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瓦，你的苦痛不只属于你自己

“我还是会相信，星星会说话，石头会开花，稻草人会起舞，穿过夏天的森林和冬天的风雪过后，你终将抵达。”——卡瓦娘吉

2015.6.27藏族青年卡瓦娘吉离世。年仅26岁。他的死是为了解开一张渔网，这张网背后是刀俎和餐桌。这对青海湖湟鱼来说是毁灭性的。很多人仍然记得一首歌《丹顶鹤的故事》，记录了一位救丹顶鹤的姑娘。卡瓦做了同样的事。我也期望能有一种合适的方式，在这个世界上，把卡瓦留下来。去年，我看到了一些纪念性的文章。今年呢？以后呢？卡瓦与大多数的我们一样普通，我知道我不能期待太多。

我是从共识网的一篇文章知道了卡瓦的事情。后来又看了一些他写的诗文。我觉得他是有才华的，写的散文很凄美。诗歌也很好。看了他的散文《回乡笔记》，我感觉他很敏锐，对于事物的体察精细入微。能从小羊与人的关系，想到神与人的关系的脆弱。还可以用简洁的话语，说出人的根本处境。“现实像钢铁般坚硬，我毫无退路，但是前路也充满绝望。”从他的文字中得知他与家乡同龄青年的无法融入，以及他在北京和西宁事业的失败，我能理解他的话“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个远行的梦，在远方都有一个回乡的梦，而我一直在远行和回乡的路之间跋涉。”我们几近同龄，有同样的乡村生活经验，我也能理解他对家乡文化衰颓的忧心。留不下的城市和回不去的乡村，可能是我们这代人难逃的困境。

卡瓦娘吉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他没有按照父亲和家人的期望，选择稳妥安逸的公务员的工作。而是尝试在北京和西宁分别做与图书有关的工作，坚持着做自己喜爱的事情。他也的确出版了《飞蛾》散文集和同名的绘本。事业失败是不小的打击，对于敏感的他，可能会更大。但我知道他是坚强的，从他的微博短文里，总能体会到那种看似柔弱里的坚持。“我们一路奋战，其实并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愿你我带着最微薄的行李和最丰盛的自己在世间流浪，有梦为马，随处可栖。”“我希望自己永远是个美好的人，无论现实如何变化，我都不屈不饶地坚持美好的人生。”这样的生命是高贵的，也是让人惋惜。他的苦痛，不只属于他自己，还是属于我们同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