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今天凌晨大家还在享受着欧冠淘汰赛马竞和利物浦的刺激大战时,一个爆炸的新闻传来,瞬间浇灭了大家的热情——尤文图斯后卫鲁加尼确诊感染新型冠状病毒。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尤文全队要进行隔离检查,意味着尤文与里昂的比赛无论怎样也不能顺利进行,同样也意味着意大利所有俱乐部的比赛训练全部停摆……
停摆不是空场,而是全部停止一切相关活动。
而这些事的发生早有预兆。
2月28日意大利一名来自意丙球队皮亚内塞的球员金·乌多,已经被检测出新冠病毒呈阳性,这也是欧洲首例职业球员感染新冠病毒的案例。
而他和他的队友在2月27日与尤文图斯U23队踢过一场比赛。当时尤文图斯官方称尤文图斯U23第二天已经进行隔离,并且内德维德已经出面称尤文图斯一线队球员经过检查没有新冠病毒感染者。
那时候意大利的疫情已经不容乐观,但意大利政府尤其是意大利足坛对疫情的重视程度远远不够,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又一次“大型流感”这也导致了,意大利足协主席和意甲联盟在赛程的延期重排上朝令夕改。
最终他们依然让尤文图斯和国际米兰的意大利国家德比这样的重头戏以空场的方式进行。而也是在那场比赛后尤文的更衣室里鲁加尼同尤文全队有一张非常亲密的合影。
鲁加尼参加了意大利国家德比在赛后有全队合影,隔天还参加了全队训练
尽管我们都知道由于C罗母亲身体出现问题,在国家德比后C罗马上带着家人乘坐包机回到葡萄牙陪伴母亲,在这几天内没有和包括鲁加尼在内的其他队友密切接触,但现在大家都无从知道无症状感染的鲁加尼到底是什么时候感染的,潜伏期到底有多长,我们只知道按照意大利足协的说法,“要有重要的一线球员感染才可能停摆赛事”,那么现在就真的是该停摆的时候了。
疫情总有源头,大家都希望找到这个源头更好的应对,目前意大利的报道中尚未找到零号病人,但他们已经找出了“1号病人”,而这位患者曾经参加过2月2日热那亚附近的海滨城市半马比赛(参赛选手1200人),曾经参加过2月9日参加洛迪贾诺的跑步比赛,还在2月15日参加马迪尼亚诺足球比赛。迄今伦巴第大区所有确诊病例,都与这位“1号病人”有密切接触,包括医护人员,与他踢球的队友和对手,同院病人,以及他已经怀有身孕的妻子。
我们不应该责怪任何一个病人,他们是受害者,他们也并没有犯错。那么这样大规模的病情爆发真的毫无预警吗?其实是有的,而且这次在意大利“吹哨子”的恰恰是我们刚刚经历过新冠疫情的中国同胞。
早在1月28日,一位在意大利踢球的华裔13岁男孩遭到对手辱骂,"希望你也染上病毒",男孩当场落泪。从这件事可以知道意大利人并非不知道在中国发生了什么事,并非不知道疫情的紧迫性,尤其是在疫情频频上社交媒体热搜时,意大利人也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
被歧视的华裔小球员
但他们仅仅是知道危险的存在,并没有丝毫危机意识,在布冯为中国记者加油打气却惹出争议时,在国米少主张康阳怒怼意甲联盟主席时,在国米率先宣布退出本赛季青年欧冠淘汰赛的球队,在AC米兰头号球星伊布很早就发出武汉加油的视频时,他们或许真的没有想到,灾难就这样同时降临在他们自己身上。
张康阳怒怼意甲联盟主席
而正当在意大利的华侨华人用戴口罩,用言语交流方式告诉意大利人疫情的高风险时,换来的却是意大利人异样的眼光。
在意大利的华侨华人有的像那个华裔足球小子一样遭到言语攻击,有的甚至直接遭到了意大利人的拳打脚踢。
甚至连意大利威尼托大区主席卢卡扎亚的嘴里,中国因新冠疫情付出巨大代价是因为中国人不注意个人卫生,还吃活老鼠。
这位主席大概一万个没想到,刚刚嘲笑完中国人,自家后院就起火了
只是也许这位大区主席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的同僚拉齐奥大区主席和都灵大区主席就在他的言论发表不到一周后都相继感染上了新冠病毒。而这一次他们“没有理由”。
一个曾经中国人认为的文艺复兴圣地,一个曾经出产过多位大师的国家,一个曾经将足球和艺术结合的完美的亚平宁半岛,为什么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时候屡次对向他们发出“疫情预警”的中国人“恩将仇报”呢?
一切还得从意大利的建国说起。
二
在意大利偏见根深蒂固到什么程度呢?总得来说就是意大利富裕的北方人认为南方人是乡下人,而更为传统保守的意大利南方人认为意大利北方人根本就不是意大利人而是“野蛮的”德国人。
这还不算完,意大利首都罗马人觉得除了罗马都不是意大利,文艺复兴之乡佛罗伦萨觉得自己才是正统,而伦巴第大区的米兰则巴不得自己成为“独立王国”,而那一头的那不勒斯人在看球的时候又一个个高喊着马拉多纳,瞬间的狂热似乎要把那不勒斯变成“阿根廷分部”……
尽管伟大的罗马帝国发源于意大利,但那时候庞大的罗马帝国实际上依然是“诸侯争霸”,尤其是凯撒大帝之后,日耳曼人和匈奴人相继闯入意大利(当时的罗马帝国)领土,一来二去庞大的罗马帝国也被各路人马肢解得支离破碎。
那个曾横跨欧亚非的帝国倒下了,意大利陷入一段混乱期,伦巴第王国、拜占庭帝国、法兰克帝国、教皇势力在意大利本土犬牙交错,谁也看不惯谁,但谁也没有集中力量能够统一这片地方。
最具有代表性的当属米兰公国、威尼斯共和国、热那亚共和国、佛罗伦萨共和国等意大利北部城邦各自“分头行事”。
这种长期的混乱和斗争的状态,使得意大利人对“集体”这个概念非常模糊。
他们的内心潜台词是:我今天还是贵族很有可能明天就成了“下人”,那与其胆战心惊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个人主义和利己主义在亚平宁半岛登峰造极。
这也并非全然是坏事。正是因为每个人都十分珍惜自己每一分每一秒的表达权,艺术的土壤自然在这里开花结果。
意大利遍地艺术家,连我们熟知的皮尔洛也被称为足球艺术家
可是艺术家不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进行“创作”。于是这些上层精英艺术家们开始纷纷依附政权,以求有一个安定的创作环境。这样的想法也走进了千家万户的老百姓,他们都希望找到一个“政权”,抱大腿以过好自己的生活。
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这个民族的“慕强心理”。
可是祖上曾经阔到能够建立罗马帝国的后代们在抱大腿的同时,还一脑门抱着“我家当年如何如何”的想法,他们怎么自然想不通为何当年伟大的帝国为何会沦落到这般“下里巴人”的地步。
于是这种既慕强又仇弱的矛盾心理长久的根植在了意大利人心中。
这样的心理让这些罗马帝国的后裔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对比自己强大的国家或者组织几乎是“跪舔”;而对于各方面还不如己的国家或组织他们都疯狂的“打击报复”,以此找回那一丝丝曾经属于帝国荣耀的快感。
三
看完历史再来看看地理。
由于扼守地中海要道,意大利成为成了从“非酋”到“欧皇”的最直接“跳板”。
兰佩杜萨岛距离北非国家突尼斯只有110公里,从兰佩杜萨岛去突尼斯,比去意大利本土要近得多。兰佩杜萨岛也成了非洲人想抵达欧洲,就必须经过的欧洲之门。这里也成了“难民潮”最汹涌的地方。
罗马帝国的后裔们平日里“内斗”都那么“排他”,那么在面对肤色、生活习惯、语言、信仰和自己完全不是“同宗同源”的非洲后裔们时,意大利人为了维持自己内心残存的“罗马帝国情结”,自然而然的形成了排外主义与种族歧视。
这些民族偏见心理在球场上反应得更为直接。
意大利足坛种族歧视的热搜时常占据头条,像巴洛特利这样拥有意大利国籍就深受其害。
而至今国籍仍然是非洲国家的员如库利巴利、凯西更是无一例外都“屡屡受伤”。
更糟糕的是意大利的球场种族歧视早已不仅仅针对非洲人,皮亚尼奇、本田圭佑等这些并非非洲后裔的外籍球员在意大利都曾遭遇不同程度的种族歧视。
意大利政府怎么面对这些种族歧视,有没有强制措施?
有,但收效甚微。尤其在意大利右翼势力抬头的现在,民族主义最容易撩拨起人们的情绪,也最容易成为煽动人们集中力量的“工具”。
在反犹太人最严重的拉齐奥大区,屡屡发生拉齐奥部分球迷行纳粹礼,拉反犹太人横幅;在都灵大区有尤文球迷接着组织球迷活动私藏了武器弹药包括地对空导弹;在著名的《罗马体育报》上明晃晃的把国米和罗马的对决用两位黑人血统的球员卢卡库和斯莫林做题图并且打上了“BLACK”的标题;曾任意大利足协总主席的卡洛-塔维乔在竞选足协主席期间曾发表了类似“吃香蕉”的言论……
意大利足坛里反犹太人反黑人的情绪无处不在
他们受到惩罚了吗?没有,或者很轻。当这些“罪恶”的行为不需要承担任何代价的时候,人们会更加肆无忌惮。
更何况在这些傲慢的意大利人眼中,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的亚裔更是一无是处,他们既然能对离他们地理位置更近的非洲后裔做出各种难以想象的行为举止,对于离意大利人生活更远的亚洲亚裔人,他们怎么又会“抱有太多好意”?
于是在意大利的华人华侨给意大利人在疫情中的“吹哨”,当然只能是徒劳。
四
如果说他们听不进亚裔这样的非本土人对他们预警“疫情”还算是“情有可原”。那么他们在对待口罩的问题上就显得更是匪夷所思。
在大多数欧美主流国家的传统认知中,他们认为生病的人应该对社会负责,而在东亚主流国家的传统认知中认为每个人首先要从保护自己开始做起。
这就导致包括意大利在内很多欧洲国家的普通人至今认为只有生病的人应该戴口罩,这是对周围人的一种提醒和警视,意在告知他人我已经生病了,请勿过多接触,其他人依旧可以自由的呼吸,没有必要将每个人的呼吸关在那一方厚厚的口罩后面。
而我们更多中国人或者大部分东亚国家的认知里,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戴上口罩,这是对自我的保护,也是对他人生命的尊重,宁愿同意接受“呼吸不自由”,也要保住自己的安全。
这也就意味着生病的人在欧洲主流社会有被歧视的压力,生病的人会被认为是生病者本人的问题,而不是大环境的问题。反过来在东亚主流社会不遵守公共道德的人在这里才会有被歧视的压力。
压力源的不同,和错位的传统造成了欧美主流国家在此时歧视、痛恨戴口罩的人,而东亚主流国家在此时歧视、痛恨不戴口罩的人。
所以哪怕我们现在看到在意大利街头采访,所有人都抗拒戴口罩。这也是当初伦巴第大区刚刚宣布封禁时所发生的抗议核心议题:我们没有病,我们要自由呼吸,我们要自由行动,我们不要被当做病人那样被困。
这也是意大利人对自我认知矛盾,对集权的极度不信任,也使得意大利在21世纪的第二十个年头依然显得非常“散装”。
这种“散装”拿到如今要面对共同的疫情时,就开始破绽百出。
没有统一中央调控,各自为战,有的意大利人慌忙储存货物其恐慌甚至堪比二战;有的意大利人却在意大利北部中央强制封锁的地区时,还聚集在广场街头“不戴口罩要自由”;而有的意大利人还在针对我们的手足同胞进行暴力行为,认为中国人才是这次病毒疫情的“罪魁祸首”……
疫情之下无比混乱的意大利,老爷子说二战都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可见病毒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是深植在意大利人乃至更多欧洲人心中的“傲慢与偏见”。
如今意大利职业俱乐部豪门尤文图斯的一线球员鲁加尼感染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很多俱乐部主席甘愿冒着被罚的危险已经开始抗议欧足联,NBA也开始空场……
与此同时中国也已经向意大利派出专家医疗队,欧盟成员国的专家也通过电话视频连线钟南山院士,世界卫生组织已经宣布疫情已具全球大流行特征。在中国已经按下暂停键两个月后,欧洲、美国更多国家可能也要按下暂停键,包括我们所热爱的足球。
相信今天凌晨很多球迷和我一样看到了西蒙尼绝地反击,看到了渣叔在安菲尔德的冷夜雨里,看到了内马尔带领大巴黎最终完成逆转和姆巴佩喜极而泣,足球世界有太多让人兴奋感动哭和笑的故事和传说。
尽管巴黎与多特的比赛空场举行,但球场外依然是大批球迷聚集,这对防止疫情传播很不利
然而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有未来要去完成,看着空空如也的王子公园球场,连大巴黎球员埃雷拉都感慨请记住这个时刻,如果没有球迷,我们这些球员什么都不是。
埃雷拉评价空场比赛,让人反思
是的,不论是在赛场上的球员还是场边球迷,甚至是屏幕前的你我他,把生命放在第一位才有机会真的去欣赏足球的魅力。记住生命真的永远高于足球。
而人类作为这个星球上的命运共同体,应该努力去隔离病毒,那些跨越种族,跨越民族,跨域性别,跨越人与人之间的爱不应该被隔离。在我们的所有球迷、人迷等等标签之前,我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人人生来平等,生来要学会尊重和敬爱他人之生命。
好在意大利多家俱乐部已经开始做出行动,那个华裔足球小子被主队AC米兰俱乐部邀请他观看球赛并专门为少年加油;AC米兰的同城死敌国际米兰,则把为武汉加油,为中国加油的祝福打在了梅阿查球场大屏幕上,也走进了CCTV1;尤文图斯众星包括巨星C罗也纷纷录制视频为中国加油。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隔离病毒,破除偏见,给彼此一个拥抱,一份真诚的爱,相信我们都能够扛过这次全球疫情,未来有一天我们球场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