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山有妖【DKTQ】章一

群内开起的脑洞,破格得很……

架空虚构,一切与真人无关

ooc和ooc以及ooc

cp:toshiya x kyo,die x kaoru ,shinya?

章一.

从前有一座山,是座妖山。

有个小和尚在一座山上从小长到大,却没有在山上见过一个妖怪。

这一年春风化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他听着一夜风雨,一夜都不太平。索性早早起来念了早经撞了钟,提了扫帚去打扫殿前的落叶。

山间晨雾重重,有风带来低潮的水汽。他往远处望了一眼被春雨朦胧的景色,像一幅浓得化不开的远山墨黛,影影绰绰的透出新绿来。

新叶凝滴露,倒是很合他们寺的名字。

他低头看地上的红枫,扫了一层还有一层,像永远没个尽头似的。

“庭院如心,你若是六根不净,院子当然是扫不干净的。”师父不知道何时站在他的身后。

他停下手上的扫帚在心中暗自腹诽,若是要论六根不净,谁能比得上师父你。

师父也在心里腹诽,好好一个徒弟教了那么多年,这点简单的障眼法都看不出来。

“好了,你别作弄他了。“师父捡起一块石子朝着殿前的枫树上扔过去。原本光秃秃的枝干上显出高大的红色身影,接了师父的石子,乘着风落下地来。

“你这徒弟可真是白教了,不如还是让我吃了吧。”他在小和尚眉心轻轻一点,在掌心落下一片红得滴血的枫叶,笑嘻嘻的转到师父身边。

小和尚望着一脸得意的红毛妖怪,心里有些无可奈何。初春的时节里哪来这样红的枫叶,他也知道是障眼法,那又如何,反正也打不过,倒不如不要说破。

红毛妖怪是去年秋天里来的,小和尚那天开了寺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寒凉的秋风里只着单衣,背着一张红色古琴,负手看墙内伸出的枫叶。听到门开了,回过头来笑着问,“你就是薰的徒弟?”他长得不像个妖怪,丰神俊朗的好皮相,生了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方圆十里春风如沐。如果不是那一头张扬的红发,他差点以为这是哪个迷路的世家公子。

跟自己那放浪形骸的师父比起来,简直仪表堂堂光芒万丈。

他听到不由自主的往门里退了一步。“您是?”

“旧时好友,前来叙旧。”对方伸出手凭空晃出一坛酒,递到他面前。

他看了看那坛酒,再看了看对方笑眯眯的眼,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

还好还好,只要不是来寻仇的就好。

薰是小和尚的师父,滴露寺现任住持。讲求无为修道,自在修心。简单来说就两个字,随便。年岁不大,就活出了得道高僧的洒脱与闲散。什么事都不怎么在意,什么都入不了他的法眼。唯独嗜酒,每日里一半时间不得清醒。

尘世三千繁华,我且与酒拜桃花。

别人笑他疯癫,他自有自己一套腔调。醉里论道,醒时折花。这折的,自然是别人家的花。自己的日子过得朦胧潇洒,一路结下不少仇家。不能怪自己徒弟一看到这种带着家伙站在门外的人就想转身就跑。每年来寻仇的人多得他一想起来就有些胃疼。

你说这样一个无甚形状的人看着像没有一点好,偏偏弹得一手好琴能为人称道。琴音能辨君子心性,薰的琴声不像那些温文雅正的传统琴曲,总是信马由缰无甚章法,有大侠的风骨,却唯独听不出半点出家人的慈悲为怀。

薰抚着那张陪了自己就很多年的琴说,我弹的是降妖调,镇魂曲,要慈悲为怀做什么。你不懂。

有的人听不懂,就自然有懂得的人。红毛妖怪便是对这样别致的琴音,一见钟情。

年头山下闹妖,不知哪里来的精怪趁着万物复苏四处作乱。薰许久没有遇见过这么不开眼的妖怪,也许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

他带着琴来到妖气最重的那户人家,坐在院子里喝了半坛子酒,等到午夜群妖出洞才摆开琴来,琴音在指尖从山涧流淌的清泉一下去往铁马峥嵘的战场,再往波涛汹涌的深海转向深谷幽蛮的密林。流转间从容不迫,决断处力扫平川。

趁着酒意十面埋伏杀机四起。直弹得那些作乱的小妖抱头逃窜就地求饶,恨不得立刻皈依我佛。

他悻悻的收了手,却听到围墙之上有人在笑。他寻着笑声往上看,红发的妖物倚着墙撑着脸,也不知道看了他多久。有清冷的月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辉,白瓷一样光洁的脸上弯着鲜红的嘴角,在这样的夜晚里分外妖异,一双眼里的笑意却是暖的。

刚才一曲威力不小,足以让法力弱点的小妖现出原形,而这只妖物却完全不受影响,看来颇有些道行。

对方看他注意到自己,居然也从背上取下一把红色古琴,学着文人雅士的架势冲他拱了拱手,便自顾自的弹起琴来。

他弹的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从陡峭的断崖残壁略过千里黄土,风沙里来去的都是狠冽刚猛的劲。薰微微一愣,不由自主的跟着拨动琴弦。他少有过这样畅快淋漓的时候,一曲合鸣完毕,才发现他喝剩下的半坛子酒都被漠北狠烈的劲风震碎了。

红毛妖怪倒是很高兴,抱着琴便跳到他面前。

“再来。”刚才合奏看起来不相上下,但还是薰略胜一筹。

“不来了,你把我的酒都给砸了。”薰看着那半坛没来得及喝的酒,心疼得不行。

“为什么?”红毛妖怪在那坛酒和薰之间来回看了几眼,他从未遇过对手,恨不得比上个三天三夜才好。而眼前这个人,看他还比不过半坛残酒。

人类,当真有趣得很。

“这样好不好,我陪你一坛上好的桃花酒,到那时候你再陪我比一比。”他闻了闻空气里残存的酒气,只是普通街市上买得到的桃花酒,他把琴背回去。趁着薰没注意拉起他的手在上面快速画了个印记。

薰抽回手看着掌心上擦也擦不掉的鬼画符,心想现在说不好,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用了。

红毛妖怪倒是说话算话,说要赔最好的桃花酒,便是从春一直找到夏,寻春日枝头最艳的桃花,收集夏荷的露水,待这坛上好的桃花酒酿好时,已经过了大半年。

小和尚听着师父的吩咐把酒藏进酒窖里,心里想着,这不还是来寻仇的嘛。

薰看了一眼在他面前兴质勃勃展开琴的红毛妖怪,自从那天以后,他已经连着来了好几日了。

“也不嫌闷得慌。”秋天午后太阳留着夏日的余温,烘得人全身犯懒。他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的把一曲高山流水演绎得荒腔走板。

红毛妖怪跟不上他走音的步调,索性停了手看他弹琴。

春困夏乏秋打盹,秋意上头就很容易打瞌睡。小和尚到庭院里洒水,看见师父弹到一半就倚着栏杆睡着了,红发妖怪看他这样漫不经心也不急不脑。反而起身蹲到师父面前,替他挡去直射的日光。

他这些年走过不少地方,天南地北,琴曲名家也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像薰这么有趣的人。

看他懒得和自己比琴,又舍不得自己送的那坛桃花酒,看他故意不好好弹奏,看他懒洋洋的晒太阳,看他睡着时微微紧皱的眉眼,怎样都很新鲜,怎样都看不够。

看不够,所以恨不得时时把人放在眼前看才好。

小和尚瞧见红毛妖怪看着自己师父露出的笑意,正午的暖阳里脊背一凉,匆匆念着非礼勿视退回经室,给佛主爷爷多烧了几注高香。

他不讨厌红毛妖怪。寺里不需要人来供奉香火,本来就鲜有人烟。自从师父不再四处游历惹是生非,没了来寻仇的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而且红毛妖怪喜欢红色,每次来都伴着铺天盖地的红色。有时是枫叶,有时是别的。虽然每天庭院打扫起来有些麻烦,但习惯了也就还好。

小和尚把一颗刚洗干净的红樱桃丢进嘴里,劳动后的果实甜蜜得让人心里开起了花。再过些时日,草莓就该熟了吧。

可还没等到草莓熟透,就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夜里的月亮又圆又亮把庭院照得如同白昼。红毛妖怪照旧来了,带了新酿的桂花蜜酒,倒吊在走廊的梁上陪他一起看月亮。长长的红发垂到薰颈间来,有些痒,但也懒得躲了。

他看着泛着毛边的圆月,总觉得哪里都不太对劲。耳边传来那妖怪吓唬自己徒弟的鬼故事。

“在有毛月亮的夜里,山里的妖怪是要出来抓你这样的小和尚吃的。”

薰掐着手指算了一下,一直歪着的身子坐正了起来。

“京,回屋里去,不到天亮不要出来。”

小和尚愣了一下,一般没有什么大事,师父是不会这样正经叫自己名字的。

“师父......”

“回去。”

还不等他反应,就被一阵劲风扫进身后的佛殿,门也被随即关上,任由他怎么拉都纹丝不动。

他有些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跪在佛像之前颂了一夜的经,屋外的动静也喧嚣了一夜。

他听着屋外师父的琴音从行云流水到戛然而止,屋内的烛光随着风声摇曳,光影把佛像的表情映照得阴晴不定。京转动佛珠的手有些抖,第一次觉得这么害怕。

天光破白的时候,殿门终于开了。

他回头看到红毛妖怪抱着自己的师父站在门外,浑身浴血,连眼睛都是红的。

红毛妖怪每每想起那个晚上的事情,都觉得有些后怕。

他看着薰念动咒法把自己徒弟关在佛殿内,翻身跃入院内才感到四周泛滥的妖气。

闲散日子过得久了,连感官都有些懈怠。

“你的?”薰在他身后站起来。

“故人。”他看着围墙上爬满的黑影,感到有些头疼。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外广结仇家的,当然不会只有薰一个。

他自从认识薰这大半年销声匿迹,外面都传他被个人类打得重伤不愈,他不太在意谣言也懒得出去招摇,不想如今对家趁着月圆妖力大增,壮了胆结伴寻着他来一雪前耻。

薰在殿门前摆开阵法,弹起琴护住身后的佛殿。红发妖物站在月光如昼的庭院中央,收起平日的笑脸露出锋利的爪牙。

连打个架都要拉帮结派的家伙,本来就没有多少本事,仇家们没想到他并不像传言那般,被打的节节败退。

暗处躲藏的一只雪妖向着他催动暗器。那暗器寻着妖气而去,像雪花一样追着你,不达目标是不会停的。等要发现时便已躲不掉了。他忙着躲闪开四处袭来的拳脚,自然没有注意到。

就在雪花快飘近他开始加速时,殿门前的薰突然收了护阵。他手上还残存着他的妖气,他变化了术法把那枚暗器引向了自己。等堕威听到琴声中断看向薰时,他的右手早已被暗器贯穿。

薰感受到右手传来的剧痛,雪妖的暗器带着毒从伤处一路蔓延上来,他撑着最后的力气靠着殿门滑坐下来,最后意识模糊前看到被满院血光映红的圆月。

等薰醒时,已经过了整整三日。寒毒已经退了,但手上的伤,估计还要好些时日。

薰昏睡了三日,他也在屋外坐了三日。

薰一睁开眼,他便冲到床边,看着他不知道是想说些什么,还是想等薰说些什么。

“你动了杀机,不能再留在这了。”薰开了口,却只说了这一句。

红毛妖怪垂下头,定定的在床前站了许久,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京端着药来给师父,看着师父盯着窗外的枫树发呆。

“他......还会再来么?”

薰收回不知道飘到哪片叶子上的目光,端起碗来喝药。

“再来就打出去。”

红毛妖怪当然还是再来了,来了数日都被拒之门外,慢慢的也就不来了。

薰的伤养了那么多天,终于有了点起色。他有些想喝酒,便让京帮他拿一些过来。结果抱来的,是那日没喝成的那坛桂花蜜酒。他没说什么接过酒,望着右手上乱糟糟的绷带。心想这伤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好得了啊。

快入冬了,山间夜里连窗棂上都结了一层白霜。薰日里喝了酒入夜睡得很沉。

快二更时床边的窗突然开了,跳进一个暗影。红毛妖怪蹲在床边看薰,过了一会见他没有要醒来。便轻手轻脚拉起他的手,解了绷带看里面的伤口。伤口在慢慢愈合了,在手背上留下一个狰狞的暗痂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褪掉。他握着薰修长有力的手指,想着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

他想得入神,没发现薰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这么好看的一双手,突然反握住他的手腕。

他吓了一跳对上薰的眼睛,想挣脱却又怕触动对方的伤处。

“把窗关了,冷。”

他才发觉对方的手凉的像水一般。中了寒毒的人本就怕冷,他赶紧翻上床边把窗关上。低下头发现薰的眼睛在幽暗的夜里显得有些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他有些尴尬,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脱下自己的外衣躺在薰身边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样有没有暖一点?”薰在他有些严密的拥抱中挣扎出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恩,是挺暖和的。”

京第二日来给师父换药,看见被驱逐出境的红毛妖怪从屋里走出来。

他抱着药盒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屋内的薰,“师父......还赶么?”

薰摸着自己手上的伤口,不知道想着什么笑出声来。

“不赶了,天冷了留着过冬吧。”

既然留下来,总不能老是红毛妖怪红毛妖怪的叫吧。京趁跟他同在院子里给师父晒药时问他叫什么名字。红毛妖怪嘻嘻一笑说小和尚妖怪的名字可是秘密呀,你猜吧。

京听着这明显的谬论翻了个白眼,反倒是一旁的薰很有些兴质的猜了起来。

“红红?”

”......”

“阿毛?”

”= - =”

“二狗?”

“= - =#”

“大助?”

“喂我说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

“好的就叫大助。”薰回过头跟自家徒弟说。

一种养狗时叫什么名字有反应就叫什么名字的概念。

薰其实是知道红毛妖怪叫堕威的,初次见面那时对方就写在他手心里了。可他偏要看着对方被自己乱叫名字气得跳脚,这种中年人的情趣,小孩子是不会懂的。

京躲回房里给云游在外的小师叔写信。

师父捡回来个红毛妖怪,取了名字,看来是要养起来了。

小师叔过了两日回了一封,只问了一句话。

红毛妖怪,是猴子么?

他捧着那封信纸,心下有些苍凉,小师叔,是不是该关心一下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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