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无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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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说，最后两个人变成了两条蛇，用力地绞在一起，仿佛尽力要吞噬掉对方，就这样，青春的烈火越烧越旺，热血沸腾的少年如气球膨胀得就要爆破了一般……经过歇斯底里的纠缠，年轻的灵魂精疲力竭了，瘫软了，如阳光下的两块冰一点一点融化了，成一滩春水……

阿诚说，那种心贴心的距离感觉真好，那种踏实和满足以前自己从未有过。

幸福溢满了阿诚白皙的脸。后来才知道，阿诚是我们中间第一个吃到“螃蟹”的人。接下来他们频频演绎着同一出戏的同一段混沌的情节，就如两匹贪婪的狼，互相嘶咬，互相占有着青春的全部。

最初，我还感觉有点惊讶和疑惑，后来仔细想想也没什么，这是动物的本能。除了有感情，人和动物没有什么两样，我想告诉诚，是、自己也会情不自禁。

诚然，我也没有料到，那种熏香式的陶醉会使人慢慢地倦怠和慵懒，就像迷失抑或沉湎于快意的梦境，潜意识的甜美已背叛了清醒和冷静，最终成了一种依赖而自甘堕落。

屋外，夜黑如墨。

初夜，成了好奇心的猎物，阿诚说自己从来没有后悔过。

阿诚长大了，一夜之间，他也没有料到会这么快。

风月无边。

一只蜜蜂和一尾金鱼隔着玻璃相爱了。

滴水穿石，绳锯木断，慢慢地渗透终于冲垮了固有的伦理道德，其规范的丧失和瓦解，原始的欲望就会不断的膨胀，生命也没有了坚不可摧的防线。

他的骨架太有楞有角了，阿诚说。我知道那种感觉只有透过肌肤才能清楚地触摸到。可以想象，他们接触会像觅食的两头小兽，不动声色，任凭贪婪的唇在身上酝酿燃烧的激情。一番云雨，他们牵手走进了天堂。

天堂没有玫瑰，也没有金子，阿诚说。

屋里没有亮灯。

雨过天晴。穆萨羞涩得似乎是一个悻悻作态的小女人。很多人看不惯他的这样的人，说着，沉默了，象做了坏事的孩子，话语中流露出几许无奈和无所谓。早已口干舌燥的阿诚还陶醉在幸福里面，应该说早就有点妥协了，阿诚没有吱声，只是并非刻意地点了点头，仿佛也怕自己不经意的某句话会伤害了穆萨。谁要他们年轻如水呢？错误在所难免，青春就是最大的资本。

相信岁月吧，也许岁月会冲淡一切。

尴尬，长久的尴尬之后彼此已经心领神会，就如同两只飞舞的蛾子，不知疲倦地再次跌入了那张欲望的网。

……

夜色依然，静谧依旧。

年轻的灵魂，骚动的灵魂，凑合在一起，就象两块面团，揉到了一起，难免磕磕碰碰，想入非非，就这样干起了坏事。好奇似乎是一扇让人误入歧途的门，那种小狗小猫式的亲密无间的接触和媾和，如熟宣上不经意洒上的一滴墨，瞬间四散湮开去。其实两个人都低估了那个游戏的杀伤力，缘于认真和投入。

翌日，阿诚要回G城了，带着激情的余温和不舍，离去了。送别的确会有太多错综复杂的东西，丝丝缕缕的情愫，是失落？是逃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那种难以割舍的感觉淡淡的，心也犹如泡在盐缸里面，有一种慢慢被吸干，被蒸发，被掏空，而又无从得以弥补的和抚平的忧伤，缺憾。

坐在车厢里，阿诚还在回想着和穆萨共有的日日夜夜，滑腻腻的，润润的，让刚刚的沮丧悄然闪过，仿佛鼻间还留有那特别的余香，带着那份梦中的记忆，他踏上了那梦醒时分的归路。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如荒野的草一样疯长。

想念的感觉就如同吃辣椒一样，不在身边时总感觉 奇香无比，但是真正吃到嘴里的时候却会辣得痛不欲生，后悔莫及，发誓永不再吃，然而辣劲刚过，便又开始朝思暮想。阿诚总是这样对我说。

学院的生活依旧单调，仿佛生活在重复地过着单调的每一天。

思念就如同和阿诚结了婚，在他心里扎下了根。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沙漠，因为有思念，阿诚说，人们每一次思念，天上就会掉下一粒沙子，日久，也就有了世上这一望无际的沙海。我知道这是些美丽的传说，有时的思念确实刻骨铭心。依此我也知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海，那些都是有情人一滴一滴的眼泪。

阿诚依旧埋头自己的学业和校报工作，争取让劳碌和紧张塞满自己的一分一秒的时间。也是，阿诚尽可能想法淡忘，淡忘关于穆萨的故事。然而，闲时，没有穆萨的来信，看得出，他总是若有所思，心事重重，那份久违的问寒问暖让他寝食难安，空虚。但是他不愿意打电话，不想写信，他要忘却那些存在，他回避曾经的一切，也许这种放弃对于谁都是好的。

阿诚有什么事都会写在阿诚的脸上。我太了解阿诚了，所以这段故事我最先读到。

……

但是，每当阿诚收到穆萨来信的时候，看得出，阿诚既紧张又兴奋，内心充满着矛盾。

阿诚会向我张扬地说，信中穆萨娓娓地向他倾吐着心中的惦记和牵挂。当然少不了那些酸酸溜溜的文字（又要让阿诚有一阵阵的心跳加速）。信笺的背后总会有这样的小诗，酣畅淋漓的那一种：

久久

我徘徊在你紧紧关闭的窗前

透过世俗禁锢的枷锁

想看看那睽违已久的思念

熟悉的脸，熟悉的眼

是不是还留有曾经的眷念

有你在黑夜和白天

我忘却了偏见

拥抱着那份滚烫的诺言

……

看着那秀丽隽永的字体，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会袭上心头，穆萨明明是水中月，他还是这样固执地打捞。

阿诚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他只想让彼此一点点地走出那个阴影，而不至于留下太多的伤痛。

爱太深，也会留下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