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易帅
“启禀将军，一对军马出现在关前二十余里位置，旗号是兵部侍郎王谢。”段烽走了数日，这天，封戚健正与五位参将和若干千夫长、百夫长演练兵法，一个流星探马飞驰而来，翻身下马抱拳说道。
封戚健遣了流星探马后，环顾周围的参将等，朗声道：“之前收到圣旨，言王谢暂任残雪关主帅，统领第五军团兵马，我等不得怠慢，该顶盔贯甲行礼相迎。”
史鹏说道：“哼，他娘的不就是个小小的监军么？我们犯得着拿他当神佛一样么？”
凌侧接过话茬说道：“史兄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段将军被贬去做个团练副使的原因还不知道么？不就是因为没去救应他郑斌，圣上面子过不去，故有此招。况且这个监军可不是个小小的啊，他王谢可是当今的兵部侍郎，官阶正三品。比咱参将的官阶可大去了，咱的官阶充其量也就是个四品。”
“凌将军言之有理，大战在即，可不能再出岔子了，要不，咱要是都滚蛋了，那这残雪关不就落入蛮族手中，到那时候，我朔天王朝将无险可守，万里锦绣河山被敌人铁蹄践踏，到那时，咱可就成朔天王朝的千古罪人了，还是听封兄弟的话，换身衣服接一下这位侍郎大人吧。”参将武宣在一旁说道。
武宣是将门之后，其祖父武康就是在当年为武宗皇帝平定南方越人叛乱，随前锋卫大将军范西平南征时不幸为国捐躯，后武宗皇帝悯其忠勇，特追封为安国太尉，子孙后代受皇爵待遇。
按理说受皇爵待遇，应该是不愁吃喝，但偏偏武家子嗣没有一个无功受禄，武宣之父武彦，平定六王之乱时对仁宗皇帝忠义不二，数次大战冲锋在前，不避刀石。到了武宣这一辈，依旧如此，他已在第五军团从军十余载，屡立战功，五名参将中年纪虽最小，但也深得段烽喜爱。
封戚健点点头表示默许，于是大家就各自回到驻扎营盘，换上新的盔甲，在中军大厅外集合，等待封戚健下令前去迎接王谢。
不多时，五名参将：史鹏，武宣，阿史那舍尔，凌侧，马朝义，十余名校尉，百夫长，千夫长：张勇，赵忠义，徐虎，岳远，周武等人都顶盔贯甲，佩戴整齐等待封戚健号令。
封戚健穿着一身崭新的铠甲，金质勋章在阳光照耀下映出光辉来，雕龙绶带也随风扬起。他一手握住腰悬着的“断魂”，一手将玄铁兜鍪夹在肋下。身后诸将已整装等待王谢的到来。
“我能接替段烽的位子做这统帅么？我能带着第五军团守住残雪关么？”这是封戚健望着映入眼帘的王字军旗时内心反复思量的问题。
是啊，论武功，封戚健自然是好手，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论谋略，他自小就跟着父亲看兵书、研习兵法。但真的有一日做主帅，带领这兄弟们冲锋陷阵，却是他从未想过的。他对自己的定位，或许只是做一名千夫长，可以身先士卒，但是坐镇中军，运筹帷幄。他自己也有些怀疑。不过到如今，这担子，他也没办法拒绝了。连升数级，从百夫长到校尉、从校尉再到杂号将军，虽然这将军只是虚衔，但实际上，他已经是第五军团的统帅了。
各军团连年在外征战，故统帅都有各自任命的权利，但所任命的都是战时所需，日后若想擢升，还得听天子之令。而段烽在预感自己去日不多，内心早已有了定论，故此才能在下旨当日，做出任命的决定。虽然，这个决定看似有些荒唐。
骑着乌骓的段烽记不清是第几次回头看远去的残雪关了，已经看不到在关头飘扬着的第五军团战旗。内心也记不清是第几次想到离开前的一晚，封戚健与他的对话：
“段帅，第五军团尚有参将在，我一小小校尉如何能擢升武毅将军，假第五军团统帅？”
“史鹏、马朝义几人随我多年，都是我左膀右臂，但若定一人为军团统帅，余下几人怎想？谁出来打仗不是为了搏个一官半职。史鹏虽然悍勇，但略差谋略，马朝义忠心耿耿，但行军布阵有些保守，守残雪关光守是绝对不行的，该出击时就要出击。”段烽示意封戚健坐下，斟了一杯酒推到封戚健面前，继续说道。
“凌侧、武宣都是好参将，但他俩没有自己独挡一面过，阿史那非朔天人，让外族做统帅，恐三军不服。”
“段帅，我之前也只是一个校尉而已，也没独挡一面过啊。”
“当年司马云安叛乱，老子是让你潜入进去，那个可是个有来无回的活，你也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另外，这几年参战，老子也都看着你一刀一刀拼出自己的功勋，这封赏，也是应当的，至于第五军团统帅之职，戚健，你虽任校尉，但也是我卫队长，故此给你此官职，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
“段帅，这……”封戚健一时语塞，不知如何答复。
“但说无妨。”
“会言将军，厚此薄彼，用人唯亲。”封戚健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将军平日爱兵如子，赏罚分明，大家也不会多想的。”
“不错，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个是说给蛮族人听的，至于朝堂之上，他们只是派王谢前来，第五军团内部的事情，我们不说，他们如何知晓？”
第二日，残雪关内大家议论纷纷第五军团统帅人选，而不日，这消息也传入到蛮族人耳中。果然如段烽所料，狼主在得知第五军团换帅后，认为段烽一走，实力削弱，加紧了蛮族战争机器的步伐。
站在城头上的封戚健看着段烽一行人远去的身影，内心想起了那年段烽亲自为自己披甲的时候。在平定叛王之乱后，封戚健等在云州驻防，他一边勤习刀法，一边苦练弓马，于是巡逻于此的斥候经常能够看见山高谷深的峭壁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云州嘉辕关虽为边关，但关外亦有百余户朔天居民，而关外时常有马贼侵扰。所以，第五军团又要承担着保一方平安之职。封戚健编入第五军团不久，关外七处马贼合军一处，又在关外烧杀抢掠，段烽深知，马贼不除，第五军团的将士也将无法专心致志的守城戒备，而且马贼对地形熟悉，若不剿灭，日后若引外族入侵，后果不堪设想。故此，这一次，段烽令参将武宣率三千将士出征，旨在荡平关外马贼，而封戚健也随行其中。
第五军团来到马贼拒守的土城边，而马贼也深知此战若不拼力，则必死无疑。故犹坐困兽之斗，拒收不开。在攻城战中，封戚健一马当先，将“断魂”背上背上，手里擎着第五军团的军旗，不避刀石，奋不顾身，第一个功上城墙，恰逢马贼的数名头目皆在土城督战，见封戚健一人，便欺他人少，一拥而上，封戚健面无惧色一发力，将大旗钉在地上，反手抽出长刀，横扫竖劈，也不顾身上被马贼所伤，竟然连杀对方十余人，登时马贼为之气夺。而段烽也乘势攻入城内，马贼大败。
就在第五军团在土城休整准备班师的时候，远处浓烟滚滚，刀枪明晃，原来，有逃跑的马贼，竟然把不远处驻守的蛮族骑兵引来，而蛮族听说有朔天大将亲自出马，一心想将其聚而围之，此时武宣仅带三名校尉，每名校尉负责把守土城一个城门，人手紧缺，而将士刚经历厮杀，恐疲惫不堪。就在此时，封戚健自告奋勇，率领五百士卒，开城门向残雪关方向而去。
蛮人首领大惊，以为大将必在其中，便放过土城，数千人尾随封戚健，紧追不舍。封戚健见蛮军势大，太阳已然落山，便令士卒，每人携带两束柴草，埋伏在左右两侧，自己则带一部分人马诱敌，等到半夜，他们点燃柴草四端，高高举起，照到犬戎四周通明，蛮族以为是朔天第五军团的援军到了，慌忙遁去，封戚健等率众追击，竟然一举击败了数千人的蛮族骑兵，疑兵之计获得了完全的成功。待封戚健凯旋后，段烽论功行赏，将封戚健提拔为亲兵卫长，亲自将一副崭新的铠甲披到封戚健身上，对他更是刮目相看了。
第二十一章 斩将立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