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27日

在《論語》中孔子是反對他的弟子們把他當作聖人的,甚至他覺得自己顶多能算個“中人”。作为教育家,孔子根据智商把人分爲三種,一種是“上智”,即特别聪明的人;一種是“下愚”,即特别愚蠢的人;還有一種是“中人”,介於两者之間。上智是“生而知之者”,孔子说他不是;下智是天生的笨蛋,他也不是;他對自己的評價並不高,“吾猶人也”,也就是一個普通人,也就是他自己説的“中人”。

我讀《論語》讀得最快樂的地方就是孔夫子對自己的評價的這一塊兒。“中人”,就是普通人,普通人有两種:一種是“學而知之者”,亦即主動好學,通过學習才變得聪明起來的人;還有一種是“困而學之者”,亦即是因爲困惑,才被動來學習原人。孔子説他不是“生而知之者”,而是“學而知之者”;愚頑如我者自然不能與孔子相較,頂多也能算上是“困而學之者”,其實离“困而不學者”也没有多少的距离了。

王先生是我在海南的一個學生介紹給我的朋友,素昧平生,從未謀面。荣幸的是我每天寫在“簡書”中的“流水账”,他都會看上一看,並時不時地品評、鼓励一二。我是一個生性惫懶的人,有交际恐惧症,不善與人交往,所以有時也會怠慢很多人,但在我心裡還是深藏感戴之情的。不惟是這位王先生,還包括那麽多給过我帮助、支持和鼓励的人。這段時間参加了“簡書”的一個活動——日更挑戰。實際上,两年多來,我也一直在挑戰自我——挑戰自己的耐力和毅力。能堅持了将近两年,日更680篇,計90多萬字,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爲有了像王先生這樣的朋友的关注和鼓励。

三四十年前讀《紅樓夢》,在“金陵十二釵”中最不喜歡的就是妙玉這個人,那時不諳世事,覺得妙玉這個人假清高,自以爲純潔,連黛玉、宝釵都被她譏爲俗人。她有特殊的潔癖,劉姥姥喝过一口茶的成窑杯子她因嫌脏要砸碎,但又特意把“自己日常吃茶”的緑玉斗拿來招待寶玉……蔡義江先生的《紅樓夢詩詞曲賦評注》是我上中學時最喜歡讀的一本書,三四十年來一直在讀,即便在日子过得混亂而苟且的那幾年也没中斷过。在《紅樓夢》的後四十回中,妙玉被强人輕薄並劫掠去了,下場還是很悲惨的,其實在小説第五回夢游太虚幻境的判詞中,就有對她的命運的暗示:“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質,終陷泥淖中。”

有很多人,很多事兒,會讓人刻骨銘心記一輩子,但往往能讓人這樣記一輩子的人或事大多不會是好人、好事。年輕時讀过一本書,書名早已忘記了,但裡面有段話記憶深刻:“爱的反義词不是恨,而是淡漠。”這應該不是鷄湯文字,而是濃於酒,淡过茶的生活感悟。

時光如流水将會漸漸冲淡一切,甜的不再甜了,苦的不再苦了……這是三四十年前老電影《逆光》中的一段独白,然而時光真的能冲淡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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