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崖 召化古街 剑门关” 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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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地方当枢者好附庸古名流甚至艺术形象，以博世人向往。广元为武皇故里，些许题牌外，不见大肆，少憾！是日，驱千佛崖。

  千佛崖题额“崖”少“山”字头，盖效魏武曹操题“滾雪”为“袞雪”然。

  迎面断崖嶙峋，临嘉陵江屏障南北，果不缺山。

  石壁垂垂，龛窟大小密布，有佛、菩萨、金刚。各窟拱班次第，具惟妙。乃叹古人匠手心力，造此大境！

  山壁不知几阔又几高，左右层叠，又何至千佛！摩崖造像，多庄严慈和，无见狰狞像，盖李唐后出。仰之清心。

  数千年风雨而石雕少残蚀，更有数窟尚见斑斑色彩。愿其于面前嘉陵江水，源渊千秋！

  召化古街较蓉城锦里，自少了许多繁华。然，老店台柱楣棂亦朱柒殷然，似无逊古香。

  九转，见一牌房，高可二丈许。字迹难辨，疑原古迹。有客叹“一立牌坊几血泪”。忆胡适公在《我们的祖先罪孽深重》一文中以之与“小脚、太监、姨太太、五世同堂的大家庭、地狱活现的监狱、板子枷杖的法庭”同列。并为“中国所独有”而深痛疾之。而今人唯利，瞻此贞节牌坊，回思先生言，顿生慨然！

  街面古石板为千年万人脚踩，细腻成砥。彼处所不见。想来自有兵有匪，有官有丐踏过，人间兴败，自无言之见证。唯我辈以“慕古”来，了不留迹，则我与之俱欣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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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趋车赴剑阁。时微雨，自南门入景区，面北一嶺横空，远看微白，有痕曲直如划，此“鸟道”也。右则一峰突兀。外则峰峦如万笏插笋，了无尽览。

  剑门关遥望云雾中，葱鬱峰林里，似有“狐独”感。

  至鸟道，见铁索垂直而磴甚崎峭，同游十友竟有六人怯步。

  攀缓而上，半山或有小憩处。相视而笑。虽时而雨，四友其二人已汗淋淋而股颤颤矣！

  山阴较平缓，松荫蔽天，落叶铺地。闻大风呼啸，偶见古武士佣盾剑匍伏与林，或疑自身今古。

  山巅四顾，神往处处而无暇再游。唯南面平阔如画，市楼密集，令人心旷。

  剑门以战地盛著，今日登临，怀当年曹魏名将张郃殒身，又邓艾钟会二士入蜀，其壮烈似不复寒人胆魄，其慎慎却复为后人笑谈。

  “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临之信然。而纵史，成败似不以一险为据。“丸泥东封函谷关”，寓险其妙而寓守其何愚也。

  唯杜老当年“细雨骑驴入剑门”，与我辈今日略似。异在少陵骑驴，不知壮游夜间何以栖身？呼“安得广厦千万间”，或不独“茅屋为风雨破”而得句。

  我今轻车大道，一日何止千里！蜀陇虽遥迢而朝发午至，则我比先生又何欣也。细雨入剑门，我与先生又何同天而异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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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丹游，浑不问东西南北，因忆中方位亦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