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橘树(发于《新作文》)

那是我的橘树

杨帆翻

 自然跟我说着:“她很美。”

——题记

见到它,好似是昨天的事。

那年春天,它被奶奶从花草市场运了回来。长得很是像个瘦骨嶙峋的少女,不知从哪场饥荒中逃出来的。可是我还是欣喜若狂地等待着十月的果实。奶奶笑着:“等有了橘子,随你吃,就怕我们家云凤的鼻子不同意啰!”说着还不忘点点我的鼻子,那黝黑脸上的笑如同盛开的花。

那时,奶奶天天给它浇水,生怕养不活这小娇女,我也只有看的份。但是我每天幻想着,那堆积如山的橘子,光是想,就要流口水了。有了闲情,我会乐此不疲地注视着这个美人。看,树枝是深绿色的,再瞧瞧美人的脚是棕色的,摸上去点点的。叶芽是嫩绿色的,像害羞的小姑娘的脸。但成叶后是深绿色的,好像是个妩媚女子的脸,叶子的边缘有不规则的凹凸形状,只是不那么的明显罢了。想她必定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女。

那年的夏天,是这些年最炎热的夏季,左邻右舍都躲在家中,吹着电风扇或是空调。我们家从未种过橘树,自然对橘子了解不多。奶奶在这么炎热的夏季还是在为橘树浇水,只见她白色衬衫,背后湿了大片,戴着草帽,不停着重复着舀水撒水地动作。我走上前去,“奶奶,天这么热,回去吧,它不会渴死的。”上次听徐奶奶说,橘子树忌旱,不浇水,是不行的.等到收获的时候,只有流口水的份,却没有吃的份啊。我拿起水瓢,舀起水,把水瓢里的水全部撒向橘树。只见,奶奶一把,从我的手中抢回了水瓢,说道:“云凤啊,回去多看点书,这些我来。”我只得看着奶奶,在闷热的早晨,一遍一遍重复着,舀水浇水的动作,却不能帮,心中好似被绳子紧紧的绑着,窒息得喘不过气。

记得,那年结出了一个大大的橘子,只有一个。我开心的拿着它,跑到奶奶身边。掰了一半给奶奶,但是奶奶只吃了一两瓣,不吃了。我知道,我爱的,也是奶奶爱的,但是她把她所爱的永远会留给我。

这年冬天,奶奶病了,身子也因病而瘦了许多,那黝黑而粗壮的手变得青筋暴露,掌心的茧像极了橘树皮。我也只能奔波于奶奶家和新房子之间。手上的冻疮也因此被冷风吹多了。但是在无意间回新房子的时候,看见橘树包裹着稻草,很是温暖。它就孤独地站在冬风的瑟瑟中,看着周围光秃秃的树木,面对着孤单的自己,却只能默默地着棉袄,忍受着,那是怎样的心情啊!

寒风吹刮着我的脸,也划痛着我的心。看着孤寂的橘树,被风一遍一遍地,我又不能做些什么,只能为它做这么多。

我望着望着,好似看见了风中的奶奶。她在为橘树围上稻草,脸上挂着笑,就如那洁白的橘花,目光如同在黑暗中闪烁的光明,嘴里絮叨着什么。或许她在说,今年保护好了,来年满树的都是橘子,就等着孙女乐吧。

我知道,我有些时没陪她了!

十几年来,我成了她的一切。我总会笑着对奶奶说:“那是我最爱的橘树。”其实,我想说的是,那是我最爱的奶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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