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饽饽”OR“小感冒”

本来是想在题目栏内输入“小感冒”,发出来却变成了“香饽饽”。香饽饽就香饽饽吧,这可是人人都曾梦寐以求的啊!如今感冒也变成了流行趋势,简直是无孔不入,而且所向披靡。和“香饽饽”一样,“感冒”也曾是孩提时代的我梦寐以求的,看着小伙伴感冒了不用上学、大人感冒了不用下地,有时假期因感冒还不用去放牛割草,而且感冒了还可以吃病号饭:炒两个鸡蛋吃!当时的我,真真切切希望自己也感冒一场!

记得83年的春天,妈妈右手骨折住院治疗,父亲在医院照料妈妈,家里剩大姐带着我和妹妹一起生活。那年春季,伤寒病在广大农村地区流行。一直希望自己感冒一场的我,终于真的感冒了。若是父母在家,可能会去村里一位伯伯家里(那位伯伯在杨村矿食堂上班,家里有各种应急药品,村里谁感冒拉肚子就去借几片药吃了,而且不用归还),找发汗片或是别的药让我及时吃下,估计就没有后续的故事了。但当时同样是孩子的姐姐,自然没想起这些。姐姐看我难受,就学着妈妈的样子给我炒鸡蛋吃。平时盼着吃炒鸡蛋,此刻却没有一点胃口去吃,夹一块儿放进嘴里,怎么也咽不下去。

当时的鸡蛋可是真正的“香饽饽”。全家的油盐酱醋都是用鸡蛋换来的,甚至我们的学费也是卖鸡蛋攒来的。平时谁家的鸡蛋也不舍得吃,总是攒够一篮后拿到义马街上卖了换钱。只有孩子们过生日或者来了客人,再就是谁生病了,才会炒几个或煮几个鸡蛋吃。那时的鸡蛋,就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吃的东西。偶尔吃一次,总会慢慢品尝,不舍得一口吞下。由鸡蛋衍生出母鸡的金贵,孵出的小鸡长到能看出公母时,小母鸡就开始受到格外照顾,而公鸡长几个月就会被卖掉或杀了做成蒸肉吃,决不允许它多吃粮食。

我那次真的病得不轻,忽冷忽热,一会儿捂紧被子,一会儿又遍身大汗淋漓。等父亲回到家里时,我孱弱得连路也走不动了。父亲连忙背我去杨村看病,让董医生开了药。后来父亲把我留给外公照料,他又到医院照看妈妈。外公那时有六十多岁,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清瘦的面庞,慈眉善目的。至今我还记得外公背着我上杨村学校南边小土坡的情景。在外公照料下,我的病得以控制,妈妈不放心,又让父亲把我背到义马矿务局医院,和她住在一起养病。

一场伤寒病,害了足足一个春天。等妈妈出院我再次上学,已经是夏季麦收时节了。后来父母每每说起都觉得后怕,说是父亲再迟回来几天,怕是就没这个闺女了。也是从这场病后,我不再羡慕别人生病时的种种优待和特权,因为真正生病的人,痛苦难过还受不完呢,哪有余力消受美食和特权?至于生病了还能大吃特吃的小伙伴,多半又是在装病的。

从小到大,我一共经历过两场大病:一场伤寒,我清楚记得;另一场是一岁半时妈妈没看到,我自己吃了几个“灰子”(李子)直接睡觉,导致腹胀,而后肠胃虚弱,害了三个月,差点送掉小命。至今看到李子时,妈妈还会念叨着让我少吃。

不得不感叹神奇的手机九宫格输入法!本来想为自己类似小感冒的症状发几句感慨,不料歪打正着打出了“香饽饽”,勾起我对苦涩童年的回忆。班里那些生病的宝贝们,经历了这场流行感冒,估计再不会羡慕什么小病号不写作业、不用上学的特权了。

只有生过病的人,才明白健康的感觉真好,才知道身体健康与我们有多么重要。其实生活中,有太多类似的情景。我们挖空心思地羡慕别人的待遇,渴望自己也能得到那个“香饽饽”,当我们自己真正得到时,却发现“香饽饽”的味道,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根本不如我们原来恬淡平静的生活过得幸福、真切!

“香饽饽”OR“小感冒”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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