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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选题:为了活下去,你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A.吃别人剩下的残渣。
B.吃蛆虫。
C.吃人肉。
D.我愿有尊严的饿死。
问答题:为了活下去,所有人都在吃人肉。你会吃吗?为什么?
答:……
《饥饿站台》
叠加版《寄生虫》。
垂直版《雪国列车》。
对电影来说,这评价是盛誉。
可对故事本身来说,这意味其中必然包裹着血淋淋的真实。
关于这部影片。
即使看前已做好心理准备,但看完你仍不得不承认——
够血淋淋。
也够真实。
真实的有些不忍直视。
1
监狱坑
如同一场残酷的人性实验,电影构建了一个几无漏洞的试验场。
囚犯门被关押在垂直堆叠的牢房内。
这里被称为监狱坑。
顾名思义。
牢房的正中有一个长方形的坑洞。
每到餐点,便会有一个满载食物的平台从洞中缓缓降下。
囚犯们需要趁此时间快速进食。
因为无论吃饱与否,片刻后平台都会自动降往下一层。
不能留下食物。
不然房间内的温度会升高/降低,直到你将食物丢下或热/冻死。
平台上的食物全由最顶级的厨师精心制作。
做工精细,选材考究。
还有严苛的经理来回巡视,容不得厨师们的丝毫马虎。
——就连无意中落到奶冻上的头发丝,都要对照着找到他的主人。
这样看来其实也还可以接受。
毕竟伙食好,只要吃得快些就没问题了。
……嗯。
如果还有得剩的话。
如前文所说,平台是一层层下落。
能否吃到食物取决于上层囚犯的饭量和你所在的层数。
第一层自然可以享用最完整的大餐。
后面的几层也不错,还会有很多未动过的食物。
但再往下,就只能吃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
你还别不乐意。
能吃到剩饭都算你运气好。
因为等到100层往下,你连剩饭都吃不到。
——平台上甚至连骨头都不会给你留一根。
至于那里的人靠什么活着,铺子先暂且不表。
就像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一般,这里的人也无法选择自己所在的楼层。
运气好的在上层,他们被称为上层人。
只需伸伸手就可以享用最顶级的美食。
运气还行的在中层,被称为中产……不对,被称为掉落的人。
他们需要在杯盘狼藉中发现食物,在勉强果腹的同时还要担心自己的坠落。
而运气最差的在下层,他们被称为下层人。
食物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奢侈,那里盛行最野蛮的丛林法则。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监狱坑和人类社会终究是不同的。
这里每隔一个月便会将所有人重新分层。
可能是更上层,也可能是更下层。
一切全看命运。
故事开始于监狱坑的第48层。
苏醒过后的格伦发现一名奇怪的老头在凝视着自己。
和老头短暂的交流,格伦搞清了处境。
他站在坑边,放眼望去——
洞的上下都延伸至黑暗中。
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
缓过神来的格伦尝试着和其它层的囚犯交流,却被老头严厉地制止。
——别和下层人说话,因为他们是下层人。
——也别指望上层的人理你,因为他们是上层人。
这是监狱坑内每个人都在用冷漠维护着的潜规则。
这里层级森严,等级也森严。
在这套规则下,楼层可能会有升有降。
但人心却只会下坠。
2
下落
极端的环境必然会催发极端的人性。
饥饿。
是坑内所有人的共性。
无论身处第几层,在食物面前,都像对待最后一顿般的饥不择食。
冷漠。
是囚犯们理性的选择。
其他人的生死无关紧要。
即使有人自杀,也最多只是看个热闹。
他们关心的,只有吃。
——和即使进入监狱坑也放不下的贪欲。
这些都在格伦最初的狱友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老头算是格伦进入监狱坑后的指引者。
他自私、贪婪,内心充满了怨恨和愤怒。
食物充足时,他们相处的还算融洽。
二人一起聊天、锻炼。
格伦把他当成了朋友。
甚至会给老头读他带进来的《堂吉诃德》。
对了,这里要说明一下。
监狱坑里的每个人都选择一件物品带进来。
书籍、乐器、食物,甚至是武器……
格伦选择带进来的自然就是那本《堂吉诃德》。
而老头带进来的,则是一把刀。
一把切过砖头都不会变钝的刀。
起初,这把刀的用途还只是剔指甲。
但当情况急转直下后,这把刀就有了更多的用途。
还记得前文提到的100层以下,囚犯们连剩饭都吃不到吗?
那里的人靠什么活着?
格伦很快就见到了答案。
在48层住满一个月后,监狱坑开始了楼层的轮换。
一觉醒来,格伦就迎来了个坏消息——
他被分到了连食物渣滓不会剩的171层。
而这还不是最糟的。
最糟的是格伦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
而老头一脸磨刀霍霍的样子,更使他明白了下层人的生存法则。
——吃人。
对于老头。
铺子印象最深的不是他那句口头禅“显而易见”。
而是他一脸麻木说出的那句——
说话让我感到疲惫。
这句话,老头一共说了两次。
第一次,是格伦刚进监狱坑的那天。
老头和格伦交谈了几句后,便不耐烦起来。
——“说话让我感到疲惫。”
——“尤其是我分享的信息比我得到的多时。”
而此时老头刚从132层一个人活了下来。
(至于他怎么活下来的,大家可想而知。)
第二次,是老头将格伦绑起来后。
格伦的劝说,老头充耳不闻。
他淡然的问格伦:“你今晚会给我读书?”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老头并没有多失望。
他只是摇了摇头道——
“说话让我感到疲惫。”
说话是回应世界,与这个世界产生联系的一种方式。
当说话都会疲惫,只能说明这个人心中的世界正死去。
尽管老头被反杀,格伦幸存了下来。
但格伦终究还是被老头影响,改变。
格伦理解了这疲惫来自何处。
而这句话也变成了他的话。
第二个带给格伦改变的人是当初的面试官。
是的,面试官。
格伦是自己选择进来的,他进来的目的很简单——
戒烟。
读完《堂吉诃德》。
还有待够六个月可以换一张“证书”(这证书影片从到至尾也没说有什么用)。
很显然,监狱坑和他想的不一样。
甚至和面试官想的都不一样。
面试官在过去的八年里将无数人送进了地狱。
但她却对监狱坑里的残忍几乎一无所知。
她了解的信息是,监狱坑有200层。
只要每个人只吃自己需要的,食物就能到达最底层。
她认为监狱坑内的人纷纷死去,是因为没有形成“自发行团结”。
面试官也是自己选择进来的。
带着她视若子女的宠物狗。
她叫监狱坑为“垂直管理中心”。
她渴望改变这里。
她并劝说大家只吃自己需要的,并如此传递下去。
可惜,无人理会。
半个月过后,她还在坚持。
讽刺的是,她的好言相劝,抵不过格伦的一句话——
“照这位女士说的做。”
“不然我每天都会在你们的食物上拉屎。”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
但格伦借助上层所带来的优势,还是迫使了下层人屈服。
可这并不是自发行团结。
这只是残酷的楼层等级体系附带的话语权。
威胁只对位于他们下层的人有用。
——因为格伦无法朝上拉屎。
面试官的失败是注定的。
一个弱肉强食的等级体系如果开始运转,那就很难靠内部的力去自发打破。
因为里面的每个人都在不断吞噬,不断被吞噬。
吞噬着“食物”,更吞噬着人性。
经历了失望和绝望后,面试官不再坚持称这里为垂直管理中心。
她认同了监狱坑这个名字。
3
上升
格伦也想改变监狱坑。
但他不知道如何改变。
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向身边的人传达善意。
他帮助了一名每个月都会前往底层寻找孩子的女演员。
这名女演员后来救了他的命。
他帮助了面试官。
到达202层后,面试官选择自杀,将生的机会留给了他。
他还帮助了一名即将失足摔死的黑人小哥。
在黑人小哥的支持下,他展开了一场如同堂吉诃德般的冲锋。
二人登上平台,拿起武器,开始定量分发食物。
希望借此改变监狱坑的机制,打破现状。
可在实施的过程中,他们发现——
每个人都在借食物宣泄着自己的贪欲和掌控欲。
几乎没人愿意接受劝说,他们只想挥霍他们的“权力”。
想要改变这一切。
唯有借助暴力。
但以武器掌控食物和以层数掌控食物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不过是以一种暴力取代另一种暴力。
这无疑违背了格伦的初衷。
可格伦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只能期盼监狱坑已改变这个信息能够传递出去。
然后由外界带给监狱坑真正的改变。
层层下降中,他们被人点醒——
即使这样下到底层,也无法传递出有效的信息。
他们必须找到一个代表监狱坑的规则已经改变的符号。
一盘完整无损、摆盘精美的意大利奶冻再好不过了。
当上面的人看到这样一盘菜时,他们会意识到监狱坑已经改变。
——旧的规则已经瓦解。
——更文明的秩序已经产生。
但随着平台不断坠往深处,二人渐渐忘记了初心。
传递出改变信息的重要性盖过了改变本身。
他们已经不在乎下层的人是否吃饱。
他们只想借助暴力保护奶冻的完好。
奶冻最终成为了他们自欺欺人的道具。
故事的最后,经过一路厮杀,二人终于来到了最底层。
毫无疑问,底层拥有着非常多的秘密。
一番艰难的抉择后,格伦将信息传递了出去。
这会带来改变吗?
细心的朋友可以在前文找到答案。
记住关键词是奶冻。
在铺子看来,格伦最后还是失败了。
他没有败给环境。
而是在希望的曙光面前败给了自己。
他就像是堂吉诃德。
怀着梦想,骑着马便开始冲锋。
但前方的路上没有巨人,也没有风车。
只有一条恶龙。
它藏于每个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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