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普通话是汉语的灾难”和饱醉豚叫板

饱醉豚,自称豚叔,是我目前最关注的签约作者,他的文章,以时评和思想类居多,旁征博引,气势恢宏。

几乎从看到他第一篇文章时,我就对他本人产生了兴趣,他的大致情况如下:70后,移民新加坡多年,温州人,理工科背景。

后来我又通过一些等搜索工具看到了更多关于他的信息,知道他在推特中文圈、微博和中都颇有名气。我曾一直好奇头像是不是他本人的照片,现在知道不是,看来他不用背着“颜值越高,责任越大”的包袱了。

前一段时间,豚叔推出“普通话是汉语的灾难”系列,评论中赞者寥寥,不过他在骂声中高歌猛进,写了洋洋洒洒的四篇,网文的标题往往不是文章的主题,而是要把眼球效应放在首位,不过显然,豚叔厌恶普通话,以及与普通话密切相关的朗诵和播音,个中原因,值得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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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自由主义者的天然警惕

豚叔屡抛奇崛的观点,因为他具有理科生的分析能力和自由主义的倾象,自由主义者对任何整齐划一的事物都有天然的警惕和怀疑,我不敢说自己是个自由主义者,但毕竟年岁渐长,又虚读了一些书,我对很多“大一统”的东西,也会有些莫名的反感:

比如我不喜欢盛装的春晚主持人,用激越的播音腔向全国人民喊话: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时刻,家家户户都端出了热腾腾的饺子......

难道就没有因为生计天各一方的家庭?南方人民也不吃饺子啊!

再比如朝鲜曾有个非常有名的十万人团体操表演《阿里郎》,其中光负责翻板子的就有三万人,而且很多演员都是小孩子,为了打造这种气势磅礴的演出,就必须保证十万人在统一的时间地点排练和表演,什么样的国家具有这样的动员能力?其民众又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普通话也是汉语发音“大一统”的产物,通过汉语拼音的标准拼读,通过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个声调。一方面是字正腔圆,但另一方面却是机械冰冷,不容商量质疑,而且你还要无条件遵从它变幻莫测的脚步,否则就有可能在语文考试或普通话测评中被扣分,比如凿字曾是个多音字,在“证据确凿”中读作,但后来又改为只有一个音早(二声)。

2.偏执的地域自信和文化自信

“普通话是汉语的灾难”与“方言的长处”本是两个命题,不过豚叔的文章用大量的篇幅介绍温州方言,在他的心中,这种方言的精妙与丰富应该让世人所折服,只可惜温州话长期位列中国最难懂方言NO1,他费尽心思的介绍,外地人很难有耐心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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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人当然是很厉害的,被称为“中国的犹太人”,改革开放后,他们能将拉链、钮扣等小商品卖到全世界,也算是时代的弄潮儿,作为一个温州人,有强烈的地域自信和文化自信无可厚非,但如果时不时流露出对其他地域或民族的文化蔑视,就有些狭隘和小气了,来看看豚叔的文字:

我一直怀疑普通话之所以是这个样子,是因为古代的北方少数民族都是大舌头,而且他们文化落后,所需要的日常词汇量少,所以他们无论是元音辅音数量,还是音调,都远远少于正常汉语所需要的。当然,也许是因为蒙古人、女真人、契丹人多在马上旷野,经常需要隔着长距离说话,那种需要精细的语言对他们而言反而容易产生通讯错误。

从发音学上看,南方方言的发音位置多处于口腔前端,因此常给人以舌尖说话的感觉,而北方方言发音位置靠后,易产生鼻腔、胸腔共鸣,但这不是“大舌头”,只是发音位置的差异,并无优劣之分。

普通话的确是以北方口音为基础,但古代北方不光是少数民族或游牧民族,还有相对富庶安定的中原地带,即便是北方少数民族,也孕育过灿烂的文明,比如以党项羌族为主体,包括汉、吐蕃、回鹘、契丹、蒙古等民族该共同建立的西夏王朝(1038-1227),其独具恃色的西夏文化和西夏文字,是宝贵的文化遗产,岂能说“文化落后”或“日常词汇量少”?

因此,最令人害怕的不是未知,而是已知的一切对我们的束缚,就算温州、温州人、温州话皆牛逼,也不意味着其他地域是荒蛮的,其他方言是浅陋的,只有保持对未知的敬畏,才能卸下己知的束缚!

中华文明的顶峰是“盛唐气象”,而“盛唐气象”的精髓是兼容并蓄,当年唐长安城的繁荣吸引了数以万计来自波斯、暹罗、日本等地的留学生和商人,这些异域文明的注入,也让盛唐的文化艺术拥有了空前绝后的活力和張力。

所以,文明不是割裂的,而是交融的,而作为千百年文化生活积淀结果的方言母语,也具有这一特性。让豚叔深引为傲的温州话,也是在经济重心不断南移,人口不断南迁的中国历史演变中形成的,因此,要是对其他地域的方言和文化嗤之以鼻,其实也是在嘲笑自己。

3.普通话是自由的工具之一  

豚叔常常会陷入母语会被消灭的恐慌:

现在政府的做法并不是推行交流普通话,而是要在下一代消灭母语。消灭母语和推广普通话,不是一回事。正如国际上大家都用英语交流,和禁止各国学英文之外的母语,并不是一回事。

实际上,没有任何时期的任何一届政府有计划或有能力在下一代消灭母语,一无动机二无必要三无可能。母语就是生活本身,母语就是文化本身,只要人类在繁衍,只要世间有炊烟,母语岂能被消灭?

而随着人口迁徙流动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客观上是会出现某种程度上的“下一代消灭母语”,比如两个外省青年在上海结婚生子,他们的子女有可能只会讲普通话,但也可能成为熟稔上海活的新上海人,各类方言此消彼长,但没有哪一种会被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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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荡平六国后,“车同轨,书同文,行同轮”,通过对文字的统一促进了文化的交流和传播,而现在的普通话将汉语口音统一,各地域的人们得以顺畅交流,汉语也有了更纵深的发展空间。

著名的经济学家哈耶克曾说过:钱是人们所发明的最伟大的自由工具之一,从这个角度分析,打破交流障碍的首通话是一种自由工具,让各地网友分享感悟的也是一种自由工具。

普通话是汉语的灾难,这个论调中固步自封、偏执主观的思潮进入自由开放的,才是真正的灾难!

其实最让豚叔心有不甘的,还是一种“被掠夺的牺牲者心结”吧:

相对于北京城,温州人的文化更是有着优越性。温州人能够在贫瘠土地刻苦耐劳,自己创造自己的财富,从来不像北京的八旗子弟好逸恶劳,不像北京以吸血鬼的姿态从全国吸血,把周边地区变成“环京津贫困带”。温州人无论多苦,都会想到创造,而不是靠国家政权的力量去掠夺其他地区的财富。

我突然脑补了这样一种假设:如果目前国家的行政中心在温州,普通话以温州话为基础,《新闻联播》的主播说的是“给馁” (今天)和“满街”(明天),豚叔是被强行灌输的不悦?还是入脑入心的畅快呢?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您的喜欢、关注和评论将让我的写作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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