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葱

早上,好友打电话让我把她遇到的一件小事写写。

我赶紧明确拒绝,告诉她自己写的东西压根没几个人看,纯粹是自嗨!

没事,就想有一个情绪的出口,你只管写就好了。好友原话。

为了方便,以第一人称记录。

前两天,我中午带孩子打疫苗回来,在楼底下遇到一位老大爷。他戴着一顶旧旧的军用棉帽,就是军绿色的能护住耳朵的那种,他的脚下放着个白色编织袋,里面鼓鼓囊囊的。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闲聊间提起那位老大爷,老公居然说他也碰到了,进小区时看见的,扛着白色编织袋子往外走。

大概是走亲戚吧?怎么等这么久?怎么不打电话了?

心里是有些疑惑的,但也没想太多。

第二天,我一大早下楼给女儿买豆浆,发现老大爷又在楼下。他的鼻子冻得通红,时不时跺跺脚,两只手互相揣在左右的棉衣袖子里。

返回来时,他还在那徘徊。我终于忍不住问道:“大爷,你找谁了?怎么不打电话,这两天太冻了。”

“没事,找个亲戚,他家昨天没回来人。”老大爷粗声说,扭了下冻出来的鼻涕。

“门房有人了,东西可以放那。你说下亲戚名字,等他回来时让门房交给他。”我好心告诉他。

“不用,我也不忙就等等。人家上班得七事八事忙得很,好意思打电话打扰。”说完他移到有太阳光的地方,稍稍躲避隆冬的寒冷。

第三天,我又碰到他了。超市买完东西上楼,我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抱着穿的棉绒绒女儿,他正从楼上下来。

“女子,是你呀?哎呀,我帮你提,你几楼了?”他不由分说的接过购物袋。

“不用大爷,我能提得动,没买多少东西,”我说。但热心的老大爷还是把东西提到我家门口。

“大爷,你亲戚回来了吗?”这么冻的天气等了两天。

“哦哦,我给姑舅送点葱。”大爷笑了笑,又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加了句“自家的,不上化肥。”

晚上和老公说起,现在买一袋子葱才多少钱,冻得等了两天,不值当。

老公说,东西也许是卑微的,心意确是实实在在的。你不过问道他几句话,人家都热心帮助你提东西,就说明老大爷实诚心好。

我不由得记起我的母亲。

小时候家里穷,农村人家也没什么能拿出手好东西。

每每夏天蔬菜上来,母亲总是挑好的黄瓜豆角茄子送给大舅家,她常说城里人爱吃咱农村的绿色菜;秋天枣子红了,记得妗子说过我家枣甜,去送一袋子;初冬时,把晒好的绿豆拿去,让他们熬汤。

那时候,村里连电话都没有。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东西送去的,会不会有时也等很久?

火辣辣的太阳和寒冷的北风是不是也曾陪着她?

母亲常说,家里好多事都麻烦大舅帮忙,咱没什么能感谢的,自己种这些权当点心意。

朴实可爱的人,别人的一点帮助,总是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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