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耻辱像花儿一样

“雷狮,你想乘人之危。”骑士先生眯着一双被酒精熏染得愈发明亮的眼睛,陈述的口吻冷静得找不出半分醉意,“敢乱来的话,小心我揍得你再也爬不上床。”

   看着青年明明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却不忘放下狠话的样子,雷狮不禁牵扯起嘴角发出一声恶质的轻笑,“听起来还真是可怕,但是阁下——”将对方桎梧在柔软的沙发上的双臂屈起,随着身体的前倾,顶在那无力的双腿之间的右膝也得寸进尺地向内挤进了几寸,“我可是海盗,到嘴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微张的双唇露出尖尖的犬齿,不轻不重地咬住了猎物脆弱的喉咙。

   滚烫的唇舌逗弄地舔咬着突出的喉结,安迷修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闷哼,用力地挣开了一只手臂,皱紧了眉头一把揪住了海盗头子后脑的发尾,近乎粗鲁地将那个令人不得安生的家伙扯离了自己的脖颈,“就算是野兽也有固定的发情期,”被撩拨得微微沙哑的嗓音恨恨道,“你就不能克制一点吗,雷狮?”
   
   “你的知识量还真是令人惊讶,但是我的骑士,有一点你可能还不知道,”暗紫的瞳眸像是夜的漩涡,修长的手指顺势探入衬衣微敞的领口,留连在锁骨迷人的凹陷处,“——雄狮可是全年发情期的野兽。”
 
   “我只知道,”安迷修磨着后槽牙道,“骑士道要求在下应当节制自律。”

   “可是骑士已经上了贼船了,”偏过头吻了吻对方的唇角,“不是吗?”微凉的鼻尖相碰,他低低地笑出了声,“我警告过你的,安迷修,是你非要打开那瓶酒的。”
 
   时间回到几刻钟之前——

   “你想都不要想,”坐在船长室的海盗头子黑着脸拒绝道,“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碰任何一瓶酒了。”

   最近旱鸭子骑士在船上难得找到一个称心的消遣——开酒,软木塞被螺旋刀缓缓起出的过程令鲜少接触酒精的青年莫名着迷,但老实说,他的技术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亲爱的骑士阁下,您确实有一双足够漂亮的手,但它们真的不适合干这个。”

   “那只是意外,”安迷修不满地辩解道,“我也在努力补救了。”

   “得了吧,先生,我宁愿那半截橡木塞永远断在瓶颈中,也不想看它被捣碎了落尽酒里。”已经连续喝了将近月余“木渣纯酿”的雷狮船长忍无可忍地锤着桌子道,“你知道这些酒在海上意味着什么吗,它们是会流动的黄金!”

   “哦,是吗,那大人的黄金储备量可是有些大了。”浅青色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拿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搪塞别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两人的争论最终以海盗头子将一瓶白兰地重重地搁在桌子上结束,“听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男人用螺旋刀居高临下地指了指对方,话语中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如果再搞砸,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哪怕半个指头碰到酒瓶了,知道吗?”

   “没问题。”青年一把接过开瓶器,自信满满地答道。

   “……”

   “——再往里钻一些,继续,很好……”

   “停,不能再深了,要刺穿了……”

   “拔出来,嗯,就这样……”

   “慢点慢点,喂,你慢一些啊,就那么想断在里面吗?”

   “喂!”一直垂头开酒的骑士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微微发红的脸打断道,“雷狮,注意你的用词!”

   船长先生闻言一愣,“我的用词哪里不妥,”瞟了一眼棕发间仿佛滴血的耳垂,压低的嗓音很是意味深长,“你倒是说来听听,嗯?”

   “你!”安迷修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螺旋刀,憋红了脸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怎么了?”海盗头子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紫色的眼睛,“——啊呀,”看到了什么似的,他发出了一声不合时宜的惊呼,“恭喜您,骑士阁下,这是您能在我的船上碰到的最后一瓶酒了。”

   “……”棕发青年看着那断在狭窄的瓶颈处的小截瓶塞,握着开瓶器的手柄,久久无言。

   “混蛋,你故意的。”沉默半晌,他咬牙切齿道。

   “你这算什么,安迷修?”男人挑了挑眉,语带促狭,“亏我还好心好意地指导你。”

   “你那是添乱!”

   “是你先自乱阵脚的,骑士先生。”食指点在对方的眉心,雷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双明亮的浅青色瞳仁,“别用这么欲求不满的眼神看着我,没用的,说不给就不给。”

   “……我看欲求不满的是你吧?”

   “好吧,是我,”海盗一脸坦然地承认道,“那么乐于助人的骑士,你打算来满足我吗?”

   “并不。”骑士黑着脸拒绝道。

   “——嘿,我的陛下,偶尔让我多侍候您几次也不会怎样的。”

   “不必了,我亲爱的布伦达夫人,”面对男人恶意的调侃,安迷修面无表情地接道,“您已经不是超过几次的问题了,况且品行高洁之人是不应当沉迷肉欲的。”

“很好,”雷狮颔首,看向了紧闭的房门,“您可以走了,品行高洁的先生——不过我要提醒您,从今往后,你绝对别想再碰到任何一瓶酒。”

   “竟然拿这种事威胁我,”安迷修也站起身,不满地皱着眉,“你幼稚不幼稚,雷狮?”

   “这也算威胁吗?”海盗头子勾起的嘴角嘲意十足,“对于阁下半杯甜酒就变软脚虾的酒量,能不能碰酒这种事还真是无关紧要得很。”

   “你还敢提那次!当初若不是你这恶棍在酒里加了料,我少说也能……”青年语下一顿,陷入了沉思。

   “愿闻其详。”

   “三杯,至少三杯。”

   “三杯甜酒吗,”男人闻言发出一声嗤笑,“安迷修小姐?”

   “当然不是!”

   “哦,是吗?”雷狮坐了回去,轻巧地起出了卡在瓶颈的小截木塞,“不如这样——”琥珀色的酒液随着动作在容器中微微晃动,“只要一杯,如果一杯之后你还能走直线,我就改变之前的决定。”

   “你会后悔的。”骑士抬起下颔冷笑道。

   “不,”夹着两只高脚杯的男人一手扣上酒柜,回过头看向对方,“我不这样认为。”
   
   他笃定道,那双犹带笑意的紫眸仍旧是该死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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