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亲的爱情,来得含蓄,守得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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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一个不懂浪漫只会用行动诉说爱意的男人;

我的母亲,是一个懂得坚守知书达理的女人。

他们的爱情,自然而然发生,甚至没有一句正式的“我们在一起吧”的宣告。


父亲先于母亲一步来到工作单位,虽然两人在同一所学校里任职,但父亲在小学部,母亲却在初中部。听母亲回忆说,每次从学校去宿舍的时候,操场上总有个打篮球的少年,长得又高又壮,实在俊俏,她每次路过,都会下意识的寻找那个少年。过了好久,父亲才发现有人在偷偷看他,于是,“对视”便成了他俩工作之余的乐趣。一次,父亲跟随朋友去母亲住的宿舍楼送东西,结果看见了那个经常偷看他的女孩,闲聊了几句,一来二往,父亲总找借口约母亲出去玩,于是,他们俩,似乎感知到了对方对自己的喜欢,慢慢地,就在一起了。

母亲生我那天,父亲去了我外婆家看生病的外婆,家里就只剩母亲与我表姐。听表姐说,母亲一大早肚子就开始疼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还是忍着,忍着,就这样,她一直忍到下午,直到父亲回到家,将她送往医院。或许真的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便会产生心灵感应,我问父亲:“那时又没电话,你怎么知道母亲要生了?”父亲笑着说:“那天在去你外婆家路上的时候,我心里空荡荡的,总觉着有什么事要发生,我害怕你妈一人在家没人照顾,我走到镇上赶紧回来了。”

等我上完幼儿园,该上小学时,母亲为了我能接受更好地教育,自己通过考试,成了一名县城里的高中老师。自此,父亲与母亲开始了长达八年的“异地情”,因为父亲在乡下十天才能放一次假。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父亲放假回来后,不经意间看到母亲又多了几根白发,他皱了皱眉,摸了摸母亲的头,说:“我一定尽快考到城里来。”于是,父亲开始拾起以前上学时才会做的功课,着手准备城里教师招聘考试。

记得高三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我们全家计划去神农顶爬山。天还没亮,我们便从酒店出发了,父亲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才到达目的地。休息一会儿后,我们便开启了登山的旅程,上山的过程艰难曲折,下山的旅程也并不轻松。由于长途跋涉,下山时,父亲的膝关节越来越疼,只能侧着身子向山下走。母亲见状,二话不说,便走近父亲,将父亲的肩膀搭在自己的身上,用弱小的身躯承担着比她多一倍重量的男人,两人缓慢地走着。我走的比他们快,一不留神就走到他们前面去了,我时不时转过身,仰起头看向他们,我想,那大概是爱情最美好的模样吧。

今年过年期间,父亲与同事聚餐,喝醉了酒,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还打起了呼噜。母亲自己洗漱完毕后,叫我端来热水,腾腾的热气里藏着冬天的阴冷,毛巾则自顾自地在水中摇晃。母亲拧干毛巾,轻轻地为父亲擦脸,就像对待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一边擦还一边嘀咕着:“喝这么多干什么,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看见这一幕,我鼻头一酸,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喝醉酒的父亲像个小孩子,红彤彤的脸颊,嘴角还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母亲看到这一切,有些哭笑不得,可她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事情,为父亲脱袜子、洗脚、扶他到床上。

我的父亲母亲,没有办过婚礼,甚至没有相互庆祝过情人节,但在他们手中,始终攥着的,是那一张结婚证。他们的爱情,来得含蓄,没多少轰轰烈烈,经历了三年之痛,熬过了七年之痒,一切简简单单,就算有多喜欢,也只会藏在内心,化为行动。

我有时候会想,等我有一天成了家,我会不会像母亲对待父亲一样对待我的爱人。母亲与父亲,在磕磕绊绊中,早已认定了彼此是陪伴自己终生的人。

同样都是爱情,如今年轻人的爱情直来直往,大街小巷拥抱接吻已不足为奇,而父母亲的爱情,却是那样柔软,那样温和。

不过,纵使表达方式不同,但女性心中那根柔软的感情线,男性心中那根坚毅的理性线,终会在某一瞬间,碰触。

我从来没有听见父母亲说“爱”这个词,但他们对彼此的爱早已化为行动,说一万句“我爱你”都抵不过,未来的道路上,有你,也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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