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会一直在

爱斯基摩族的萨满依格加卡加克说,生命远非人智所及,他由伟大的孤寂中诞生,只有从苦难中才能触及。只有困厄与苦难才能使心眼打开,看到那不为他人所知的一切。

我的好友Brigie想必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

如果要给她贴个标签,那我想这些词一定适合这个女孩,单纯、敏感、内向、坚强、独立、倔强。

从21岁大学毕业,一直到现在,我们都和绝大部分人所走的路一样,毕业,找工作,留在这个我们并不喜欢,却在过去被称作故乡的城市;留在这个节奏不快,每周可以回家跟爸妈一起团聚的城市;留在这个一眼就能看到我们60岁的时候是什么状态的城市。所以,我们并不快乐。

久而久之,Brigie似乎和最初我认识的那个姑娘不太一样了,有时候,会突然消失一段时间,去旅行;有时候,突然打电话,说:“我好像有点想你了”;有时候,会连着十多天不出门,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也不回微信。

后来有一天,她打电话说:“出来坐坐吧,老地方见。”

我说,“好啊。”

再见到她,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身上的活力,像消失了一样,看着比过去瘦了不少,也更安静了。

我问她:“最近怎么样?过得好吗?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是不是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啊?”

她微微一笑,说:“我,还好啊,就是突然想你了,想见见你,跟你说说话。”

我们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了整整一个下午,茶续了一杯又一杯,音乐换了一首有一首,邻桌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也是这一下午,让我内心百感交集。因为,Brigie病了。是传说中,很可怕的抑郁症。

这么久,不知道这姑娘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想想就很自责。

如果平常我多关心她,多给她打个电话,多叫她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也许她就不会生病了。

可是,青音姐说,抑郁症就像是感冒,谁都有可能得。

Brigie在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好像在说别人,好像说的不是她,因为她说话的时候还是满脸笑容,只不过,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好像在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的把自己的经历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无法想象,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这几年是怎么走过来的,抑郁症反反复复的折磨着她,或许,她已经适应了那种有抑郁症陪伴的生活,她不想打扰别人,包括她的父母和家人,她也不想告诉别人自己病了,是抑郁症。因为在绝大多数人看来,抑郁症就是想出来的,觉得你多去走走,多跟人交流交流,多去旅行,自然而然的就好了。

可哪有那么简单呢?

不然很多明星就不会自杀,因为抑郁症。

这一点很庆幸,Brigie说:

“还好,我没有严重到想要自杀的地步,我只是不想说话,不想动,不想社交,有时候头疼、头晕、恶心、想吐,觉得很累,浑身疼,经常早醒。

其它的,都还好,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不用太担心我。”

“不然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就订这两天的机票。”我说。

她摇摇头,“我哪儿都不想去,就想安安静静的待一阵儿,也许过段时间就会好一些,到时候我想出去,就给你打电话。”

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从未这么心疼过,她从来不会提过多的要求,过去的她偶尔还会放声大笑,可现在,都只是微微一笑,笑的那么无力。我想,现在我能感受到的无力感,仅仅是她的一小部分,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或许,只能是这样静静的陪着她。

她说:“我现在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高兴,什么是不高兴,感觉我的世界,只有自己,还好,只有自己。有时候,莫名的难过,不过,过去了,就都好了。”

“真的能过去么?”

“当然啊。”

感觉抑郁症就像个黑洞一样,你根本不知道它有多深,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只知道,自己一直被吸入,越陷越深,直到再也看不到阳光,感受不到温暖。

看过蒋术的《女主播抑郁症日记——仿佛若有光》,封面上有这样一段话:

在每一处狭小逼仄的入口,

在每一个幽暗昏茫的低谷,

我们都可以追寻心灵中那束微光。

青音姐也说过这么一句话,我想把这句话说给Brigie:

“尽管我对那个世界并不能完全理解,可是亲爱的,无论你多糟糕都没关系,我在,我会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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