们他中了第二名——亚元。以小小年纪便中了乡试的亚元，实在难得。先生非常高兴，这是师娘走后，先生最开心的一天。

苏南十二岁那年来桃花坞拜师，先生倾力授课，教授平生所学，五年的时间，先生与苏南早已情同父子。

苏南乡试高中亚元，那来年就可以取得会试资格，也就意味着离他父亲同意又近了一步。经过上回爷爷给苏南治病，他父亲已经得知我就是苏南心里的女子。那几日，慧姐姐也常跟他提起我是知书达理的女孩子。他对我印象本已不错，只是若他知道我的身份，那就绝对不会同意我和苏南的亲事的。

所以，尽管苏南开心得不得了，以为再过了会试就终于可以跟我订亲了，可是我的心里却无论如何开心不起来，不只是苏南父亲那里，还有那高高在上、威严不可一世的天条。

我并不知道如果触犯了天条究竟会怎样，可是我知道那必定会连累很多人，如果是我的错，惩罚我一个人便好，我又怎能将爱我的人都扯入旋涡里来。

显然苏南并未料到这么多的后果，他还是想事情过于简单了，毕竟他经历的事情太少了，又如何懂得上天的规则。

为了会试，苏南这段时间都在苦读，时常过来向先生请教学问，天晚了便住在桃花庵。先生的身体不好，爷爷也经常给先生配些药材进行调理，先生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

慧姐一语解心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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