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说》四十八、傻姑娘

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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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归”又来生意了。

      只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熟人。

      吴晓俊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一脸气愤地追着旺财，这小子偷吃了我刚买的点心，我一边追，一边侧头喊了一句“欢迎光临！”

      吴晓俊惊讶地看着我，我也被他吓了一跳，一不留神就跟迎面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无忧冷着脸看我。

      这个人，走路从来都没有声音的吗？

      我一脸谄媚地笑：“老板好~”

      无忧伸出一根手指，戳着我的脑袋把我戳出他的怀里。

      “好久不见。”他丢下一句，然后目不斜视地往他的专属座位走去。

      相处了这么久，我自然知道他不是在跟我打招呼，他只是在吩咐我给他端茶而已。

      我揉着被戳疼的脑袋去给他倒茶，一边想着，人家都说“温香软玉撞满怀”，怎么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这种木头人，哼！

      “嗨！慕，慕颜，是我，吴晓俊。”

      我才想起来还有个熟人，赶紧过去跟他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儿上班？你，辞职了？”他看着我的工作装很惊讶。

      “没有，没有，就是做个兼职，嘿嘿。你怎么来了？喝茶还是喝酒？”

      “那个，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是想来找，那个，这儿的老板。”他犹豫着说。

      看来纠缠他的木鱼声还是没有消失，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打听到的“不归”的消息。只是无忧接生意，是要有代价的，却不知道他准备的又是什么能打动无忧的。

      我把“好久不见”端到无忧面前，又给吴晓俊倒了一杯枸杞菊花茶，他端着杯子看了好久，才开口说自己的情况。

      我往旁边挪了两步，就伸直了耳朵听着。

      吴晓俊说完，一脸恳切地看着无忧，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

      无忧低头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说：“这生意，我不接。”

      “为什么？”

      我跟吴晓俊异口同声地问。

      无忧斜睨我一眼，“我不乐意，行吗？”

      “你！”我真的是要被他气得翻白眼了。

      无忧却不再说话，只低着头慢慢品他的茶，一副“慢走不送”的做派。

      我恨恨地瞪着他，却也知道，如果无忧不想接这生意，那我们说什么都没用。

      吴晓俊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膀，垂头丧气地往外走，这时，门外的玉片忽然响了起来，好几个人一起涌了进来。

      我看着走进来的人，莫名觉得有点面熟，等到一抹粉色进入我的眼帘，我才忽然想起来，这不是那个傻姑娘一家吗？

      就是我去医院探望吴晓俊的时候，走廊里见过的那个傻姑娘。

      她今天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蕾丝蓬蓬裙，头发是可爱的波波头，脚上穿着一双粉白色的尖头小皮鞋，过膝的长袜是白色带蕾丝边的，手里还是抱着之前的那个粉色毛绒熊，整个人完全就是从迪士尼出来的那种公主装扮。

      画着淡妆的脸蛋吹弹可破，两腮粉嫩嫩的，只是眼神呆滞无光，傻愣愣地被旁边的中年妇人牵着。

      我正想着，却见这傻姑娘的眼神忽然之间变了。

      就像是一潭死水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又像是一副水墨画被填上了彩色。

      “和尚。”她伸出手来，直直地指向一个人，声音清脆悦耳。

      “你才是和尚，你们全家都是和尚！”

      吴晓俊正被木鱼声弄得心烦意乱，冷不丁来一个人指着自己叫和尚，瞬间就炸毛了。

      谁知道姑娘不仅不生气，反而灿烂一笑，抱着毛绒熊就冲吴晓俊冲过来。

      吴晓俊吓坏了，条件反射转头就跑。

      我傻愣愣地让到一边，满屋子人看着一个大男人被一个洋娃娃般的姑娘追着满屋子跑，姑娘嘴里还一直喊着“和尚，和尚。”

      真是活久见。

      姑娘又一次跑到无忧面前的时候，他伸手在茶杯里沾了一下，一滴茶水弹到了姑娘的脑门上，疯疯癫癫的姑娘终于慢慢停了下来，眼神恢复清明，她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之前牵着她的妇人人赶紧冲过去抱着她，一脸心疼地问：“小婵，小婵，你没事吧？有没有碰到哪里啊？有什么事你跟妈妈说，别哭别哭啊孩子。”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旁边的几个人，看起来是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一类的人都纷纷围过去，安慰的安慰，叹气的叹气，瞬间乱作一团。

      无忧侧身凑近吴晓俊，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吴晓俊露出既惊喜又迷惑的表情，似乎得到了什么重要信息，然后过来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走了。

      这边旺财已经从看热闹的状态中缓了过来，忙不迭地招呼，有他的天然萌吸引力，很快，这一群乱哄哄的人就被安顿好了。而傻姑娘和她的妈妈，就坐到了刚才吴晓俊的位置上。

      无忧冲我勾勾手，我明白他的意思，脚下生风一般把他的茶水续满，又给傻姑娘她们泡好了茶端上，转身走人准备把空间留给他们谈生意。

      手却被一把攥住了。

      我转头看无忧，一脸茫然。

      “你不好奇？”他看着我，目光中带着点笑。

      我天人交战许久，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坐下了。

      好吧，我就是没出息，可我的确很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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