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两天,也没脸出去,只能靠着为数不多的存粮维持“生计”。实在饿的厉害,就拆开一袋椰子粉一勺一勺干吃,正好又碰上检查宿舍,不敢明目张胆的用电煮锅煮面吃,更何况,此面和彼面都没了。
乘着肚子猖狂的叫声休息的一小会儿工夫里,思绪像一艘小艇,穿过时间的大海,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停泊下来。
首先,我得承认我是个有点冷漠的人,不熟的人,不喜欢的事尤其能感受的到这种冷漠,当然,很少有人能够被我定义为熟,大多只是认识,之于事的话,除了看书,手机,画画外,我也是一概不关心的,当然,作为一个小小的班干,我又总得为这个班负点儿责任。
上大学前,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在大学交个熟悉的朋友,我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朋友这些对我没多大意义,好吧,我得承认,本人喜欢独来独往,那比较痛快,或者自由,无需顾及他人,多好。
的确,刚来时,我受到很多人的照顾,作为回馈,我也会帮他们,但,我们仍然不熟。也许老天看不下去了,阴差阳错下,和一个最不可能熟的女孩成了那个熟人,我们入了同一个社团,而且共同选择了一个冷门的部门,只是我们喜欢。我们一起面试,一起被录取,一起工作,时间有点长,想不起来这样怎么就会成为了熟人。总之我们最初就是这么认识的。
故事的最初都是美好的,也许是新鲜感爆棚,使得好感度也爆棚。我们相处的很愉快,尽管一个来自天南,一个来自地北;一个爱吃大米,一个死活不吃大米;一个吃辣像下地狱,一个吃辣像上天堂。我们还是走的愈来愈近。
就这么过去了上学期。
就这么迎来了下学期。
像所有的狗血剧情一样,两个人,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越来越近的时候,到达某一个临界点,就会爆发。可你得记得,我是个冷漠的人,爆发这事我是没闲情去参与的,她也是。
与上学期不同,我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了,开始一起上课,坐在一起,吃饭也没有分开了,甚至一起上台演讲。起初,一切都是那么好,那么亮。
我的一个男性朋友评价我们:我成熟稳重,她则像个小孩子,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孩。她曾经在我们一起吃糖葫芦时,说:我发现你是个挺冷漠的人。顿了顿,又说,其实我也是。然后我们开始笑,有阳光照在各自举着的糖葫芦上,晶莹的糖衣反射出七彩的光。
我们的冷漠一样又不一样。一个是选择性的冷漠,一个是毫无生机的淡漠。前面是我,后面是她。我能分的清主次,重要抑或不重要,她则任性的一视同仁。所以,我常常在需要我们热情的时候紧紧的拼命的抓着拽着她,她永远是那么淡漠,人常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着她,我不只一次的怀疑古人的这句话,关了己又如何?比如上课,比如学业,又比如我们之间。
上课,一度是我最头疼的问题。每天我起床很早,然后为自己煮一颗鸡蛋,泡一杯豆浆或一碗莲藕羹,再加一块巧克力蛋糕。然后会给自己画一个淡淡的妆,手艺不好,可是会显的有精神。把需要的课本装进书包,对着镜子臭美一下就出门了。出门之前,会发微信给她。
通常这是我的分割线,前面的我淡然,后面的我焦急。
她愈来愈迟,最初会回我微信,后来干脆微信也不回了,人也不见了。我只能等到不能再等才会急急忙忙赶去上课,往往上课铃已经响了,找个位置坐下,习惯性的给她在旁边占个位置。这时候,要不然,她一脸睡不醒的样子慢吞吞的跟在老师屁股后进来,接受全班的注视礼;要不就在课上到一半时,微信发给我一个笑脸。
学业,一度因为这个我们辩论。她想大二退学,每天在我耳旁说大学无用论,她说,她好后悔,当初高考完后,本来是要报广东的大专,最后在家人的威逼利诱下报考了现在潮州的二本韩师。我一脸懵逼的看着她,无声的询问。她的回答更是让我无语回答。她说,广东城市那么好,潮州好无聊,而且大专上三年就可以去工作,这破二本还要多浪费一年时间。
最初,我苦口婆心的劝她,收效甚微。甚至有时会变成她劝我。最后的最后,我已经无力劝阻了,由最初的千万别退学到祝你好运。和我们很好的一个男同学知道了,在一个清凉的夜里,我坐在旁边,看那个男生走我走过的路,他在那里慷慨激昂的和她争论大学有没有用,我在一旁听着歌,仿若两个世界。有数次,他焦急的想要拉我进入战场,我无动于衷。
末了,在一片硝烟弥漫的狼藉中,我开口了,或许是不忍,又或许是莫名的愤怒,我看着她以及她背后的图书馆里的灯光,我说,你们都觉得自己是高考发挥失常才无奈之下来到这个破学校,你们知道吗?就这个你们口里的破学校,在我家乡有多少人被他刷下去?有多少人复读一年仍然颓然而归,我何其幸运,能够复读一年从专科的水准进入这个二本A类的大学,哪怕他排名为末。你要留要走,仔细想想吧!
话已至此,再多也是枉然。而我从不会做这些枉然无用的事。
我们之间,经过前两件事的摧残,倒也没什么变化,可真生了嫌隙却是另外的事。
一天兴起,她说要带我回她家玩,我欣然答应,玩不玩倒在其次,至少说明我们的关系很亲密。去之前我问她我需要带些什么,她含糊其辞。到了那天,我们上午有课,前一天晚上约定好上完课就走。
下课后,老师留了作业,她说作业好多不想回了,我默然,同意了。
吃饭时,她说好想回家,我刚要出声,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无颜已对,她说,好想一个人回家啊。我沉默,末了,说了一句,好。
回宿舍后,她在我们三个人的微信群里问下午要不要去玩,然后她回家,我们回校。至于玩的那个地方,她家附近。我淡漠,没回。另一个男生回复说下午有课,她说逃课,男生没有回复。她生气了,群里发了一顿脾气,说了一堆卧槽。全程,我冷眼旁观,不发一言。直到她私聊我,说她回家没零钱,我说我拿给你。
看着她走了,我心情说不上好还是坏,整整三天,我去图书馆泡,没和任何人联系,晚上在田径场一圈一圈漫无目的的走着。我在平静自己,缓和自己,在她回来之前,否则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事实证明,挺成功的。她回来了,我们一切如常,只是心照不宣的都没提起回家的事。
另一件,则是兼职。一个男生和她一起去做兼职,大家调笑他们,却不想她不开心,好在那是个只做两天的工作,也就没有什么。一天,她微信问我要不要做兼职?我说是长期的话我就做,她说是长期的,她帮我和经理说一下。我感激的说好。之后我问她成功了吗?她说可以了。却没告诉我工作地点,工资,以及工作要求。我总得知道这些,她仍然是散漫的,不在乎的。一直到最后泡汤,我仍然不清楚,只知道我要周末全天去工作。
当我开心的计划着以后可以有一份收入,并且为之向社团请假(我的社团星期天有好多事),她告诉我泡汤了,我问为什么?很复杂,我说不清楚。她如是说。她和我抱怨,本来是她和那个男生去,但是怕别人说他们,就拉着我去,这样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现在好了,没有了。看着手机显示的文字,我默默的关掉。那一刻,我是真的有点心凉了。
因为社团请假的缘故,好多人都知道我是去做兼职,而且是全天的。
也许是心累,也许是心凉,我没有销假,也就没脸出去。因为没干粮,也就饿了肚子。至始至终,我没有收到来自她的一个对不起。
和道不同的人硬要相谋,大抵就是我们这个样子吧!可是星期一见面,仍然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我知道,有些东西破碎了,远走了,再回不去了。
我们都冷漠,却不能同时燃烧起热情。当一个燃烧的火热,一个冷漠的冰凉。要么一个将一个燃烧,要么一个将一个降温,这样就可以达到同样的温度共存,可惜的是,我们又同样的倔强。