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没有彩排

青春没有彩排

周国新

岁月流转，青春不再。蓦然回首，始悟青春没有彩排。拥有和错过的都成为往事，都成为那没有彩排的青春的组成。

那时正青春。十几岁的少年热衷于武侠。金庸、梁羽生、古龙的作品不忍释卷。那时电影《少林寺》热映。在那看电影还十分稀奇的年代，很少上县城的我，竟缠着父亲去了趟电影院看《少林寺》，后来农村放电影也放《少林寺》，我又看。不曾想，竟然喜欢上了片中的小和尚虎子。也曾幻想成为舞刀弄棍的武林侠客。于是和村里的小伙伴提棍对练，口内“哈哈”之声不绝；夏夜月下，空地盘坐，和伙伴们交流“武学心得”也是常事。可惜当时武校不兴，家境不振，也无缘遇到不收学费却武功了得的老僧或老道，更没有张无忌式的奇遇，否则我真能在武术上有点作为也未可知。

但时光老去，发现自己纠缠于幻想太多，却再也无法挽回。当然回想起来，了无悔意，因为毕竟是段快乐的时光。少年是易变的，而且变得很是离谱。武侠梦渐渐隐退的同时，但作家、诗人的梦悄然而至。

于是那个时不时拿着棍棒“哈哈”连声的小子，突然间异常的“文静”，开始读课本以外的书。当然那也是个乏书的年代。可喜的是我是老小，两个哥哥和一位姐姐都比我年级高，他们的语文课本就成了我的猎物。尤其是当时上师范的二哥，他带回的书里有太多迷人的精彩，《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选》有两三本，《外国文学作品选》至少有三四卷，都是大部头。还有两大本音乐书，我看不懂谱，只看词。总之，我的时光在大量的阅读中前行。

读多了，就仿着写，写的愿望很强烈。池塘边、大树下、瓜棚里，我开始用稚嫩的笔，写游鱼、写落叶、写田野。大哥当时笑着说，我写的是打油诗，然后又肯定说一个初中生能写这样不错了。有了鼓励，写兴更浓。写了一本又一本。只可惜当年的这些涂鸦，没能保存。

可惜走进高中的我，却成了一名理科生。那记不完的化学概念，那抽象难懂的立体几何，那一不小心就理解错误的运动规律，无疑让我的文学想象纠结不前。将错就错，我高中毕业上了师专，专业竟是我非常不感兴趣的的化学生物教育。但大学宽松的学习环境，给我读文学、读社科类的书提供了条件。

再后来，我成了一名乡村语文老师，函授学习了中文，好像绕了个圈，又回到了那个在瓜棚里读书、写作的时代。

来个假设，如果我高中三年选择的是文科，师专一开始就学中文，我也许离作家、诗人之梦更近。然而无法假设，青春无法彩排。即使选择错误，也无法更改。真的，我在青春的季节，还曾有过当兵的梦，拿着高中毕业证到村支书那都报过名了，结果大哥一劝，我放弃了。如果真的当兵了，我会如何？不敢想。

青春没有彩排，过往无法重来，我的青春已经不再。我写此文只是为了提醒，正在青春的朋友们：青春没有彩排，年轻也有失败，放弃与坚守必须慎重。（本文最初写于2012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