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在日常生活中那丝柔光——《相爱相亲》观后感

  中午，一个人看电影。

    上一次是《悟空传》，再上一次是《色 戒》，这一次是张艾嘉的《相爱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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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张艾嘉的细腻和敏锐。作为导演和主演，这位才女描绘了三代人的婚恋情感特点，对当下中年夫妻感情、父母与成年子女的关系等家庭关系及大众媒体吸睛、退休年龄的性别歧视、官僚系统运作、剧团生存困境等社会现实都有她写实性的艺术表达。

      即将退休的高中语文老师、驾校教练的丈夫、电视台工作的女儿，这是一个生活在中部城市的普通家庭。影片开头是外婆带着美好记忆和安详微笑在医院离世，女主角“慧英”操持好母亲后事，计划将父母合葬。带着这份执念，她带着丈夫、女儿到父亲老家迁坟，与父亲在老家的原配大房“岳曾氏”起了冲突。电视台工作的女儿拍的回乡素材被电视台高层看中，家庭矛盾被媒体放大，于是，有了记者在学校门口围堵式采访；有了采访车到乡间，主持人被老祖揪耳朵，采访队伍被村人围追；还有妈妈被诱导进直播现场与老祖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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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对三代人的婚恋情感的张式表达是精彩，也是重点。

      在两个小时的时间里，祖辈中“外公”只以照片存世，但从他给乡间原配的家书、固定家用以及给爱妻蕴涵着绵绵情义的家信中凸显出有情有义的传统形象。原配“老祖”的坚守，外婆离世前的美好记忆……上一辈的情感虽然疏淡，却又真切。

      中年夫妻的情感在日常生活的磨砺中几乎让人感受不出，当女主为离世父母办婚姻证明，一次次遭遇公职人员冰冷要求，因为得不到丈夫的出头撑腰而心力交瘁地咆哮。当妈妈对着突然出现的女儿歌手男友一头雾水，而爸爸却知道一点点内情时，家庭的三角结构可以说是非常明显的。优秀、强势、控制欲强、完美主义的妈妈，宽厚、通达、站在女儿一边的爸爸，独立、向往自由的女儿。这样的家庭结构可能是当下很多家庭的缩影。驾校教练这一职业身份的“爸爸”由著名导演田壮壮诠释，这个有点憨厚、有点邋遢，常常遭到妻子没好气白眼的男人可谓片中绿叶，却获得最佳配角奖提名。他将一个家庭中男人的定力和担当，还有中年人对生活的梦想展现的淋漓尽致。给女儿讲你妈妈当年读书时再热的天都是长衣长裤的腼腆，你妈妈在自己当兵时照顾爷爷奶奶的感动，还有给妻子写教师节贺卡，又偷偷藏在衣柜里，还有豪气满怀地换好新车，满足妻子早年说过的退休愿望，配上崔健的《花房姑娘》，那一刻，有流泪的冲动。中年人的感情是温热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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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和男友的感情是现代的、独立的、勇敢的。当歌手的前任带着孩子出现的时候，一度让人联想到心理学中著名的代际传承、强迫性重复理论。城里的外婆是二房，现在的孙女几乎也成了二房，难道这是一种冥冥中的巧合。在家庭系统排列理论中也有这种认同。所幸的是，电影中，冲突的双方有了各自的新认识，朝着对方有了新的移动。影片虽然就此结束，却也显示出双方达成和解的可能行。

      两个小时的电影蕴涵了丰富的社会学映像的研究意义。比如：“慧英”带着学生家长假扮律师到乡间与村人谈判调解，面对法院传票，村人说起保暖内衣的话题，引出来的“他说到话我们听不懂，我们说的话他也听不懂”。还有“我这里三张证明一张都不没能少”，在公事公办冷冰冰的程序化面前的无力无奈。对女教师55岁退休的讨论指涉的性别平等问题，公开课上异口同声的课堂答案，新修的高大气派的中学校门，等等等等。

      有趣的是，在影片最后，历史上彪炳贞节的牌坊成为孩子们比赛攀岩的天然赛场。而且，最先爬到高处的是女孩。这样的电影结尾有着导演怎样的寓意？姑且认为这是女性主义立场的导演心底里有着光明未来的美好希望：氤氲在日常生活中那丝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