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吴杨一放学便飞快地跑回家中,坐在自己家的阳台上,用望远镜观察小区的路,但遗憾的是一直没有见到光头男的踪影。
第四天下午放学后,吴杨坐在阳台上一边听着歌一边往楼下观察,忽然一辆黑色的本田小轿车引起了吴杨的注意。吴杨隐约看到前排开车的人是一个光头,特像前几天在李阿姨家出来的那个光头男人。
吴杨一溜烟地跑下楼,到了王奶奶那栋楼的后面伸头悄悄滴观察,见轿车停了在李阿姨单元楼梯口以后,不一会儿,车门开了,从车里钻出一个人,正是光头男。
吴杨看到光头男之后,立即跑回家里,对杨朵朵和莫晓轩打了电话。不到二十分钟,二人全部在吴杨小区里聚齐。三人将轮滑鞋隐藏在花圃中,便开始在小区里转悠起来——谁也不会注意到三个在小区里玩耍的学生。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吴杨发现那个黑色的本田轿车开了出来,吴杨果然看到光头男在开车,便指着轿车对杨朵朵和莫晓轩说:“就是这辆车。”
三人立即换上轮滑鞋,掂着这鞋子追向黑色本田轿车。黑色轿车出了小区,很快向中环的方向驶去。
幸运的是这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黑色轿车每走一个路口,就要被堵一会儿,所以三人追起来并不十分费力。
三人追了五条街之后,距离中环越来越近,交通状况也越来越好,轿车的速度逐渐加快。三人渐渐感到有点体力不支,吴杨建议说:“不行了,跟不上了,我们得赶紧拦一辆的士。”
杨朵朵和莫晓轩点头同意。
正好这时一辆的士经过他们身边,莫晓轩伸手将的士拦了下来。三人慌忙上车,的士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叔叔,他诧异地看着三个轮滑的学生说:“轮滑不是很好玩吗?干吗要打车呀?”
吴杨气喘吁吁地说:“叔叔我们在追人,你赶快开车,追上前面那辆黑色本田轿车。”
的士司机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好奇地问道:“追人?追什么人?”
吴杨眼珠子一转,编起了一套谎话,他指着杨朵朵说:“她的爸爸不要她了,我们正在追她爸爸。”
杨朵朵和莫晓轩听吴杨编起这么玄乎的谎话,都差点笑出声来。只听得的士司机又问:“她爸爸为什么不要她了?”
吴杨一脸认真地答道:“他爸爸又找了一个女的,想甩了她们母子俩,所以她想追她爸爸回家。”
司机叔叔义愤填膺地说:“真是岂有此理,这样的男人太不负责任了,丫头,你放心,叔叔保证帮你追到老爸,而且这一趟车费叔叔给你免了。”
听着吴杨编的谎话,杨朵朵开始觉得好笑,但在听了司机叔叔的话以后,感动得差点哭出来。她觉得这位司机叔叔真是一位侠肝义胆的好人。
吴杨对自己编谎话,开始也觉得好玩,没有想到司机叔叔当真了,还要免他们的车费,他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只好在心理暗自念叨:司机叔叔,司机叔叔,你千万不要怪我,我是好人,我这是善意的谎言,善意的谎言是美丽的……
追了二十分钟,的士和黑色本田轿车慢慢靠近,只有二十米的距离了。吴杨连忙叫道:“慢点,慢点,司机叔叔。”
“为什么又叫慢点?不追到他前面,怎么让他停车呀?”的士司机不解地问。
杨朵朵连忙用一种悲伤的语气接着编故事说:“叔叔,我现在并不想追上我爸爸,我只想悄悄地跟着他,知道他住哪儿就行了,然后我再和妈妈一起过来抢回爸爸。”
吴杨和杨朵朵一唱一和地编着故事,让的士司机深信不疑,并激起了他深切的同情之心,司机叔叔又说:“好嘞!放心吧,叔叔的车技可是一流的,保证跟不丢,还不会让他发现。”
司机叔叔果然没有吹牛,的士和黑色本田一直保持在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快速地向郊外驶去。
慢慢的,黑色本田轿车走的路越来越偏僻,路上的车辆也渐渐少了起来,为了不让光头男发现,吴杨又让的士司机放慢了速度,将的士和黑色本田的距离拉开到二百米左右。吴杨三个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吴杨正要问问这条路通往哪里,却听司机叔叔问道:“咦?小姑娘,你爸爸是狱警吗?”
司机叔叔的问话让三个小伙伴都愣住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杨朵朵愣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我爸爸不是狱警。”
的士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道:“那就奇怪了,这条路只通往郊外监狱,你爸爸不是狱警,他到这里干什么?”
“监狱?”三个小伙伴都吃了一惊,异口同声地反问了一句。
“是啊,这一片只有一个监狱,并没有其他厂矿和单位,你爸爸不是去监狱,那就是在这附近的村庄租的有房子。你老爸做事还挺谨慎的啊,居然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租房子。”
三个小伙伴听了司机叔叔的话,都没有做声,其实他们的心理都有点想不通。尤其是吴杨,他在想光头男跑到监狱附近干什么?难道他是一个狱警?还是说光头男就住在监狱附近?
吴杨正想着,一抬头,就看见眼前公路的右侧果然出现了一大片白色的建筑,四周高强壁垒,墙上布满了环形的铁丝,大概是防止罪犯逃跑的电网。
忽然,黑色本田轿车拐向了监狱的同侧,进入了一片农田中,农田里面还种着金黄的小麦。在农田中间,一条仅能通过一辆轿车的水泥小路,直通到几家农户门前,最近的农户与监狱高墙仅隔着一块麦田。
吴杨一看,光头男很可能要停车了,连忙对司机叔叔说:“停!停,司机叔叔停一下。”
的士司机连忙靠边刹车,问道:“不跟了?”
“看看情况再说。”吴杨回答道。
大约过了半分钟,黑色本田在第一家农户门前停下了,不一会儿,光头男就从车里钻了出来,下车后他左右看了一下,便进入房子里。吴杨见光头男下车进了屋,便对杨朵朵和莫晓轩说:“咱们也下车吧!”
吴杨又从兜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五十元钱,递给的士司机说:“叔叔,我们也不能让您免费送我们,你掉头往后开五百米,在路边等我们一会儿就行,回程我们再另外给你钱。”
的士司机推让了一番,还是收下了,又对吴杨三人说:“你们三个放心,叔叔就在那边等着,你们啥时候过来,我们啥时候走。”
的士开走以后,三人猫着腰从麦田沟里慢慢向光头男所在的农户房子靠近。走过麦田,眼前又出现了一道深沟,有一米多深。深沟与农户房子之间是一块菜地,大约有二十米远。三人站在深沟里,刚好露着头,可以观察农户的房子。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正在慢慢变暗,不过百米以内的东西还清晰可见,所以并不影响他们观察。
大约过了十分钟,光头男先走了出来,点了一根烟,在门口晃悠了一圈,又进了屋子。又了两分钟,光头男再次走了出来,在光头男的手里还抱着一个东西。
当吴杨看到光头男手中抱着的东西时,脸色大变,差一点忍不住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